不過雖然這樣說了……
    最後妃黃鏡還是練了一上午的字。因為他什麼都不會，所以要從最基礎的事情學起。
    “我不想練這個。”妃黃鏡一邊有些無聊地用手中的毛筆在宣紙上臨出一個又一個的字，一邊低著頭嘟囔。
    “那可不行。”秦節其實非常的忙，但皇帝讓他在休沐的時候來教這個小家夥，所以當他看到還是這件差事很省心的時候，就開始處理自己的事情。
    “為什麼呢？”妃黃鏡並不停手，他其實隻是有些無聊，閑得慌想和別人搭搭話。要知道，要是畫畫的話，他可以一動不動地坐上一天。
    “你不是想讓我教你治國之道？”秦節手上也不停，挑挑眉道。
    “是。”接的倒是快。
    “那就對了，就從最基礎的學起。”秦節口裏說著，手上卻不停，放下一份文書，再拿起另外一份。
    “那我要練多久？”妃黃鏡又寫滿了一張，拿起來輕輕抖了抖，在吹了吹放在一旁。
    “那就要看你什麼時候把那些字都認完學會了。”秦節語氣輕鬆，好像說的是什麼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他的手指指向的地方，是不愛看書的妃黃鏡從未試圖理解的高度。
    “好吧。”妃黃鏡聞言抬頭，看向他指著桌上厚厚的一摞字帖，簡直不想再說什麼，繼續，寫啊寫。
    “先生。”過了一會兒，妃黃鏡又開起口來。
    “怎麼呢？”秦節把自己從公文裏拔出來，回了一句。
    “沒事。”
    秦節失笑地搖搖頭，他突然覺得，這小孩兒熟了之後還挺淘氣。
    “先生。”又過了一會兒，妃黃鏡放下筆，臉頰搭在桌上，從下往上向秦節看過去。
    “嗯？”秦節纖長的手指正拈著一張紙細細看，頭也不抬回道。
    “你現在看起來和括蒼好像。”
    “慎言，要稱陛下。”秦節很順口地糾正。
    看回手中，他平緩自己皺起的眉，朝中總有些人不自量力，又喜歡蹦躂，讓人心煩。
    “好的。”妃黃鏡乖乖點頭，要是有人教他，他會聽。
    “但是真的像！”但是還是不死心，妃黃鏡想引起他正認真看著手中的文書的先生的注意，來陪他一會兒。
    “哪裏呢？”秦節終於給他鍥而不舍的語氣勾出一絲好奇來，深邃而不起波瀾的眼裏帶出一點笑意。
    “都像！”妃黃鏡看他還是抬頭看他了，於是將在桌上搭累了的頭挪回來，用特別強調的語氣說。
    “這樣啊，那可真傷心，我還以為自己會比陛下下要溫柔一點。”秦節在私底下和皇帝的關係很好，所以也不怎麼誠惶誠恐，接著就戲謔道。
    “陛下很凶。”妃黃鏡讚同地說，還點了點頭表示加倍肯定。
    “是不是比我看起來凶？”緊接著就問，典型得寸進尺。
    “額，是。”妃黃鏡想了想，覺得有道理。雖然剛剛他突然從下麵看上去，瞄到先生的眼神和括蒼平時的時候一樣，冷冷的。
    秦節笑。
    “好了，回去接著寫。”
    雖然妃黃鏡閑話一直不斷，顯得很不耐煩，但是他並沒有想過要放棄。他決定了的事情，就是要做到，不論有多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