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85.虎與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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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予是帶著職責降世的,所以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來到這個世界,要做的是什麼。雖然並不懂得什麼人情世故,可是麵對這本該是第一眼所見的陌生世界,他卻覺得格外的熟悉,腦海裏總有一些揮之不去的記憶。
他想,或許那是他的前世吧!
他所需要做的是,找齊五位承接上神,賜予福澤咒印的人類,然後將咒印傳承到自己體內,再與靈獸將其在塵世所受的汙漬潔淨。所以他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找到靈獸降生的人。
可是隨著靈獸氣息找到白亓時,虎予不由自主的率先到了一處雪山,那裏有一座獨立的小屋,虎予推門而去,溫暖的氣息立馬驅散了身上的嚴寒,下一刻仿佛看見不屬於自己的記憶,他走向拔步床,直覺告訴他,那裏放著重要的東西,虎予伸出手,果然在枕頭下發現了東西,是幾樣玉件。虎予將其全部收進了懷裏。
接著,虎予在床頭一處刻著龍紋的觸角上,輕輕一按,果然見到床沿最角落的位置,出現了記憶中的一個石階,隨著下麵傳來的光線走下去,虎予來到一個一覽無遺的石屋,然後順著那唯一一條通道,跟著那熟悉的感覺一直走了下去。
最後出現在一個荒廢的小院,他毫不停頓的繼續走了下去,從開始的人跡罕見到後來時不時出現三五成群的宮裝打扮的人和侍衛,那些人總會好奇的看著他,但是並沒有人阻擋他的進入。
虎予最後在皇帝寢宮找到了一處地宮入口,那裏有一個很長的石階,虎予一腳踏進去,有女子說話的聲音傳來,“他已經死了四年了,就算你做這麼多事情也無濟於事,他再也不會醒過來了,你何苦自欺欺人,醒醒吧!”
…
“我知你怨我當初欺騙你,可我也是為了你好,你們本來就不可能在一起的。”
…
“彌生哥哥,逝者已去,你為何…就不願意看看眼前的人呢?…”
長時間的沉默,沒有聽見回答的聲音,然後響起那說話的女子的腳步聲,往另一個方向離開了。
寒冰雕砌的地下冰宮,偌大的冰宮內隻放著一樽透明的水晶棺,一旁依著一個白衣銀發的男子,他垂著眼瞼,一動也不動,就像沒了聲息一般。
虎予走近,可以看出裏麵放著一個衣著皇後貴尊服飾的青澀少年。或許做了什麼保護措施,少年的麵容紅潤,不像是已經死去的人,倒像睡著了一般。
再看看那個男子,麵容灰敗,比之更像一個已死之人罷。虎予頓時覺得心裏說不出的難受,“這人已死多年,你為何不將他下葬安寢,如此困著他,怕是無法輪回的。”
“你走吧,我不會離開這裏的。”宋彌生睜開眼,眸子裏的寒冷似乎比之寒冰還要冷上幾分。他看著眼前這人,就是為了這人的降世,才害鳯月死掉的,他恨不得殺了他!…
“你別忘記自己的職責,我需要你助我,一同降與木巫一族上神恩澤。”
“去他媽的恩澤,就為了那所謂的神訓,害死了我心愛之人,如此還要我去管那些人的福祉,簡直做夢!”
“萬事皆有命定,如何能夠左右它?”
見宋彌生一臉堅決的反對,虎予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他走近鳯月的屍身,湊上前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撫摸鳯月的臉,卻在下一刻發生了奇怪的事…
在虎予觸及的地方,鳯月的屍身突然像似碎掉了一般,然後化成了亮晶晶的細屑,消失在空氣之中。
虎予仿佛被震驚住了,他看著一臉恐懼無措的宋彌生,思想有片刻的失真,無意識的,嘴角含著淒楚的笑意,嘴唇略動,說著:“彌生,你終於來了…”
那似悲似喜的口吻,仿佛與鳯月重合,宋彌生覺得自己就像見到了死前的鳯月,似乎他一直等著自己,一直想要說出這句至死,也沒來得及說出的話。
宋彌生臉上的表情瞬息萬變,一會兒悲一會兒喜,一會兒難以置信,一會兒手足無措。
四年的思念、悔意、痛苦在這一刻決堤而出,宋彌生狠狠抱著這仿佛隨時會消失的人,嘴裏好似著魔的呢喃:“阿月阿月阿月…”
“孑狐,你清醒一點,我不是你口中的那個人!”虎予愣愣的,他並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隻覺得恍了恍神,就被宋彌生摟進了懷裏。
宋彌生在虎予喚出‘孑狐’二字時,已然清醒,是錯覺嗎?
不!那熟悉的感覺,如此濃烈,一定是他回來了——
宋彌生抬起手掌覆在虎予有著虎印的左頰,那白淨的另一麵,依稀可以看出鳯月的樣子。
宋彌生知道,他回來了,是真的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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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無法解釋當初在地宮之中,鳯月屍身的消失是為何,但是意外地宋彌生沒有深究,反而答應了與自己一同去尋那五個承接神命的人。本來此事圓滿解決是該歡喜的,可是虎予有些悲劇的想著從那日之後,便死死纏住自己不放的宋彌生,簡直無可奈何。
隻得安慰自己,宋彌生是受了鳯月不見的刺激,這事責任在自己,所以自己應該寬容,也隻好默默忍受了…
虎予心裏明白,自己與宋彌生的愛人,怕是有些關聯的,可就算那人是自己的前世,又如何?那人命運早就走到了盡頭,活著的是自己,早已不是他所喜歡的那人了。
而且那些殘留在腦海的零星記憶,也不能表明鳯月就是自己…
罷了,一切順其自然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