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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這一步，已經容不得任何人做任何退避了。
    但事實告訴我們，攪屎棍這種東西，存在於任何一部曆史，任何一個情節裏。
    二人正值情動之時，彼此都是情感熾烈高漲，卸下了周身的防備。
    所以。
    “青青——”
    夜深時分，青鶴苑裏屋大門忽的敞開，卷著月下淺淺一層花香，一身錦衣的男子闖進了門來。
    “別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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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闖進門來的鍾楚行一臉錯愕地望著床榻上那兩人，腦袋一片發懵，手中的宵夜嘭地一聲砸在了地上。
    “滾出去！”
    檀越麵上浮現著罕見的怒意，他迅速拉上床簾，殺氣震得一襲紗簾虎虎生風。
    “滾！”
    鍾楚行一時之間有些手足無措，最後咬咬牙慫著肩膀還是退了下去，順手還不忘幫他倆關上房門。
    “嘭——”
    一聲巨響。
    半晌後，躁紅著臉的南青和通紅著眼的檀越，衣衫肅整地出現在燈火通明的大廳內。除了一個蹲在角落裏心疼地對著手指的鍾大公子外，手底下一眾弟子們皆是麵麵相覷。
    南青一甩衣擺一落座，伸手就指著角落裏那個攪事的男人，姿態端得萬分嚴厲：“這是怎麼回事？誰放他進來的？！”
    眾人不敢言語，鍾楚行有些委屈地瞅他一眼，一邊又狠狠刮了檀越一個眼刀，不聲不響。
    副門主薑幼安咬咬牙，硬著頭皮上前一步，小心開口道：“稟告門主，鍾公子今日下午快書一封，告知我有一單急遞，要求我唐月門速速接下單子完成任務。手下的人接了，我還沒來得及做回複，今晚上鍾公子就突然闖進來了……我……沒攔住……”
    “沒攔住？唐月門是說闖就闖的地方嗎？你們是幹什麼用的，吃幹飯的？這樣大的事情沒人稟報我說接單子就接單子，說闖就闖，你們是廢物嗎？！”
    也不是很大的事啊，你都顧著跟唐公子調情耍花槍去了，哪還顧得上我們啊。薑幼安心裏暗暗嘀咕一句，沒敢吭聲，垂著首低頭認罪。
    南青火大，一邊教訓著廳內一幹俯首稱罪的屬下們，一邊有些心虛地偷眼覷視著一旁沉著一張臉陰晴不定的男人。他目光一轉，偷偷看了看檀越的襠下，呃，不是還硬著吧？
    出身高貴的鍾楚行哪受得了這樣一口憋屈氣，他冷笑一下，端正好了姿態，硬著嗓門開了口：“都說唐月門承接一切鏢一切貨物，卻不想如今竟然這般不講信譽。現在是怎麼樣，想賴賬嗎？”
    南青皺皺眉，“該我們接，我們自然接，一切都由我做定奪。但這次是手下人的疏漏，未來得及稟告我。不便之處，還望鍾公子見諒了。”
    他本來就看鍾楚行不爽，語氣咬牙切齒地，鍾楚行聽著心內更傷。他軟下口氣深情地望著南青，欲張口說些什麼——
    “南門主……”
    “鍾公子。”
    一直沉默無言的男人沉著聲打斷了他的話：
    “唐月門承接一切鏢負責押送一切貨物，這是唐月門分內之事，不便之處多有叨擾。你夜闖唐月門不管不顧直接往青鶴苑衝，破了唐月門的規矩不說，更擾亂了唐月們弟子的作息行程。對於這件事，你負全責嗎？你彌補嗎？你陪睡嗎？長這麼大連問候叩門的舉止都不懂真難為你爹媽了。”
    “你這種粗魯的素養夜闖人裏屋擾人清夢偷窺人幹事的行為，你爹知道嗎？生得一副風流皮相幹得卻是下流猥褻的勾當，你娘知道嗎？要是腦子進水被驢踢了或者生性自卑早泄陽痿發育不全陽器不舉非要闖人房門並賴以為生的話，出門左轉李記棺材鋪裏專買此類春藥。眼睛眨巴壞了吧，嘴角那串哈喇子記得抹得幹淨些，以後長針眼了唐月門不包治。自己好生掂量著，該幹嘛幹嘛去，要真欲求不滿出門左轉再左轉翠蔭苑裏你大腿一張便是，別老惦記著人家家的人。你鼻血出來，抹幹淨之後，出門左轉，好走不送。”
    檀越麵無表情地端坐在椅子上，姿態流利優雅地吐出一番話來，罵人不帶一個髒字。鍾楚行一張臉憋得通紅。他愣愣張著嘴巴，下意識地一抹鼻子：
    “你，你……我……沒流……鼻血……”
    場下一陣靜默。不知是誰憋不住地悶笑了一聲：“幹得漂亮！”
    眾人都是壓抑不住地大笑起來，餘下鍾楚行一個人愣了神，一張臉紅得要冒煙。薑幼安正憂心著，兩個人會不會就此對打起來，卻見檀越一個拂袖，已是冷著一張臉轉身去了。
    南青方才還被逗得笑得十分歡快，見狀一起身，急忙追了上去：“檀……念君！你等等！”
    檀越步伐如飛，幾個拐角後便不見了蹤影。身後的南青急紅了眼，扔著大廳裏的弟子們不管不顧，追著追著卻再也尋不著他的蹤跡。
    他懊惱地止住了步伐，皎白月色下花蔭處空無一人。
    南青黯然地垂下眼瞼，空生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