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脆弱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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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強哥也顯然沒料到此時會有人衝進來,毫無防備之下被葉溪踹了兩腳,隨後又是一番質問,但他也算得一個狠人,隻是捂住傷處,愣是一聲都沒吭出聲。
    葉溪將堵在張在月嘴裏的布條扯了出來,又給她鬆綁。
    張在月在這短短的時間內顯然沒少受委屈,原本成熟韻味都消散無蹤,頭發也是散亂,衣著更是被扯得幾乎遮不住身子,原本冷靜睿智又透著溫柔的眼睛隻是一邊空白。
    葉溪從張在月白皙肌膚上刺眼的紅痕猜出了原因。
    “你這個禽獸!”葉溪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
    是他的隊友,是戚遠的女人,怎麼能……她明明是那麼努力地維持著自己的清白,甚至用獻身的方式來保護不被侵犯,為什麼……為什麼偏偏要對她那麼殘忍!
    葉溪還清晰地記得張在月以怎麼樣的神情去勾引戚遠。
    明明是戚遠是她深愛的男人,可張在月在說道做。愛。時明顯顫了一下。
    這個女人從內心裏想保持自己高傲的神態,冰清玉潔的樣子,可末世逼得她不得不折斷自己的驕傲,向男人俯首——用最卑微的姿態,用最羞恥的方式。
    憑什麼,憑什麼這樣的女人也要被踐踏,也要被侮辱?!
    葉溪一把奪過蘇慮手裏的槍,扳動扳機就像直接崩了強哥這個禽獸,但一雙手死死按住了他握槍的手。
    不是蘇慮修長白皙的手,而是一雙有著點點紅痕,甚至傷痕的手,女人的手——張在月。
    “你不用管,我馬上就崩了這個禽獸。我他媽要不為你報仇就不算是個人了。”葉溪甚至想瘋狂揪自己的頭發,要不然跑上十圈八圈,極力癱倒也行,可他現在什麼都不能做,隻能靜靜看著張在月——看著她被揪住頭發從女神的座位上扯下來,跌入到普通女人的池水裏。
    甚至連普通女人都稱不上了——強。奸。會對女方留下深刻的,甚至不可磨滅的創傷。葉溪聽過太多的女生因為這樣突如其來的傷害變得內向,自卑,壓抑,甚至……自殺。
    為什麼要對這個女人這麼殘忍?
    一行淚水不自控地從葉溪眼眶流出來,速度快得連他自己都來不及擦去。
    終是流了淚。他曾經——在下定決心變強時就對自己狠狠發過誓,再不會去依靠別人,再不露出軟弱的姿態,也再不為了任何人流淚——可他現在為了張在月流淚了。
    “哭什麼。不過是強。奸。而已,我受得住。”張在月輕輕擦去蘇慮的淚水,“比死亡……好多了,不是嗎?”隨後她向著在旁愣住的蘇慮淺淺一笑,“辛苦你們了。”
    辛苦你們了?她現在還有心情說這個?
    葉溪突然覺得一陣悲哀,張在月越是這樣堅強,他就越悲哀。
    為什麼人生中的苦難,要用這麼慘痛的方式讓世人明白它存在的方式呢?為什麼那些想要堅強的人必須要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咽,摔碎了骨頭也要笑著再往前行?
    為什麼,人們想堅持的東西如此輕易就能被生活擊敗,摔得粉身碎骨?為什麼?
    “我沒有什麼事,隻是戚遠他……估計會被拉爾折磨得不成人形,我們必須馬上去救他。”張在月輕易從葉溪手裏奪過了槍,“介意我浪費一顆子彈嗎?”
    “不介意。”蘇慮將葉溪的身子往自己懷中帶。
    他一直以為這個人堅強到不近人情的地步,沒想到他竟然也會哭,而且是為了別人哭。終究是——還有感情。
    張在月開槍的瞬間,蘇慮將葉溪的身子轉向自己。他不想讓葉溪看到那一幕——張在月毀了強哥傳宗接代的地方。
    “拉爾現在應該在地下室折磨戚遠。”張在月開口。如果不是這樣,也不會讓這個衣冠禽獸找到機會來侮辱自己——雖然自己在他剛要有所動作的時候就醒了,讓他什麼都沒做成,但光是對方的這種想法就讓她惡心。
    就算到了末世,我也要保持自己女人的尊嚴,用我自己的方式守護我認為的愛情——和身體。
    我絕對,絕對不會向末世臣服。
    三個人詭異的靜默著走下樓梯,拐向地下室。誰都不知該如何開口。
    “你們是怎麼找到這裏來的?”最終,還是張在月打破了寂靜。
    “我們從……”,“強哥”兩個字剛想出口,就被葉溪狠狠咬碎了咽進肚子裏,“一個人身上得知你和戚遠被拉爾抓住。”
    “你的手怎麼樣?”張在月目光移向了葉溪的手。
    那是雙紅腫得手,雖然用紗布簡單包紮過,但仍是不能掩住腫脹的事實。
    這個人,仍是那樣拚命,為了活下去而拚命。也許這樣的話在平常很怪異,但在末世就是這樣——每個人在為了拯救自己的同時又不斷將自己拋入危險。
    傳說中的浴火重生,大抵也是這麼悲哀悲壯吧。隻是鳳凰尚且為神獸之一,他們算什麼——不過是幾十億人口之中的一個,卑微渺小的猶如一粒塵埃。
    張在月忍不住無聲歎了口氣,“那天你們走後,強哥就突然闖進來。戚遠受了那麼重的傷根本不能反抗,我也沒打過他們,兩個人就被帶到了別墅裏。之後……”她狠狠地深吸一口氣,忍不不去想那些血和恥辱斑駁交雜的回憶,“戚遠和我關在地下室裏,後來我被拉爾綁到二樓去參觀他的華麗表演,就被綁到了二樓,再之後……你們都知道了。”
    張在月的口吻一直都是冷靜的,與她之前毫無差異。葉溪想不透這個女人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竟然能那麼淡然的就吐出“強哥”兩個字。
    再一次,葉溪覺得張在月並非是個普通女人,而是個女神。
    蘇慮卻是不動聲色地看了張在月一眼:還有一種選擇她沒有說,就是拋棄戚遠獨自逃走。她也許是根本沒想過這個選擇吧——就像如果葉溪被捕,自己也會毫不猶豫地留下來一樣。
    不拋棄。隻要還活著,尚能吐出一口氣,就不想拋棄對他的保護——張在月對戚遠,是否也是這種感覺?
    蘇慮想起第一次見張在月時的場景。比起葉溪幹掉四個喪屍更讓他驚異的是張在月,明明是個嬌弱的女人,卻敢跟喪屍周旋,將所有喪屍都引到自己身上,而護戚遠平安。
    看來她……愛慘了戚遠。
    一種震顫的感覺突然從指間傳到蘇慮的心髒深處。他無聲轉頭看了眼手部——他的手正緊緊摟著葉溪的肩。
    手上的溫度不算灼燙,但溫暖。
    蘇慮垂下了眼眸。他救過這個人,這個人也救過他,彼此相依為命過,出生入死過,也爭吵過,掙紮過,甚至相互逼迫過。
    他與他,也算在末世裏相濡以沫。
    “強哥和拉爾不算是合作關係。”張在月輕輕開口,打斷了蘇慮的深思,“強哥應該很恨拉爾。他的右眼就是被拉爾挖出來的,還讓強哥的一個手下吃了進去,隻是拉爾也不信任強哥,不應該說他誰都不信任。他似乎……有嚴重的戀屍傾向,但還沒到戀屍癖的地步。”
    “總之……我覺得拉爾的神經不正常,你們要小心一些。”張在月重重歎了口氣,“而且一會進到地下室……看見什麼古怪的東西都不要驚訝。”
    葉溪無聲輕笑一下。如果是拉爾的話,無論做出多麼變態的事情,他都不會驚訝。
    三個人終於來到地下室。
    張在月輕輕敲了敲門,聲音平淡。“是我。”
    葉溪和蘇慮無聲瞪大雙眼看向張在月——他們以為張在月有鑰匙才明目張膽的走到了這裏,沒想到她竟然敲門……這和通風報信有什麼區別?!
    蘇慮一下子抬起手,目光直逼張在月的側臉。隻要開門時有一絲不對,他絕對能第一時間爆了張在月的腦袋。
    葉溪的雙拳也緊緊握住,剛想開口說什麼,卻聽到地下室裏傳來拉爾華麗上揚的聲音,“進來。”
    張在月無聲慘笑一下,看眼蘇慮,又看眼葉溪,“放心,就算我死了,也不會背叛你們。”
    沒有人看見她藏在袖子裏的雙手正在顫抖。身上的衣服還是蘇慮脫下來披在她身上的,現在對方卻拿著槍指著她的腦袋。
    沒有一絲遲疑的,拿槍,指著之前要拯救的人的,腦袋。
    這種感覺太讓人悲愴,張在月終是沒忍住淚水。幸好通向地下室的走廊足夠黑暗,才沒有人能看到她此刻的樣子。
    張在月無聲的迅速止住淚水,開門率先走了進去。
    葉溪在後麵向蘇慮搖了搖頭,但最終沒出聲讓蘇慮拿下槍。
    三個人各有所思的進入地下室。
    “myqueen,莫非你已經想好要和我結婚的事情了?之前用繩子綁著你也隻是希望……”拉爾的聲音帶著誇張的笑意,但當他轉身看見蘇慮葉溪時,臉上的笑意迅速消失,退後一步,猛然掐住了一個人的脖子。
    而那個被綁在椅子上,遍布傷痕的人是——戚遠。
    【這是獻給小書的今日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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