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那種靜得下心看書的長相吧。”
    己書概括地說。
    “誠實點吧，莫己書！你這個斯文敗類控！”蘭翡大咧咧笑道，伸出食指在鼻梁上裝模作樣地推了一下，告誡：“假裝帶副黑框不言不語不拿正眼瞧人的那種，貌似自卑孤傲臉帶心傷需要安慰需要補償，這個類型絕對是你的克星，理智完敗，聖母情結必勝，遇見了請你務必千萬小心！”
    己書嗬嗬笑起來，“這明明就是你的喜好嘛，幹嘛倒打一耙栽到我頭上？”
    “不想某天不幸跟你成為情敵，先試探試探你唄！”蘭翡笑嘻嘻地接來往下胡扯，“免得短暫花季全都浸泡在三角爭奪反目成仇的狗血裏麵，”
    “嗯，校園偶像劇現實版本，好期待啊！”己書笑道，“多謝你事先提醒，不過那個男生既沒戴眼鏡也不是詩人氣質，大概也不是很機靈很受女生歡迎的人，連變個小魔術都手忙腳亂，一臉氣急敗壞，好像生怕露出破綻叫人喝了倒彩，倒是有點呆萌呆萌的。”
    蘭翡眨眨眼，很戲劇化地大聲驚歎：“哇哦，那個書生還會即興玩魔術啊！”
    “真的好炫！你想想看，本來好端端吃著蛋糕喝著茶的，一壺茶喝完了玉姐姐回到廚房裏重新沏，客廳裏就剩下我跟他隔著茶幾坐著，就像我跟你現在這麼近的距離，我總不能再拿手機出來玩吧？他呢，也沒法假裝看不見我，反正麵對麵很尷尬的，然後他就問我：‘你也姓莫？’”
    “問得有點突兀哦，”蘭翡插話評論道，過一秒鍾又補充，“很突兀。”
    “當時我倒沒覺得，因為是第一次見，前麵玉姐姐也沒給介紹過，所以我就說：‘是啊。’”
    說時己書低頭喝了口茶，不覺皺眉撇嘴，分外懷念起小雪那天沁透肺腑的蓮心茶香。
    “然後他就開始變魔術了？”
    蘭翡忍著笑問，恐怕這家夥的腦子裏這會兒正是一片雞飛狗跳魔幻場景，自娛自樂ing。
    “然後他就一直看著我——”
    “眼也不眨的？目不轉睛的？靈魂出竅的？一見鍾情的？天打雷劈似的？”
    蘭翡迫不及待一疊聲打斷她說，擠眉弄眼笑得更誇張了，滿滿的舞台感又溢出來了。
    “很平和很鎮定的那種注視，”己書說道，“反而讓人覺得這也是一種禮貌，好像他是出於禮節在等著我自我介紹。”
    “但是他並沒有先行報上他的尊姓大名啊！”蘭翡提醒，“哪有這樣單方麵的禮節？這是哪個維度來的禮節？就算他是屈尊接見你的皇帝，也沒有上來就問你閨名的道理。”
    己書頓住，蘭翡這一提醒，聽來倒也甚是有理。話說她又不是天生奴才命，這一層不對等換作任何其它人，她早就跟蘭翡一樣反唇相譏了。可在當時，那個名叫裴元朔的男生，也就是安安靜靜地看著她而已，然後她就自動自覺地自報家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