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hapter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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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的艾倫就更少見到利威爾,連三笠等人都很少見到了。馬可有的時候回來看看艾倫,艾倫也會去看看他,但是因為聽力損傷和對艾倫的愧疚,馬可一般都很少開口,艾倫不會安慰人,兩個人就在病房裏一個比一個呆。忙於修複漏洞追查凶手的愛爾敏有的時候會來看看艾倫的傷勢,艾倫也隻能從他的嘴裏得到些關於兵長的情況。
“兵長他們去了北海道,”愛爾敏摘下眼鏡揉揉這幾天熬得通紅的眼睛,“那邊出現了一些奇怪的實驗體,都是黃種人,韓吉桑說人雖然是從中華聯邦過來的,但是他們的芯片是俄羅斯的,估計可能是違規研究的實驗體,攻擊力很強,但是也是有目的的。”愛爾敏給艾倫削蘋果,半天艾倫沒有反應,愛爾敏抬頭看他,“艾倫?”
“我……我什麼時候能出院?”艾倫揪著床單,臉上的灼傷隻剩下了淺淺的痕跡。
“誒?”愛爾敏看著艾倫,“醫生說還要一個星期。”
“我能不能提前出院?”艾倫拉住愛爾敏。
“這我怎麼知道?”愛爾敏愣了一下子,“醫生說你的身體素質雖然好,但是肝髒上的損傷尚未穩定,不能隨便出院的。”
“誰想出院?”韓吉手裏拿著平板電腦晃進來。
艾倫這孩子很實在的舉起了手。
“嘛……”韓吉坐在艾倫床邊,把玩著蘋果,“倒也不是不可以……”
艾倫的眼睛亮了起來。
“不過……”韓吉湊到艾倫跟前去,抬起了艾倫的下巴,“你不能上戰場。”
“為什麼?”想到兵長他們在北邊遠遠的北海道拚殺,艾倫的心裏就緊緊地揪起,自從八年前離開利威爾,又在五年前重新在利威爾身邊,艾倫沒有發現自己竟然是越來越離不開利威爾。但是韓吉等人卻都看在眼裏,選訓這五年來,艾倫同學除了用他的十七代芯片開掛之外就是在用他強大的意誌力來出色完成任務博取利威爾的青睞,每次去過利威爾辦公室,無論得到的是批評還是表揚,艾倫同學出來的時候都是滿臉的開心。
韓吉捏著艾倫的下巴:“利威爾說你不可以去跟著胡鬧。”
本來艾倫還有點想要據理力爭,但是一聽是利威爾說的,他頓時就蔫下去了:“兵長是嫌我拖後腿麼……”
“才不是,”韓吉搖頭,“利威爾是擔心你才對。”
“……那我怎樣才能提前出院……”反正他是不想再在醫院這麼呆下去了,他想第一時間知道利威爾的情報,他甚至想找機會跟著利威爾上戰場。
“做我的實驗素材怎麼樣?”韓吉兩眼放光。
“……”艾倫記得,當年第一次見到這個性別不明的機器人的時候,他的眼裏就放出了這樣的癡漢光線,這給當時年幼的小艾倫留下了深刻心裏陰影,導致他現在看見韓吉這幅模樣就覺得背上一陣一陣的冷汗。
“啊?怎麼樣?怎麼樣?”韓吉抓住艾倫的手,“要知道你可是會幫上很大的忙啊,不信你問小黃毛,呐,小黃毛?”
愛爾敏點點頭:“這點韓吉桑沒有瞎說,艾倫確實會幫上忙的。”
“小黃毛你說什麼呐~好像我經常瞎說一樣~”韓吉嗔怪的摟住愛爾敏蹭啊蹭。
愛爾敏躲閃不及,中招。
艾倫有點動搖。
“而且,我的實驗室極其靠近隔壁的情報綜合分析室哦~~~我隨時可以幫你套取到利威爾的動向哦~~~說不定我還會侵入網絡幫你跟利威爾見麵哦~~~”發現艾倫的動搖,韓吉放出必殺技,利威爾的誘惑!
“……好。”艾倫終於還是被心心念念的兵長給徹底動搖,他鄭重的點了點頭。
“哦~~~艾倫醬我就知道你是我的小天使~~~~”韓吉歡呼,“我這就給你去辦出院手續,小黃毛幫小天使收拾東西,我們馬上就走~~~”
其實艾倫在出了基地醫院的時候就後悔了,因為利威爾給他來了一通電話。
“兵……兵長……”艾倫看著識別器上彈出來的視頻投影,上麵的利威爾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誰讓你跟那個白癡眼鏡走的?”利威爾穿著自由之翼的軍裝,肩膀上的破了一塊,上校的肩章被撕掉了一半,臉上有血汙,看起來像是剛剛結束戰鬥,利威爾連澡都沒來得及洗就給艾倫打了電話,他身後是利威爾班唯一的女性佩特拉在指揮打掃房間,聽得見埃爾德和奧路歐在拌嘴。
“……呃……”艾倫愣住,兵長是怎麼知道自己出院了。
“我是你的監護人,你的住院動向都會第一時間通知到我,”利威爾無奈,“聽著,我這就遠程給你重新辦住院手續,不許跟那個白癡眼鏡瞎逛。”
“兵長!”一聽自己又要回到醫院去,艾倫大聲製止了利威爾。
“幹什麼?”死魚眼的死光射線照的艾倫渾身一哆嗦。
“我……我……”艾倫結巴了半天,“我不想回醫院去……”
“哈?什麼?”鼻梁上出現了幾條細紋,利威爾的眉頭擰到一起。
“我不想回到醫院去!”艾倫深呼吸一次……深呼吸兩次……深呼吸三次,膽子壯了起來,用回答長官提問的音調回答利威爾。
“我看你是想死。”利威爾死魚眼一翻,死光射線MAX!
“我我我……”艾倫頓時嘴皮子不利索起來,“我想……我想過了……我現在上不了戰場……就算……就算是幫一點忙也是好的……所以……所以就……”
“嘖……”利威爾撇了撇嘴,“麻煩的小鬼……聽著,你也不小了,事情都要自己去判斷,要是那個白癡眼鏡說了什麼不合理的要求,要懂得拒絕,你的身份並不隻是一個戰士,你的十七代身份也不是現在看上去那麼平常,一旦出了點差池,一塊上軍事法庭的還有我。”
“我、我知道……”艾倫吞了口唾沫點頭。
猛然間畫麵外麵傳來一聲爆炸的巨響,畫麵震動起來,似乎是被震了一個趔趄的利威爾扭過頭去皺著眉頭怒罵:“媽的,這幫實驗體都他媽的閑的蛋疼了嗎?袞塔,引爆之前埋設的陷阱,給老子把他們炸碎!”袞塔遠遠地應了一聲,又是連串的爆炸,外麵在瓦礫墜落的碎響中漸漸恢複平靜,利威爾才看著投影裏臉上帶著擔憂的艾倫,“行了,你沒什麼事我去忙了,想上戰場就快點好起來。”
“是,兵長!”艾倫就差敬禮了。
利威爾默然的看了他一眼,切斷了通訊。
跟著韓吉和愛爾敏到了實驗基地的臨時試驗場,韓吉輕車熟路的領著兩個人到了一個類似於會議室的大房間,不過這裏的東西似乎都被撤走了,地上還有著把會議桌拽出去的痕跡,韓吉拉過一把椅子:“坐吧,小天使。”
“呃……我能幫上什麼忙呢?”艾倫坐下,看著屋裏的環境,還算整潔,大量的電腦,幾個一看就是神經兮兮的研究人員,但是角落裏擺放的幾個被黑布罩起來的方形物體叫艾倫心裏不安起來,“韓吉桑……”艾倫的眼神往那幾個明顯能裝的下一個人的立方體上示意,“那個東西……”
“哦,我就是叫你來幫我這個忙的,”韓吉在電腦上輸入幾個指令,解決了一個小麻煩之後,湊到艾倫身邊,拍拍艾倫的肩膀,他上前掀開其中兩個的黑布,裏麵分別裝著一個兩眼放著紅光的暴走實驗體,他們的手腳都被捆得結實,但是依然保持著攻擊力,把籠子撞得“哐哐”作響,“呐,這是我的小夥伴們之中的兩個~索尼~and~本~”
“呃……”看著韓吉臉上無比狂熱的表情,艾倫心裏默默念叨,到底韓吉桑是機器人,人類就是無法理解韓吉桑啊……
“這次叫艾倫醬你來呢,一是為了確定我們發現的信號頻率究竟是不是那天導致暴走的頻率,二呢,是為了研究十七代是否受強大信號的幹擾還有十七代對於幹擾的最大承受能力,可能會讓艾倫醬你困擾,但是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韓吉的表情少見的嚴肅起來,“就算是為了我自己的使用壽命,也不會對你做什麼有傷害的事情的。”要知道利威爾那個家夥一旦發起飆來……韓吉都不敢想,所以還是要把艾倫小天使好好的使用起來,不要用壞,才是最好的~
“……哦。”事情好像有點詭異哦……艾倫點頭點的遲疑。
“好的,可以開始了。”韓吉拍拍手。
“那個……”愛爾敏由猶豫的舉起手。
“神馬事情啊~”
“艾倫還沒吃過東西呢,是不是……”
“啊,對了,”韓吉一錘掌心,“我都忘記了,我是機器人嘛,你理解的哦~”
“呃……理解……”
“艾倫愛吃鮭魚子壽司和生魚片哦,我這就發消息叫食堂送過來,可以開始實驗了。”韓吉的鏡片上顯示著“信息發送成功”,然後他在一邊的控製台上敲了兩下,艾倫頓時覺得耳邊響起一陣混亂的聲響,像是蚊子在耳邊飛一樣,刺耳的很。
一邊籠子裏的兩個實驗體兩眼放出紅光,他們開始掙紮,手腳上的強化銬具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嘎聲。
“加大!艾倫,跟你那天聽見的一不一樣?”
“一樣的……”艾倫難受的捂住耳朵,“就是這個聲音……”
“愛爾敏,記下頻率,這個就是導致十六代改良體暴走的頻率,換下一個。”韓吉拍了拍愛爾敏,伸手換了一個頻率。
“誒?明白……”愛爾敏皺著眉頭,拿筆的手卻不停的發抖。
“愛爾敏?”耳邊的聲音似乎換了一個樣子,艾倫堵著耳朵看著寫字寫的吃力的愛爾敏,金發少年的眼裏閃爍著十六代芯片激活時的綠色和暴走的紅色,艾倫擔心極了。
“小黃毛,你要控製住,不然的話,咱們的計劃怎麼進行啊?”韓吉伸手關掉了控製台的信號發射,看著放鬆下來的愛爾敏。
“計劃?”艾倫奇怪的看著兩個人。
“我們的計劃……是這樣的……”愛爾敏拿出自己的平板電腦,放在艾倫跟前,上麵是一個加密文檔,裏麵是隻有特殊戰鬥隊的人才看得懂的密碼暗號,艾倫略略掃了一眼就看明白他們要怎麼做,“從可信任的人裏麵,選出一些來進行芯片改造。”
“改造?十六代改良體那樣?”
“不,是改造,不是改良,”韓吉臉上少見的沒有那種嬉皮笑臉,“改良隻是從某方麵對芯片功能進行完善,比如上個月的十六代改良體暴走事件,他們隻是被改良來適用於突擊戰鬥,但是我們將要進行的改造,則是從根本上改變十六代的功能和特征。”
“根本上?”艾倫疑惑的看著韓吉,韓吉桑臉上的那種嚴肅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艾倫有一種預感,似乎自己正在接觸一個大秘密。
“對,根本上,”韓吉點頭,“比如現在,小黃毛已經不受控製台控製了。”
“什麼?”艾倫看向愛爾敏,後者點點頭。
“他隻受我的控製,”韓吉的鏡片上閃過一組數據,身後的愛爾敏雙眼裏立刻變作綠色,這是芯片啟動的標誌,看著艾倫驚訝的神色,“隻要意誌力強大,並且不受控製台控製,這樣的作戰個體,一可以避免剛才的惡意信號幹擾暴走,二可以防止總控製台被入侵導致的大麵積暴走和死亡。”
“……那樣是違規的!”艾倫記得芯片使用規定,所有的可控製即非暴走芯片必須在總控製台控製範圍內,否則視為違規,輕則判刑,重則要銷毀違規芯片實驗體並秘密處死控製人。
“確實是違規,”韓吉點頭,“但是惡意信號總是層出不窮,我們避免了一種,就會有其他的兩種甚至更多的信號出現,”他歎氣,“利威爾每次作戰中都會給我傳回來一組甚至一組以上的惡意信號和病毒程序碼,這種東西簡直像是我身體裏的肢體齒輪磨損一樣無處不在,我跟團長和利威爾商量過了,隻有這個辦法才可行,起碼我們還會有一些戰鬥力是可靠的,在真正的作戰中不會全軍覆沒。”
“……那我爸爸的筆記裏沒有留下十七代的製造程序麼?”艾倫明白,想要達到不受控製而且一樣能夠用強大的能力作戰,隻有自己的十七代能夠做到。
“沒有,”韓吉泄氣的道,“本來以為耶格爾博士會留下些什麼,但是除了關於你的基本情況和十七代使用注意事項之外,核心程序和技術都沒有記載,而且我們還麵臨一個問題,”韓吉的手放在了艾倫的後頸上,“這個芯片之所以能夠對你的意識產生反應,完全取決於它的植入方式,它不光與脊髓相連,更與你的大腦相連,這樣的精準手術國際都沒有幾人能夠做到,何況國內,這樣的手術,一旦失敗,就是腦死亡,沒有絲毫的轉圜餘地,我算過失敗率,高達97。72%。而且就算是植入成功,學習程序很難搞定,如果搞不清楚實驗體的學習傾向,植入也是白扯。”
“所以……所以人選呢?”艾倫心裏一慌,他從有記憶開始就是十七代實驗體,所謂的植入什麼的他都從來沒考慮過,被韓吉這麼一說,艾倫忽然明白事情有多棘手。
“目前剛剛加入特殊作戰隊的這幾個十六代小鬼,團長已經去兵團和自衛隊軍團選人了,不知道能有多少,反正有多少算多少吧。”韓吉無奈的坐在一邊,“畢竟像你這樣的意誌力超強的選手沒有幾個。”
“……我爸爸還是沒有消息?”艾倫坐立不安的在椅子上來回動著,“如果有我爸爸的消息,可以讓他回來幫忙。”
“沒有,耶格爾博士像是一滴水落入了大海,完全沒有消息。”
艾倫皺著眉頭,局勢的緊張程度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忽然他抬起頭:“韓吉桑……”
“什麼?”
“請、請不要大意的使用我來做實驗吧!”有點結巴,但是艾倫眼裏的堅定卻是貨真價實的,“我一定會好好配合的!”
“嗯,”韓吉點點頭,揉揉艾倫的頭發,“我就知道艾倫懂事,那我們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艾倫大力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