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卷 絢爛華章 第七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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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苦澀的一笑,算是對我這話的回應了吧。
“池塘芳意濕,夜半東風起。生綠畫羅屏,金壺貯春水。黃粉楚宮人,方飛玉刻鱗。娟娟照棋燭,不語兩含顰、、、”
這一次意外的,他在妙手起落間,竟然自吟起了那首《湘宮人》,這是溫卿吟的詩作,他做過很多詞,開創了花間詞派,他唱了很多曲子,然而這首我卻是第一次從他口中聽到。
正當我聽的沉醉時,他卻說了一句,“晚兒死了。”
我以為我聽錯了,“停下。”我命令他,“別彈了。”
我輕輕的問他,“你說的是什麼?”
他沒有對視我,美妙的手指還放在琴弦上,他聲音很細,然而我卻能聽得見,“王茂元府中的人昨日來過了,說是晚兒死了。”
我這才是真真切切的聽見了。
我恍惚了一刻,還是抿嘴笑了,“死了便死了吧。”
“梓郎?”他叫我的名字,放下手中琴,過來抱住我,修長的手臂箍住我的肩膀,“梓郎,她走了,我們陪你。”
我沒有他想象中的難過和悲傷。
人活一世,終究要死的,早死晚死又有什麼區別呢?
上一次我去看晚兒的時候,她便消瘦的不成樣子了,那時我便在想,若是有一日她離我而去了,我會不會痛苦,會不會悲傷?
沒想到真的到了這一日,我卻如此的平靜。
也是,我本就沒有愛過她。
一直以來,我以為她是錦瑟。
其實一直她不是。
如此,她走了也好。
我抱住溫卿吟的腰,趴在他耳邊,身體緊緊的貼在一起,我能感覺到他的心跳聲,我忽然在他耳邊低聲說,“讓我親親你,好不好?”
他怔了一下,隨即卻放開抱著我的手。
我以為他要離開,沒想到他卻解開了腰上的衣帶,“來,我陪你。”
他知道他要幹什麼,一副嫵媚動人的模樣,一下子那些曾經的過往,那曾經在玉陽山上的種種香豔畫麵讓我頭腦發熱,曾經生死,誓不如下一刻快活。
我吻上他柔潤的嘴唇,舌尖滑過他的口齒,攪動著濕潤的口水,不知是淚水還是汗水,那一次,我們還是控製不住自身的情欲。
我們忘記了晚兒,忘記了令狐洵。
也許,我該和溫卿吟相依為命的。
然而,我們兩人卻同在了一個屋簷下,同生活在一個男人的庇護下。
令狐洵並沒有責怪我們這一次的放縱,他隻是淡淡的說,“沒什麼,你們都是我的人。”
是呀,他能說的這麼風淡雲輕的,他大可以一手掌握我們的命運,可是,我們卻隻能永遠生活在他的羽翼之下。
晚兒走了,王茂元離開了長安,他又回到了涇源,聖上這一次沒有趕盡殺絕,沒有把李黨的人都湮沒,似乎有結束黨爭的勢頭,我期待著。
我沒有去看晚兒,我想就算她死了也不願意我去看她的。
我亦沒有跟隨王茂元去涇源,那裏是我的第四個幕主,我做錯了一次,不願意再去回首。
我在四處打聽著李德裕的消息,令狐洵不願意告訴我。
他說之前被貶嶺南的人都沒順利到達過,雖然作為政敵,但他還是希望李德裕能平安的達到嶺南,做一個安寧的地方官吧。
“畢竟他是卿吟的故交。”
他提起這個事,我便想起了李德裕臨走之時跟我說的話,我問他,“李公說早些年你們三大家都是有來往的?”
他點頭,“是,父親跟溫家是世交,和李德裕的先父李吉甫也是故交。”
“那你現在為何?”
“跟李德裕作對是嗎?”他接過我的話頭。
我無聲默認。
他長歎一聲,“是呀,到現在我也想不通,為何當初我就跟他作對了呢?你說這是為什麼呢?”
聽他這一聲長長的歎息,我再也不敢問下去了。
我怕他難過,我猜想有些往事他是不願意提起的,比如說為何三大家族到最後反目,為何李德裕成了李黨的首腦,令狐洵卻跟隨了牛黨,為何溫卿吟不跟著李德裕反而到了令狐府?
當初恩師跟我說過無論如何都不要讓溫卿吟進了令狐府的大門,可為何令狐洵要反其道而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