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郎。你別這樣。”溫卿吟又來扯我的衣袖。
    我直直的看向坐在地上的那人，半響淡道，“難道你沒有什麼要說的嗎？”
    他一直低著頭，這時才慢慢抬起了頭來，俊美的臉正對著我，“梓郎要我說什麼？”
    是呀，我要他說什麼呢？
    一廂情願的犧牲，還是自作多情。
    還是要他親口承認什麼。
    “你逼走了錦瑟，對不對？”
    他直直的看著我，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點頭，“是。”
    “你上書天子讓朝陽公主身邊的女冠隨行和親吐蕃。”
    “是。”他繼續承認。
    我的唇角漸漸蔓延上一絲苦澀的笑，低語喃喃，“到底還有什麼是你做過的呢？”
    “你和紫宸真人是故交？”
    他點頭，“不止故交。他是我的情人。”他轉而一歎，“可惜他不願意留在這裏，最後他去了玉陽山。”
    我懷著最後一絲希望，問他，“你是永？”
    我以為他會搖頭，然而他還是點頭了，“玉陽山，永師弟，梓郎，我追隨你的步伐一刻都不得停留。”
    我終究揚天長笑了，“果然是你，我、、我真是。”我溢出的滾燙的淚水來，“我真是愚蠢啊。”
    “梓郎，洵他是為了你才去玉陽山的。”溫卿吟一直拽著我的手腕，生怕我會扭頭而去。
    我是這樣想的，可我沒有這樣做。
    我忽然反握住他的手，涼涼淡淡的說了一句，“卿吟，有一句話你說對了。”
    “什麼？”
    “我們每一個人都是前秦王。”
    他僵住。
    風淡雲輕，一切到頭來不過都是鏡花水月，誰能帶得走生前？誰能顧得了身後？
    “鳳止阿房，安定天下，無論我們隱藏在哪裏，始終都會幻想著招來鳳凰，隻是最終引來的隻是烏鴉。”
    “令狐洵，你是這世上最黑最黑的烏鴉，我卻一直把你當成了鳳凰。是我瞎了眼。”
    我說出這話就意味著從此我不會和令狐府有任何的糾葛。
    我走，我能走了。
    然而，他還是拉住了我的手，我以為他會求我不要走，或是說他錯了，隻求我能原諒他之類的話語。
    可他卻是這樣說的，“梓郎，我一直把你當做令狐府的人來看的，我在父親麵前說要娶你，可如今不過是我欺騙了你而去讓你放手了一個女子而心願情緣的待在我身邊且一世榮華，這是我的心，你卻把它當成了黑心，同床共枕，這是夫妻，你卻耿耿於懷過眼之事而傷我之心，一次又一次的離開令狐府，卻一次又一次的回來，也許你是念著父親，可你終究不能不承認你是喜歡我的，人的耐心都是有限的，我能忍你，忍你忍到離開令狐府再回到令狐府，可我不會忍太久，因為人的生命都是有限的，有生之年我能做的便是一步一步走上朝堂的最頂端，紫衣加身，然後風風光光的娶你進令狐府的大門，梓郎，你若離開了，我還是會這樣做，但那時嫁進我令狐府的人卻永遠不會是你了。”
    “哈哈，嗬嗬。”我笑了。
    他們驚詫的看我。
    然後，在他們的目光中，我轉身而去。
    令狐洵，我拿你當丈夫，不是以後，而是以往，肝膽之心，從一而終，可它爛了。
    溫卿吟，我拿你做知心，自始至終，你風華萬千，我獨木佇立，我們之間隔了一條河水，我在河岸看著你，直到你風風光光的踏進令狐府的大門。
    我自心底祝你們一黑到底，永墮阿鼻地獄，再無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