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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著窗欞窺探進來，懷揣著美妙的晨夢，我的意識漸漸蘇醒過來。
    床邊潔白無瑕的帷幔反射著晨曦的柔光讓我想要繼續沉迷在這舒適的床上，剛想要昏睡過去，卻不料意識在黑暗的邊緣逗了一圈便回來了。
    這是在哪裏？
    怎麼在這裏？
    昨晚，昨晚，明明……是走進水雲閣的呀。
    天呐，我竟然自動邁進了水雲閣的門檻，我竟然成了敗壞世風的幫凶，我竟然還，還……
    可是，此刻，為何我會在自己的房間呢？難道昨晚的境遇僅僅是一個夢，一個沉睡了千年的美夢，還是一個墮入地獄的噩夢？
    我不敢再去想象了，胡亂的抓起床邊的衣衫，披在肩頭，赤腳下地，踩在冰涼的地板上，我卻十分的肯定了，這是現實，這不是在夢中。
    全身很疼，腰肢很酸，像是在沉醉之後的懲罰，又像是要把自己從溫熱的夢中拉到現實來。
    打開房門，清晨的涼風伴隨著溫和的光線撲在我的臉上，頭昏腦漲之下，我卻想要一探究竟了。
    匆匆洗漱完畢，我直奔水雲閣。
    憤憤的推開門，我撲向裏間，如同昨晚一樣的氣息，地麵上滿是胡亂揮灑著的酒盞，還有酒香，卻令人惡心。
    撥開豔麗的帷幔，放蕩不羈的兩人正相擁而眠。
    “梓郎，你怎麼來了？”首先清醒過來的是溫卿吟，他略微有些驚訝，撐起身子，就要下床。
    “我隻問你一件事。”
    “梓郎請說吧。”他從床上走下來，寬鬆的衣袍披在潔白的身體上，修長纖細的身姿直視我的雙目。
    我望了一眼床上那人，英俊的眉眼，散亂的秀發，令人瘋狂的身材。
    “昨晚我有沒有來過這裏？”
    “昨晚？”他又在笑，“梓郎你不是從來不來這裏嗎？怎會問起這種話？”
    “你隻要回答我。”
    “沒有。”他笑道，卻是誠懇的，“梓郎，所以剛剛發覺你來這裏，我才那般的驚訝，我溫卿吟從來不說謊，梓郎，你昨晚從未來過此處。”
    我退後幾分，頭腦內一片混亂，這到底是怎麼了？
    我該相信誰，是我自己還是他？
    錯吧，就讓這個世間一直錯下去吧，我才可以不用糾結什麼禮義廉恥，才不用在乎什麼高低尊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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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鄆州的五月來的極早，牡丹花盛開的正豔，荷塘裏的那一方蓮荷卻含苞待放，枝葉翠綠的驕人，我站在池塘邊上，漫無目的的盯著。
    這裏，好熟悉，熟悉的就像是昨日，就像是前年，我依舊站在洛陽的那一片土地上。這裏好陌生，陌生的我似乎不知身在何處，陌生的仿佛過了千年，等到一切到來了，我卻早已記不起往事了。
    大和六年二月，朝廷的調令再一次的到達鄆州，令狐楚由天平軍節度使任檢校右仆射、兼太原尹、北都留守、河東節度使。
    我再一次的跟隨在軍中，由鄆州南下至太原。
    太原自古龍城，本朝開國天子便是從太原起兵一路打到長安，奪下了楊氏江山，才有了這盛開的旗幟。
    那日之後，我再也沒有和令狐洵說過一句話，和溫卿吟時常在一起飲樂，卻也不提那夜之事，就當做是一場夢好了。
    夢中，我是歡樂的神仙，夢醒之後，我是過客，匆匆來，匆匆去，我不作留戀。
    何況，在令狐洵的心中，他始終是恨我的，恨恩師對我的好，恨恩師對我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