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作驚訝，心裏卻猜想到了一半。
    “你無怨無悔的選擇，如今就是要你這麼的痛苦麼？”他說的話愈發的讓我不能理解。
    “不，季兒，你不懂。”
    “不，我懂。”他厲聲打斷了我，“官場，仕途，終究不是家戶，深陷其中，就是永遠的無法自拔。”
    “季兒？”
    “你是不是在留守大人那裏遇到什麼事？”這一句才是主題吧，他再也不是小孩子了，從表象上總是看出了什麼。
    我沒有答話。
    他已然明白。
    “哥哥，你後悔嗎？”他還是這麼一句話。
    “不。”我搖了搖頭，“我從來不會後悔，也許前途會更加的艱險。”
    “嗬嗬。”這是第一次我聽到季兒他這般的笑聲，到底是什麼，一切的開始本來就是結束，往往就注定了一生，隻是當事人所不能明白的嘲笑嗎？
    我不知道他這短暫的笑聲中包含了些什麼，也許，旁觀者永遠是最清醒的。
    “哥哥，回去罷。”他過來拉起了我的手臂。
    很溫暖，這就是親情，一切的情深都比之不了的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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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連幾日，我依舊一日如故的去往留守府邸。
    那一夜的事情，我們誰都沒再提起。
    我對著令狐楚依舊很恭敬，對著他，亦是恭敬。
    他的目光，我坦然麵對。
    隻是，有一種東西，在慢慢的改變著，連我都不清楚那是什麼？
    我的心，從來都沒有覬覦過任何什麼東西，除了對著天子，對著朝堂，對著百姓，一顆皎潔心。
    時光一晃間，寒秋已到來。
    留守府邸的滿園菊花，開在正旺。
    那一日，令狐楚破天荒的與我對飲暢談。
    以往總是在府邸內，他與我交心，與我談詩，可是，這一次，自然的風光總是美妙的，甚至是充滿幻想的。
    我的內心無比的激動。
    若霜白菊，沿著青石台階慢慢鋪展，一直牽漫到竹籬。
    “梓郎，你覺得洵兒如何？”他慢慢的飲下杯中酒，在楠木交椅上，把酒杯捏在指間，微微眯著眼，卻是詢問我的。
    杯酒，杯詩。
    杯詩，杯酒。
    好不愜意，為何要在此時提起他？
    “恩師的眼光總是不會錯的，令狐相公他誌向高遠，非梓郎所能評足。”我把手中杯放在台階上，凝視著他回答後，目光望向了遠處的竹籬。
    我不敢正視這個話題，自從來到這裏去，那種目光，不可思議的目光，我都不知道是什麼，總是在我的背後縈繞不去。
    我怕，我怕有一日那個目光會正麵對著我，直至逼迫的我無路可退。
    他輕輕仰首笑了笑，視線對上了我，是那般的深沉，使我看不懂，“梓郎，其實有些時候，感覺是對的，你不一定要把它隱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