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晨歌沒有問為什麼對他隱瞞，因為答案很明顯——如果他當時知道裴嵐鈺和黎曼是包養與被包養的關係，就算是用強的他也得把黎曼給關到家裏。
    在震驚之餘還有一種兒大不中留的憤慨，忍住想要抽人的衝動，安晨歌深深吸了幾口氣平息心緒，沉默半晌後才開口問道：“你喜歡裴嵐鈺？”
    先是遲疑一下，接著蘇曼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低著腦袋，不好意思地輕輕“嗯”了一聲。
    安晨歌扶著額頭沒有說話，雖然心裏早就有底但還是寧願蘇曼騙騙他。
    過了一會兒，安晨歌垂著眼瞼又問：“喜歡到哪怕把你半雪藏也要和他在一起？”
    蘇曼愣了下，笑得有點苦：“你這麼一說我怎麼覺得我真是個笨蛋呢？”不管是不是笨蛋，蘇曼他承認了。
    “尚有自知之明。”安晨歌還沉浸在“他家可愛單純善良的黎曼寶貝被裴嵐鈺包養居然是真的”之中不能自拔。沉思著說：“那現在呢？你還喜歡他？”
    蘇曼噗嗤一笑，說不出是嘲諷還是自侃，“喜歡啊，裴少那麼好我怎麼可能不喜歡？”
    “給我恢複正常。”安晨歌白了他一眼說：“你別告訴我你現在來找他隻是為了調查死因。”
    “當然是……”蘇曼在安晨歌驀然抬高嘴角的注視下舉起小白旗投降。他此時如果再打馬虎眼，那就顯得太沒水平了。
    於是改口道：“好吧，我喜歡他，我想和他在一起。”
    安晨歌看著蘇曼那張笑意盈盈的清秀麵孔，覺得心酸。曾幾何時，他問黎曼，裴嵐鈺對你沒有那麼好，他甚至成為你演藝道路上的絆腳石，你為什麼還堅持？
    他清清楚楚記得，那時的黎曼很認真地說，我喜歡他啊，所以我想和他在一起，哪怕放棄一些其他的、我認為很重要的東西，也要和他在一起。
    他說，哪怕單單是陪在他身邊，我也願意。
    “哪怕陪在他身邊，你也願意麼？”安晨歌喃喃問道。
    蘇曼僵了下身體，他也想起自己曾經傻到讓人憎恨的話，然後咧嘴笑了起來：“誰沒有年少輕狂的時候，現在我要還那麼想那就真的是聖母白蓮花了。”他切了一聲，接著說：“我喜歡他不代表我能原諒他，我想和他在一起不代表我還會犧牲什麼。”
    安晨歌不太明白，卻又有些明白。
    蘇曼閉上眼睛，放鬆身體繼續靠在安晨歌肩頭，就像以前一樣。安晨歌心底滿滿全是柔軟，如同一朵一朵曬著太陽的棉花一樣。
    距離很近，蘇曼的聲音雖然很小卻還是能聽的清楚，“哥哥，我曾經想過和裴嵐鈺形同陌路，慢慢調查我的死因，之後再考慮怎麼報複回去。可是我卻覺得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原諒他，我做不到把他當成個陌生人。”
    “我告訴自己，接近裴嵐鈺隻是為了調查死因，可當我真的再次見到他的時候，我卻抑製不住地想要逃避。”五指在麵前虛晃幾下，蘇曼看著手指繼續說道：“可我為什麼要害怕呢？我沒有做錯什麼，為什麼要承受痛苦。”
    安晨歌抱著他的身子，手臂緊了緊，他說：“你錯在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