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不記蘇曼一醒過來就去找安晨歌那件事？”裴嵐鈺對程明楓的問題置之不理，而是從另一個人入手提示。
    果然一說到安晨歌，程明楓就跟打了雞血似的。他對蘇曼的壞印象就是因為那小子剛從病床上爬下來就去找安晨歌！尤其是紫禁之巔那次，蘇曼還拉著晨歌在衛生間門口說了半個小時的話。
    “怎麼能不記。”程明楓不爽地嘟囔一句。
    裴嵐鈺說：“蘇曼那次讓許無憂給他送了一幅畫，如果以攸的分析沒錯的話，在紫禁之巔的時候安晨歌就是因為那幅畫才跟蘇曼出去的。”
    有點兒出乎意料啊。
    程明楓雖然有想過安晨歌對蘇曼表現出的極大興趣源於那幅畫，但他深知安晨歌對畫作向來無感，想必是因為蘇曼借由送畫而說了些另外的事情。
    “那幅畫有問題？”
    “以攸的意思是從視頻分析來看因為角度問題隻能找出一些片段來，總之開始的時候一直是圍繞著那幅畫來說的。至於從他嘴裏說出的黎曼……”說到這裏，裴嵐鈺停了停。
    他的右手習慣性地去摸左手上的那塊腕表。
    熟悉的輪廓在指間描摹，裴嵐鈺抬眼，正對著他的那塊牆上掛著的正是一副畫作。
    那是一個看不太清楚的男人——淺金色的卷發，櫻紅色的唇，白得如同透明的膚色包裹在鑲著各類寶石的純白色華麗禮服上。他目光閑淡，閑閑靠著攀滿各色鮮花的歐式圍欄，修長的指間夾住一支黑色玫瑰。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那個男人都顯得高貴又神秘。
    畫麵上被暈染開霧氣，其中的一切都隻是用鮮明的顏色對比來凸顯，人物也隻是個堪堪輪廓。
    隻有右下角的落款是清晰的——一朵藍色妖姬。
    程明楓也注意到那幅畫作，看了良久。
    “以前沒有見過這個，什麼時候收的？”
    “我整理黎曼遺物的時候在床下麵發現的。”裴嵐鈺收回目光，不再看那幅妖異又奇怪的畫。
    “這幾天剛掛出來，你還是第一個來看的。我一直覺得畫裏的那個男人，應該是確有其人。”
    黎曼的畫並不抽象，他曾經說過他從來不畫現實中不存在的人或物，而且……黎曼向來不太畫人。
    “我心裏一直都有個疑問，到現在都沒有找到答案。”裴嵐鈺拿起被程明楓放置在一旁的相冊，一頁一頁地慢慢翻過去。
    男孩或微笑或搗怪的表情一張張映入他黑色的瞳孔中。
    裴嵐鈺表情很淡漠，眼神卻溫柔到仿佛凝了秋水。
    程明楓最受不了他這樣，看的心裏難受，強硬地把手放到翻開的相冊上，蓋住黎曼的臉。
    “關於黎曼的？”
    “是。”裴嵐鈺沒有阻止，但他的眼睛還是沒有離開相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