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初原 第3節 失意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18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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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此以後,夏芝再也沒有出現在他的生活中了,阿輝重新回到了冷寂灰暗的現實世界。並在缺工荒嚴重時期,僅他一人輕易辭職,專心創作,年底前完成了初稿,認真修改,盡自己最大努力把向來寫得難看的字體較為工整的謄抄一份,滿懷希望的寄了出去。期待著將要取得的巨大成就和驚人財富,幻想與蘭婷一起遊山玩水的溫馨場景,何其美妙!
    可是,一天天過去了,杳無音訊,阿輝的信心隨同冰冷天氣更加黯淡。
    直到過完年一個月後,惘然等待、日漸消沉、頹喪絕望的阿輝拿出了所剩不多的工錢買票返鄉,距離上次回去時隔五年。
    帶著簡單行囊、疲敝身軀,和一顆千瘡百孔冰透的心,回到了大山深處早已夷平、雜草叢生的家,駐足觀望,回憶過往。幾個小時後,離開了這個令他越發悲傷的荒蕪之地。
    阿輝來到鎮上住了幾天,遇見了蘭婷的鄰家密友小敏,從而聽到了她的消息。原來,蘭婷大學畢業後,已經在市區擔任某企要職。
    於是,阿輝收拾行裝,風塵仆仆趕到市區,四處打探。
    在一個揚雪午後,身疲意倦的阿輝經過一座大型商場,坐上台階,埋頭停歇。此時的他悵然無措,偌大的城市哪兒尋找?
    “班長,你在哪裏?我好想你!”腦海再次浮現出了美好倩影,迷離微笑!阿輝驚惶不安,怎麼越來模糊,遙不可及。
    商場門口人來人往,吵吵嚷嚷,阿輝太過疲憊,無心顧及,隻想這樣沉睡過去。
    忽然,階梯上傳來了清越聲音。阿輝怦然心動,紊亂不已,抬起頭來頃刻鎖定——如同幻境,視線中出現了日思夜想、夢牽魂縈的她!
    此刻,穿著時尚、舉止高雅的蘭婷,正和幾位女性朋友說笑著走下台階,有了成熟風韻,秀麗動人。阿輝凝望著她經過身旁,亢奮而驚訝,兩人如此之近!
    蘭婷站在街邊,歡送女友們上車離去。在她麵前,是一輛豪華跑車,正當蘭婷開啟門鎖,驀然回首,目光交彙,仿佛時光停滯!
    蘭婷驚喜,高興問道:“阿輝,是你嗎?沒想到還能遇見你,過得好嗎?”
    阿輝深情凝望,淚光蕩漾,一時間激越得說出不話來。
    蘭婷擔憂問他:“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她的神情仿佛隻是普通朋友,阿輝不禁愕然,靜默過後,呢喃回答:“我勉強可以,你呢?這些年一定好吧!”
    蘭婷笑得極為美豔,洋溢出了甜蜜幸福,告訴他:“我蠻好的,很快就要和心上人步入禮堂,到時候你一定要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阿輝心靈一激,表情僵固,苦澀說道,“是嗎?那我……祝福你!隻是我快要離開,遠去他方。”
    蘭婷娟秀的微笑消隱了,難過責問:“不會吧!你可是我以前最好的朋友!還有什麼比我結婚更為最要,難道就不能晚些時候過去嗎?”
    “對不起,我盡量吧!”阿輝向來不善言辭尋找理由。
    窘迫的沉默,兩人間不曾有的陌生,這種痛苦緊攫心頭,阿輝感到難以接受,卻又無法挽回。
    這時候,商場走出了一位高挺帥氣,黑色西裝的男士,溫文爾雅,向著蘭婷款步走來,站在身旁。蘭婷向阿輝介紹了男友俊傑,阿輝勉顏微笑,而又相形見拙,差距甚遠。
    好久不見,蘭婷提議去對麵咖啡館坐坐,好好敘舊,阿輝找不出托詞,也不忍心讓她失望。
    進入雅致的咖啡廳,阿輝坐到情侶對麵,簡短的問候,知道了蘭婷是在俊傑爸爸的公司任職,兩人相識相戀。身為集團總裁的兒子,不僅高健俊朗,同樣有著非凡氣質,兩人很是般配,聊得特別開心,他卻顯得格格不入,十分多餘。雖然,蘭婷不時和他搭話,阿輝始終詞窮,答不上來,心裏特別難受。看著曾經熟識的麵容,比起過去更為靚麗;聽著記憶中的熟悉聲音,竟有一種強烈生疏,恍如隔世般的哀涼、悲戚!
    戀人談笑過後,察覺到了氣氛蕭寂,蘭婷擔憂相問。
    阿輝僵硬起身,冷淡說道:“我還有事,先走了。”
    蘭婷心寒,僵持片刻,悒鬱點頭,“我開車送你吧?”
    “不用了,我自己走。”
    阿輝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沒想到以往那麼思念,見麵竟是夢碎之時!
    曾經熟稔的摯友不歡而散,就此永訣!
    阿輝奇怪自己為什麼沒有哭泣,甚至,並不感到難過,內心反而釋懷舒暢!
    “難道並不愛她?”阿輝捫心自問,苦思良久。
    不!這就是愛,一種超越了愛本身的純情友誼,一個存於心底,永不泯滅的善良天性;一段純真記憶,一個美好縮影!而她,正是自己已逝青春的過往結晶,精神支柱,揮之不去的珍貴緬懷!
    阿輝頓悟以後,決定離開這個不再讓他留戀的地方。
    阿輝再次南下,重新回到了冰冷、陰暗的孤寂生活。並且厚顏請求,返回了工作數年的熟悉崗位,照舊操控那台鏽跡斑斑的笨重機械,每天無數次不厭其煩地搬動導杆,不停壓鑄。隻不過,再也回不到擁有夏芝陪伴的歡樂時光——那一場無法忘卻,縈繞徘徊的真實夢境!
    阿輝惶惑不安,極度忐忑,如果夏芝真是自己幻想出來的,為什麼現在不能做到?感受不到她的存在?消失的那麼徹底,不留遺跡!
    “看來,當初的話語傷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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