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約 第八章三世約之故人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177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第八章 三世約之故人
“沒有想到吧。”龍軒探過頭,“我也沒有想到”
這雙鞋雖然漂亮,但穿在腳上極其不舒服,在晃了兩次後跨上了白流離的胳膊,然後羨慕的看著其他的女人踩著同樣高度的鞋如履平地。
這座工廠是專門裝修過的,在各色的燈光下一點看不出曾經的模樣。進到裏麵更是同外麵的荒涼天地差別,高大的廠房被翻修成了一座歐式奢華的禮堂,最裏麵的一處高高的演出台,下麵是擺好的幾十圍圓桌,各式各樣穿著考究的人,或坐或站談論著屬於他們圈子的話題。
龍軒自進門就融入了人群中,看他應承各種人物如魚得水,而我第一次參加這種活動,真的像一個局外人,隻能乖乖找了個角落安安靜靜坐下,和白流離大眼瞪小眼。
“晚秋,我們又見麵了。”韓夫人腳步輕輕坐到了我的對麵,今天她穿了一件紫色旗袍,配著她向來喜歡的珍珠耳飾,手上更是帶了一枚碩大的珍珠指環,舉手投足之間透著一貫的優雅,盡顯東方女性的古典美。
白流離道一聲失陪給我們留下了空間,與韓夫人閑聊不過是場麵上的話語,直到韓夫人話鋒一轉,“再過一月我將搬去美國了,了卻了祖上留下來的事,我要去享享清閑。”
“也好。”
“至於杭州的鄂王園,我將它贈與晚秋小姐,算是答謝你的重禮。”
“太不適合了,鄂王園太貴重了。”
“那本來就是你的地方,現在是物歸原主。”我又想推辭,韓夫人做手勢止住了我,“法律程序這幾天就辦好,晚秋隻要簽字就行。我知道你會拒絕,所以提前動了手替你做了決定,以後鄂王園是做你的居所也好,是向外開放也好,還是轉手賣掉,都由你這個新主人做主。”
說完這些韓夫人再也不做停留,她剛走就有人補空缺,林竟端著一杯飲品坐在了麵前:“說了這麼久的話,晚晚應該渴了吧。真沒有想到你回來。”
“我是被老爺子硬拉過來的。”現在我真的想回去了。
這拍賣會終於開始了,首先是邀請人一番的開場白,至於說了什麼,無非就是一些歡迎辭和此次拍賣的善款都用於慈善事業雲雲,那不是我感興趣的。旁邊的龍軒同我說起了悄悄話:“他是王賢之,拍賣會的邀請人,仔細看看他。”
我這才仔細看台上的王賢之,不同於龍軒的儒士之風,王賢之是隱士之氣,雖然應著場合穿著合身的西裝,口裏說著現代的語言,在我看來他生錯了時空。“他像個隱士,舉手投足帶著魏晉遺風,比你要高雅脫俗。”
“我怎麼了?”
“你是個商人,多少有些銅臭味。”
接下來就是我最不感興趣的拍賣了,趁著龍軒專注在拍賣品上,我悄悄的溜了出來。四下走了走,我才發現別有洞天,廠房後麵是一座花園,沿著花間小徑慢慢的走著,迫於腳上鞋的威力,最終找了一個長椅坐下。
人一旦靜下來,五感就會很敏感,這處花園裏除了各種昆蟲鳴叫外,我還聽到了輕微的腳步聲,一步一步走的很小心。開始我以為是林竟或者是白流離跟了出來,漸漸我感受到了一些陰寒之氣,在早已經是夏天的福建倍感冰涼,然後耳邊想起了三年前最是熟悉的聲音:“晚晚,是我。”
還是以前熟悉的背影,一身黑衣襯得主人修長挺拔,同時也給主人戴上了一層保護色,在夜色裏拒人千裏之外。
“蕭遙!”三年前本該消失的故人現在就站在麵前,不變的容顏,不變的聲音,我除了叫的名字,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該做些什麼。臉上有些涼意,是闊別了三年的眼淚,我還以為三年前哭幹了的苦澀液體,那句話說的真對:女人是水做的。
故人複相見,奈何淚漣漣。
“你的頭發長長了。”蕭遙還是以前的習慣,從上衣口袋裏拿出一塊白色的手帕,輕輕的擦拭我臉上的眼淚,“頭發到腰上了,梳這樣的發型也適合你,今天晚上的妝很精致,如果因為眼淚破壞了,晚晚可要丟人了。”
“這要怪你。”
“晚晚性子溫和,可從來都沒有怪過我。”
“你也不對我笑了。”三年前的蕭遙從來對我都會溫暖的笑,今天的蕭遙同樣麵容下沒有一絲笑意,仿佛千年的冰霜凝結了那張臉上的七情六欲。
“你見過會笑的陰差嗎?”
“那你見過性子歹毒有仇必報的刀筆客嗎?”
蕭遙終於笑了出來,像三年前一樣明媚,我也不再理會什麼,脫掉了高跟鞋一陣助跑後跳進了蕭遙的懷抱。“你膽子越來越大了,幾次見了我轉身就走,下次再這樣我饒不了你。”
“你也別任性探尋地府,地府不像天庭上的了台麵,但也是神邸,容不得褻瀆。”
“遵命,陰差大人,小的以後再也不敢了。”
花前月下,愛人在側,臉貼著臉心貼著心,世間還有什麼可值得再追求。蕭遙在我耳邊聲聲低語,訴說三年的來龍去脈。
童年時欠某位陰差人情債,成年後欠債還錢,所以陰陽轉換後成了一名陰差,替債主抓完萬名惡鬼後才得自由身。
“你到底欠了什麼人情債?”怎麼和我如此相似,都簽了賣身契。
“晚晚現在是刀筆客,我就是要吊著你的胃口,自己去查。”
心境不同,時間也不同。蕭遙頭七那幾日,度日如年,時間像是停止了一般,如今能看得到摸的著,時間像是開閘的水。白流離站在我們麵前,對著我說:“你都出來一個多小時了,該回去了。”
真想打死這隻不長眼睛的死狐妖!
蕭遙見是外人來,收起了那張笑的溫暖的臉,含霜的眼睛上下打量了白流離,然後轉過目光:“我也該回去了。”
我心裏著急,好不容易蕭遙肯見我一麵,下次再想見麵不知又是什麼時候,“我下次什麼時候才能見你。”
蕭遙並不答我,隻是將一樣東西放在了我的手裏,“晚晚會明白的。”落下話音,一身黑衣融進了夜色中。我認識手裏的東西,那是一年七夕夜裏蕭遙送我的景泰藍發簪,隻是後來不知怎麼就丟了,原來一直在蕭遙的手裏。
發簪觸手微涼,月光下還閃著光澤,定是蕭遙每日用心擦拭,如此這般,我一下就明白了再次相會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