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地，程暮覺得自己已經不再是這世上的人了。
    由於緊急事故而忙碌的眾人暫時性的忘記了在這裏還有個他們的老板，疾步走過他的身旁甚至是撞上他後也沒有道歉。
    就好像他成了透明的，隻是他已經沒有興致再去計較這些小事，視線被生命垂危的某人黏住。
    “Leader，還是先去休息室待會吧。”
    “要死了嗎？”
    “額……這……應該不會吧，專家會極力搶救的。”說話的人也是不由得尷尬了幾分，鬼才知道這還活不活的下來，就這出血量……
    似是看透了這人的意思，程暮還是不願意離開，就堵在離門口的不遠處。
    那人見自己的老大不肯走就急了，苦著一張臉，在他看來這個實驗品是絕對沒概率活下去了，但又怕刺激到老大，一籌莫展。
    “喂，前麵的那個人，別擋道好不好，知不知道你這樣子是會影響到我們工作的，要是搶救失敗，這責任你擔得起嗎。”
    程暮被“失敗”這詞刺得一個激靈，要是搶救失敗了……
    這下程暮是閃開了，另一個人倒是不幹了，搞個毛線，在這裏居然還有不長眼的不認識老大的，居然還敢吼老大，這腦袋是長的太累了想下來歇歇是吧。
    也就在他想要掄袖的時候，他家剛剛還一直不肯走的老大失魂落魄的離開了這忙碌的地方，看到老大這樣子他還哪裏顧得上去收拾人啊，急忙跟上。
    同一時間，一直陷在自我意識之中的晨曦，在這17天裏第一次張開了他的眼睛，雖然被這渾濁的液體迷糊了眼睛，但透過這微弱的視野縫隙，他還是看到了這些天來一直折磨著他的那個熟悉的背影。
    晨曦淺淺一笑，這看起來不太像是自己的幻想啊。
    僅僅隻是這一眼就耗費了他全部的精力，晨曦就這樣在沒有任何人注意到的時候又一次的沉睡過去。
    就這樣沒有人看到晨曦其實曾經醒過來過，他們在意的隻是那些快成直線的圖像。
    在這巨大的先進儀器前，有一個人雙目閃著亢奮與野心的光芒。
    手指也興奮的繃直著，鏡片之下盡是一番令人膽寒的景色。
    5分鍾後，所有數據顯示這個應該被稱為最完整的“人偶”實驗品已經失去了所有的生命跡象，腦死亡……
    這沉重的打擊了在場的每一個人，他們呆呆的看著被血色彌漫完全看不出裏麵是什麼的液體槽，他們知道他們的研究到此為止了。
    原本以為他們可以通過這個“人偶”找到本世紀最大的謎題的答案，但現在什麼也沒有了，除非能再找到一個同樣完整的“人偶”，但這顯然是不太可能的。
    負責這項研究的文森博士頂著巨大的壓力，走到程暮的麵前，艱難的開：“Leader，對不起，讓你失望了，我們……我們……”
    程暮閉上了酸澀的眼睛，什麼話也說不出口來，默默地結果那份不怎麼厚的報告書。
    這裏的所有人都以為程暮將晨曦交出來是為了讓他們搞明白“人偶”到底是什麼東西，或是說能找到快速辨認“人偶”的方法。
    但這些天的研究結果就是這個“人偶”所有的生理體征和人類一致，甚至是基因也完全相同。
    難道讓他們承認這被傳言恐懼化的武器其實是和他們一樣有血有肉的人類嗎，這種結果他們才不願承認。
    沒有進展還讓珍貴的實驗品就此斷氣，他們的內疚都表現在了臉上，這就是他們的隻派了代表來的原因。
    而之後文森博士也離開了這個壓抑的屋子。
    被留下的程暮拽緊了手上的紙，心好難過，他的決定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