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到程暮的慌張是由晨曦這個被他丟給他人的臥底的一個小小“人偶”造成的。
    就在剛才從秘密研究所打來電話隻說了四個字：“呼吸衰竭。”
    已經記不清自己當時的想法了，或許那時自己什麼都沒有考慮，身體的本能就已經誠實的做出了最正確的事情。
    不顧一切的衝出辦公室，丟下手頭上的所有一切工作，就隻為了這區區四字。
    闖過多少個紅燈之後，直到下車他的手腳還是抖個不停，等到接待的人來接他時，他才驚覺自己的手掌驚出了冷汗。
    程暮推開擋在自己麵前的那些人，輕車熟路的走上一條小小的通道，明眼的人一定都看的出來，這是通往地下的一條管道。
    隻閃著微弱燈光的狹小通道，寂靜的完全聽得到四周的動靜，隻是現在隻有沉重的喘氣聲，不怎麼結實的管道在承受了幾個大男人的重量後，時不時的發出刺耳悚人的聲音。
    隻是這些都不能夠阻擋程暮此時的腳步。
    後頭跟著的人大氣也不敢喘的低頭跟在後頭，有時候甚至還要加快步伐或小跑才能勉強跟上程暮。
    “Leader。”
    總算走過了幽長的通道，眼前一片明亮，這裏地下竟有這麼龐大的建築，整個地下皆被掏空，取而代之的是規模宏偉的，人員眾多的建築物。
    這裏其實也是組織的其中一個基地，而負責研究考察晨曦的研究所也在這裏的某個地方。
    “人呢？”
    對方見程暮不太好看的臉色，連忙正色道：“所有人都在想辦法穩定他的狀況，但是他的情況很奇怪……”這人說到這就沒有再說下去，因為他相信接下一定可以親眼看到什麼樣的奇怪。
    果然聽了他的話，程暮的臉更沉了，做了最壞打算的他推開了最後這道起阻隔左右的門。
    裏頭的人還不少，見到程暮後都是變色，畢竟他們之前還保證會找到什麼蛛絲馬跡的，現在可好還沒等他們研究出個所以然來，這人就快不行了，他們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這麼快就出現狀況了呢，而且他們的方法絕對沒有任何的問題，可結果就是短短的半月內，身體的各項器官的機能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衰竭，對其其精神的監控也顯示出他的意識在逐步的喪失。
    也不知是哪個人見到這狀況嚇了一跳，還通知了程暮，要是以前他們絕對會用各種說法來說服程暮，讓他放心。
    隻是眼前的情形隻要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已經到了危急的時刻了。
    被放入液體槽的人此刻還是那個安詳的表情，仿佛所有的一切都與他無關，即使圍繞在他身邊的是大量的血色。
    從氧氣罩滲出的大量血液，已經染紅了這片液體，並且還有著不斷加深的趨勢，更為嚴重的便是，無孔不入的從四周傳來的儀器警告聲。
    程暮當然知道那是什麼，這是在警告他們無論哪種生命體征都快到了臨界值，隻要輕輕一下，說不定這個世界就不會再有這個人了。
    如嬰兒般蜷縮著的小孩，不知是否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將到達終點。
    程暮不敢去想，他也不敢後悔自己將晨曦帶到這裏的事情。
    他隻想要知道那些所謂的專家精英是否還能夠救回他。
    他隻知道他還想要見到那雙狡黠，發狠的眼睛。
    還想見到他搖頭歎氣譏諷他的表情。
    好想見到他對著辦公室露出的奇妙神色。
    但現在他看到的隻有死氣沉沉，隻陷在自己世界的“人偶”，那個脆弱的即將破碎的娃娃。
    為什麼不會難過，那些噴湧而出的血難道不會哢住喉嚨嗎，還能呼吸嗎？
    為什麼麻木的什麼表情也不願施舍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