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往時煙塵 第十一章:塵封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296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遠處有幾棵可以看見的高大的芭蕉樹。“剛紅了櫻桃,又綠了芭蕉。”對於這個偶然間發現的野生珍惜品種。一群孩子自然是懷著十分的好奇想要一探究竟。終於來到了芭蕉林的旁邊,仰麵望著天,怎麼能抑製住激動的心情,想要去一嚐究竟。又怎奈這些芭蕉樹,高到實在太過分。讓這群孩子在知道扔擲石塊明顯沒有結果之後,甚至決定派用了小宗林回去,拿秘密武器—彈弓。這種在平時顯得很高級的武器這次不知道是因為使用它的人的技術實在是有待改進還是因為芭蕉緊緊地抱成了團,簇擁在一起,這些芭蕉的臉皮實在是太厚,知道自己的身體堅硬還要爬到那麼高的位置。在幾番試驗沒有得到想要的回報之後,全都敗下陣來。大表哥看到麵對小小的芭蕉林的時候,居然陷入了這樣尷尬的處境,於是大喝一聲,決定一個人挺身而出。去試探芭蕉林上的碉堡,下麵的人都說,他刁炸了天,大表哥一個人冒著若是在樹的頂端時葉子可能會被折斷的風險,沿著樹樁就從一棵芭蕉樹的底端爬了上去。一樹的進程中,自然是費了些許周章。幾番艱難,終於是到了這棵芭蕉樹的頂端。親手摘到後,嚐都沒嚐就大公無私的扔了下來,當然了,在那種處境下的人可能……
可是當小宗林抬起頭,看著正在下樹的大表哥,近似於一種仰望。還不等滯留在頂端看雲的大表哥安全地回到陸地,在下麵的那幾個像是淹沒在海洋裏的小孩就已經迫不及待地瓜分了芭蕉。作為懲罰,芭蕉讓這些孩子明白了偷吃它的代價。芭蕉雖已綠,卻還未熟透。濃烈的澀味充盈在嘴裏,揮之不去,很快就替代了之前栗子留在嘴裏的甜味。有時候,麵對另一些時味覺裏留存的甜,卻也不過如此。
恰巧這時大表哥剛從芭蕉樹上下來,搖著從地上撿起的由樹上折下的芭蕉扇,看著這些人吃後痛苦無奈的表情。竟是莫名地毫不表情。或許他那時心裏是在幸災樂禍的,或者是在無奈這些人的辨識度太低的。
他之後才發現自己的衣服上已經沾上了很多芭蕉枝葉搓爛後的汁液。而這種汁液是很難被洗掉的。在回去的路上,大家都已經不怎麼再說話。雖然玩得很開心。但代價還是像芭蕉留在嘴裏的澀味一樣,很濃烈。一些人覺得大表哥剛從樹上下來看見大家那副窘態的時候,雖然沒表情,不說話,但心裏一定是在笑的。但真實的情況和想法是怎樣,誰又能知?說到底不過是一些人自身陷入某種場景時無根據的臆斷。已記不清回去後有沒有挨罵。而大表哥回去後,就把身上穿的那件衣服扔了。有些事情,總是如此。
讀小學三年級的時候,同一班的顧音和宗林,又學會當時悄然流行起的另一個遊戲:就是人把腿盤起,用單腿站立,然後在同一空間的處境去隨意攻擊。不同年級,不分情景,時敵時友,相互攻擊,落地為敗。如果還沒有準備,就不要隨便盤腿。敗了爬起又繼續。小孩對這種顯得有些腦殘的遊戲一樣可以很癡迷。一度是在一段時間裏聯絡了幾個不同年級的人圍在一起。顧音和宗林在技術上都不是特別精明。可宗林比他更懂得該如何去回避,一些人會去攻擊的大多是看著比自己弱的,即使有時也會眼拙。可顧音總是會受到更高級的強壯的人彪悍的攻擊。誰讓他沒事總像堂吉訶德似的呢。但看著那些人迎麵撞來時還是會毅然決然地盤起腿回擊,起因也是他總是會向那些高年級的人挑釁似的衝過去,在一個人突然出現看見後,這就直接導致了那個被他偷襲後敗倒在地的高年級哥哥聯合了更多高年級裏“旋轉的風車”圍攻顧音。那還是在三年級的一天,他看著一個五年級的人撞來,又一次下意識地回擊。也許那人這一招實在太過彪悍,怎奈顧音被當場掀翻在地。更慘的是,落地的衝擊讓他當場就起了生理反應,熱流的液體沿著鼻孔冒出,用手背揩拭,卻見一片。他,大驚。那可是在公共場合,還有一群同班的女生在場的前提,這可讓他以後還怎麼在業界立足了?無奈的處境,讓他隻想趕緊閃,但看著手上,一時竟不知了行動和言語,在一片笑聲中,愣在了原地。靠在牆角的宗林看見,拉著他的手往一處井邊走,用桶裏的水幫他把已經凝固的漬,一點一滴,洗幹淨……
那次以後,顧音就再沒去玩過這種遊戲,不止是因為受過一次重傷,更多的是:因為宗林不希望他再那樣。
現在想起宗林,顧音還是會想起當時他看著他的臉,就像那年在那口舊井邊,清潤的井水劃過他的臉。顧音想能看著他,告訴他:“這些,我都沒有忘記。”可惜……
外婆家好玩的事情還有很多,至於之前去過的那片竹林,一年後的宗林卻再也沒去過那裏。有幾個原因:其一,大人常會說,以後要少去竹林,小心竹林裏的蛇—竹葉青。其二,宗林會看見家裏有狗的那個鄰居家所謂的大哥哥……
這件事讓宗林更是不會去那片竹林。再有,時間已過去,很多事也已回不去。
竹林的上邊是兩塊露天的水泥地,用來曬稻穀和菜幹,也供那幾個孩子在上麵玩過。
隻是那時還小的宗林偏是不知該如何正確的應對,在無形中變成了被利用的工具。
被人利用的某一個瞬間,宗林的心裏會冰冷到跌入穀底。
他開始拒絕別人無端給的東西。而這樣的事也就一直是隻字未提地被壓在宗林的心裏。直到日後一次,宗林在很傷心的時候,靠在顧音的身邊說過一次,隻是一次。聽到這的顧音看著身邊輕聲哭泣的宗林,安慰著他說,“沒事的,都過去了……”
若情感褪去精致的修飾時,心間依然能漫溢著純淨的心聲,此生便也無憾。
到後來,被發現時,手裏還拿著那幾顆糖,用紅色的塑料紙包好的糖。
再以後,宗林就再沒在外婆家見過她,直到有一次節日訪親的時候,已經長得很高大的宗林看到了她,已嫁做人妻。手裏抱著個孩子。
婚前不知的,婚後才知曉。
而那女人隻能是一味地,隱忍……
歲月剝蝕了塵封記憶的殼,讓曾經鮮血淋漓的蛹,新生後活在空中。並不是她卑微,隻是對她來說,再沒有比孩子而活著更高的勇氣了。她說,就算她的世界都不再對她理睬,就算被孤立,被拋棄,為了孩子,為了孩子的快樂。她也要堅強勇敢地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