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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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泱寒的話,我不是太懂,小幽拿給我看的戲折子裏,若是喜歡一個人,無論如何都是要跟那個人在一起的。我想,假如要是有一天我有了喜歡的人,我一定要跟那個人長長久久的在一起,直到有一天青絲變成華發,等到那個時候,我們已經在一起很久,很久。
小幽在聽到我被泱寒送回來的消息之後,一臉碎碎念“果然,女孩子大了,半點不由人”。其實我很想問告訴小幽,天天都拈花惹草的他說這話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安瑤隔天見了我,問我“你說,容淵明明就要大婚了,為什麼整天都繃著一張臉,會不會其實容淵已經有了意中人?”我沒來由的感到悲涼,容淵的確已經有意中人了,我看看安瑤最終道“是啊!,他確實是有意中人了。”
接著是安瑤的驚呼“什麼?”繼而眼眸一轉落在我身上,“小九兒,這些,你怎麼會知道?”我怎麼會知道?我也想,我怎麼會知道,總不能告訴安瑤其實我偷看了螢火的夢境,然後……
對於自己能進入螢火夢境的這件事,直到現下我都沒什麼真實感,隻是感覺自己像是做了個冗長而帶點悲傷的夢,我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幽幽道“安瑤,如果……,我告訴你,那些都是我曾親眼見到的,你會不會信?”
“親眼見到?”安瑤錯愕的看著我,繼而湊到我麵前道“小九兒,我怎麼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和容淵認識?”
我看著安瑤深吸了口氣,將夢境裏關於螢火的事情告訴了安瑤,安瑤聽後驚奇的看著我“也就是說,你一不小心,進到了螢火夢境裏?”我點點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本是那兩個人之間的事,愛恨也好,對錯也罷,我都不過是個看客。
安瑤沉思了片刻“按著你的說法,容淵是喜歡螢火的,那,那個叫螢火的姑娘呢?”我搖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從進入縉雲之後,就再沒了螢火的消息,倘若螢火在縉雲,又不曾回到容王府,那唯一的解釋就隻有螢火並不想見到容淵。
這兩個人,一個躲著不見,一個並不解釋。
令我訝異的是容淵成親的前一天,筠竹突然出現。筠竹出現的時候,我和安瑤正在討論關於晚上是否要外出去吃夜宵,據小幽講,縉雲城內有家酒樓做的“紅葉鯉”堪稱一絕,一直在我和安瑤耳邊嘮叨著要讓我們去嚐嚐。
筠竹進門後將目光擱在我和安瑤身上,麵上猶豫片刻後道:“筠竹知道,冒昧來打擾小九姑娘,可……,能否聽筠竹一句話。”
安瑤和我交換了下眼神,一個抬手示意筠竹說下去。
筠竹麵上泛起某種莫名的悲涼,看著我和安瑤道“公子,其實一直愛著螢火小姐,小姐離去後不久,公子每隔幾天都會給螢火小姐寫信,隻不過……”筠竹苦笑著“所有的信,在還沒有被寄出之前全部都被王爺個攔了下來。等公子得知這件事情之後,已經是半年之後,公子每天看著螢火小姐寄來的信,雖然明知道寫的信不會被寄出去,仍舊是不斷寫著回信,公子說,若是有一天螢火小姐回來,仍舊可以看看。”說到這裏,筠竹麵上浮出悲戚的神色。
“王爺以家族王位相逼,包括螢火小姐的性命,甚至……,將過世的大世子和夫人都搬了出來,那是公子心中永遠的痛,公子不僅僅是容淵,更是這陳國的世子,這是公子從一出生就無法違逆的。”筠竹講這話的時候眸子裏始終是抹不去的哀婉。
家族,王位,隻是為了這般的理由,容淵便選擇放棄螢火。也許這便是容淵跟螢火的區別,螢火的心太小,隻容得下一個容淵,而容淵,注定從一出生就無法左右自己的命運,家族、責任、愧疚那是容淵一生都無法擺脫的禁錮。
“是容淵讓你來的?”安瑤微微蹙起姣好的眉,麵上難得帶出些許凝重,重新打量起麵前的筠竹。
遙遙頭否認,筠竹淡淡道“筠竹是夫人撿回來的,若是沒有夫人,恐怕筠竹早就已經不在了,縱然知道王爺有自己的考量,可,若是夫人還在,一定不希望公子這樣……”
“我隻是希望姑娘,倘若有一天再見到螢火小姐,告訴小姐,其實公子的心裏一直都隻有小姐。”
告訴又能如何?這一切終究已成定居,而明天容淵就要迎娶別的女子。
晚間的時候,我拖著小白去找小幽,將筠竹的話原原本本告訴小幽,許是被我滿臉少有的沮喪表情嚇到,小幽聽後難得的沒有調侃我,隻是將小白從我懷裏放到桌上,仗著自己的身高將手擱在我肩上,告訴我說,也許容淵這一輩子都無法和螢火在一起,可是,容淵最愛的一定會是螢火。
九月初八是容淵的大婚,整個容王府一片喜慶,到處都是大紅的綢緞,我看著那滿院鮮紅的錦緞卻覺得莫名的感傷,過了今日,容淵和螢火便再不會有交集。
那個在螢火夢境裏隻會對著螢火露出溫煦笑意的容淵,終究將會成為別人的夫君,陪著別人白首到老。
我被安瑤拉著往大廳,看著高朋滿座的陌生臉孔,我小聲伏在安瑤耳邊說道“要不我先出去,你看,這裏除了你,我一個都不認識。”
安瑤不以為意的笑著道“好不容易才能見到一次陳國的風俗,當然是要離得近些。”陳國的婚俗不同於其他諸侯國,新人是要在婚宴上互飲對方摻了血的扶桑酒,這些我隱約是聽小幽提過。
日光一寸寸從指間溜走,吉時就快到了,容淵一身大紅的錦袍牽著新娘一步一步往大廳走來,周遭是一片恭賀的道喜聲,在大廳裏我見到那個合該是稱為容淵父親的人,鄭國的容王,那張略顯蒼老的麵孔上並未顯示太多的喜悅,一身廣袖玄衣端坐在主位,看著容淵牽著新娘的手一步步朝自己走近。
精致的匕首在華貴的托盤裏,泛著清冷的光澤,容淵持了匕首將鋒利的刀鋒擱在自己腕上,隻要輕輕一個使力,鮮血便會順著刀鋒落在盛滿扶桑酒的金樽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