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絕望的心,隻為再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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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絕望的心,隻為再相見
話說尚明王因為自己在宮中自說自唱了一出新婚慶典,安撫了群臣之後,終於忍不住牽掛,而率少眾趕赴崇城,想與清音彙和,他根本不知道清音還未到崇城就被溪流所傷。
此時在聖城的清音在眾多太醫的精心搶救藤崎光的周密照顧下,病情終於有所好轉,蘇醒了過來,崎光一直坐在清音休息的房間外室,幾日未出,三日過去,水雲墨都沒有任何信息傳回。
“雲墨呢?”清音睜開眼睛就問崎光,崎光轉過臉去心痛的不去看她。
“沒有回來呢,他在崇城。看來他並不是你的真正守護者。”清音默默的流淚再不語,房間裏安靜極了。燈火盈動,一種深重的傷感在屋內肆意流淌,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侍者來報,“大人——陛下回來了。”
話音未落,遠處走廊傳來一串急促沉重的腳步聲,鎧甲金屬摩擦的叮當聲以迅疾之勢越來越近,藤崎光驚愕的睜大了眼睛,呼吸都少了一拍,不可能!
隻見一個高大威猛的身影像風一樣,從他眼前閃進屋內,三步並兩步猛的跨到清音床前,撲到在她身旁,“清音——”水雲墨聲音淒楚而顫抖的叫她的名字,眼淚早已縱橫而落,緊緊握住她的手,眼中無限深情心痛的望著她。清音無力的看了眼水雲墨,目光酸澀卻無語。“你怎麼了,怎麼傷得這麼重!是誰?”他哽咽的低吼道,最後已泣不成聲,眼淚落濕了清音的衣衫,他撫著她的臉,在清音的肩膀抽泣,她卻不再看他,麵容平靜,許久,她推開水雲墨的頭,模糊的視線中,她看到崎光一直站在那,站在屋中的藤崎光被此時眼前的此情此景震驚不已,氣憤又動容。
“為什麼你不告訴我假成婚的事?溪流是假的?”清音終於開口了。
“溪流——”水雲墨一聽到這個名字,眼神霎時凍結,“是她傷了你對嗎?一定是她,這都怪我。”此時他自責而痛苦的麵容扭曲。
“你別這樣,都過去了。”清音忍住悲傷而不理因痛苦近乎發瘋失控的水雲墨。
“我錯了,清音,我不是想要瞞著你,早知道她是假的,卻惹你傷心。隻是那時候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你讓我娶她,都是為了我才委屈自己,這些我都知道,故意騙我說什麼你放棄了,我竟然還和你生氣,都是我的錯。”他抓著清音的手貼在自己額上,痛苦的不能自已。“我要殺了那個女人!”
“不必了,一切都不必了。我累了,我想要回去。”
一瞬間水雲墨抬起頭睜大了眼睛,刹那悲絕的淚簌簌的從臉上落下,“清音,不要走,求你,原諒我,我都知道你是為了我,求你,別走。”他發瘋一樣紅著眼跪在床前懇求,喊道嗓子喑啞。
“我不知道在這裏有什麼意義!隨時都有可能莫名其妙的被殺掉,被背叛,我不知道該相信什麼,在這個世界究竟是為了什麼,我累了。”
雲墨此時安靜的聽著清音的話,眼內成血,心內成灰,許久,他決絕的一字一句低聲道,
“不管怎樣,我就是不能沒有你,你走,我也走。”語畢,仿佛全世界都靜止了,突然響起一聲關門聲,藤崎光奪門而出。
走廊的欄杆外,藤崎光躬身站在那裏,他的拳緊緊握住,垂著頭看不見表情,他此刻終於明白為何清音在生命垂危之際,念念不忘的是那個終日一副冷漠表情的尚明王,她九死一生隻為了見到他,藤崎光依稀想起與那個男人初相識的那番爭吵,他諷刺他是棄天下百姓於不顧的無責任心的君主,以及當日他那句,沒有清音,我擁有天下何用?如今回想來,仍曆曆在目,他為她可以不要天下,不要生前身後名,他是如此的深愛她,崎光眼望著遠處院中的櫻花樹,此時已凋零敗落,滿地殘花,春寒依舊,天地甚淒涼。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尚明王,我輸了。
前方傳來陣陣戰報,因為援軍未到,崇城已被蠻軍攻下,舉國上下陷入一片恐慌,蠻軍似乎主要兵力都用來攻打尚明,有條不紊,連戰連捷,尚明軍潰敗不堪。局勢十分危急,可尚明國內已再無一員猛將能衝殺線陣,領軍抗蠻。國家生死存亡已危在旦夕。水雲墨雖也心急如焚,麵對這樣的滿目瘡痍的尚明,仍心意已決,藤崎光看著尚明將滅,心痛矛盾無數的複雜情緒折磨著他。
清音雖終日趟在榻上,但也知道如今天下時局狀況,愁眉不展,經過數日的恢複,她的傷已經漸漸痊愈,體力也恢複了大半,這全是水雲墨這段日子不惜一切代價請無數名醫給清音開藥治病,自己細心周密無微不至的照顧。此時,他日夜操勞又因國事所累,已經多個夜晚沒有合眼。清音時常酸楚的望著水雲墨的背影心痛而不能自持。
時節已經過了初春,天氣漸暖,但碧宮上下一片衰敗淒寒景象,她看到逆光裏他的身影頎長,忽遠忽近,像要消失掉一般,伸手向他,她體會得到他沉重的壓力,無數的矛盾礪劍狠狠的刺著她的心。此刻他轉身向她走來,溫暖堅定的目光,深情的凝望,那一刻所有的一切都釋然了,清音微皺的愁眉舒展開來,接過他端了良久的藥碗。
清音喝下藥,安靜的笑了,望著他,“清音?”
“嗯?”
“其實我深信你不會放棄的,我心裏都知道。”
“那你為什麼還擺出一副氣惱的樣子,轉身就走。”
“因為我生氣你逼我成親。就算清楚你是為我考慮,但還是生氣。所以故意的。”
“你知不知道你那樣整日不理我,我有多傷心?”
“是你躲著我!”
清音停住了,她想到也許是自己沒有顧到雲墨的感受,如果是自己被逼和別人成婚呢,換位思考下,她覺得自己是過分了,“對不起!我不該那樣逼你的。”
雲墨擦掉清音臉上欲落的淚,上前擁住了她,“你隻要知道我的心,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你對我來說真的是不能失去。”他輕輕的撫著清音的後背,因清音後背有傷,不然他定會用力將她抱緊。
“我知道。”清音輕聲應著。他把她安置躺下,蓋好被子,睡吧。看著她微笑著閉眼,伸手撫了撫她兩鬢的頭發,握著她的手,輕吻一下,趴在床邊,不知何時也進入了夢鄉,身外的一切仿佛與他們再無相幹。
夜裏,清音醒來,看著雲墨疲憊的倦容趴在自己手邊,心很痛,房裏的火燭忽明忽暗,她擔心他睡在這裏會著涼,於是伸手去拉腳下多餘的毛毯,想給他蓋上,可是又看不清楚,她坐起來,不經意間卻碰醒了雲墨,“清音,你要什麼?我給你拿。”他仿佛何時精神都很旺盛似的,瞬間反應問道。
“我怕你冷,想給你蓋上毛毯。”清音憐惜的說,“不如,你也上來睡吧,地上風大。”畢竟清音還記得禮法的約束,所以有些顧慮的神情,晃神之際,雲墨便躺上來,輕輕環抱著她,清音感到雲墨的身體漸漸暖和過來,依舊握著她的手,她感覺到他熟悉的氣息,幸福的依偎在他身邊。
水雲墨此時慢慢伸過頭吻了吻清音的耳朵,清音轉過臉看著他,彼此的目光深情,兩張臉靠在一起,他用他的鼻子蹭著她的臉頰,溫柔充滿幸福感的聲音道,“如果時間停留在此刻多好。我要守護你的幸福,不會再讓你受傷。永遠和你在一起,你到哪,我就到哪!”
清音聽著心弦顫動,她驀地伸過手臂,轉過身抱住了雲墨的脖頸,良久無語。
夜晚天空格外寧靜,美麗的皓月,獨掛天幕,在這個充滿絕望的世界裏,罪惡交織著殘暴血腥浸染著大地,繁華將逝,國將不國,任怎樣的力量才能挽救這世界的空虛與荒誕。
放下所有一切,清音和雲墨已經決定離開這片土地,這一日早晨,雲墨正站在鏡前為清音梳頭,一下一下甚是仔細,一會功夫,一個發髻就梳好了,他在鏡中看著她,溫柔的笑了,正在這時外麵傳來一陣混亂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屋內的沉靜,“清音,你在嗎?”是崎光的聲音,“進來吧。”話音剛落崎光推門進了房,見到雲墨也在,臉上略有驚色,但很快便平靜道,“雲墨也在啊,那也正好,我們三個今天一起喝酒吧。”清音看了看雲墨,兩個人相視而笑,爽快的答道,“好啊。”
今天就在這裏,我們三人舉杯共飲。
片刻,三個人麵對漸漸上滿的一桌酒菜,圍桌而坐,三人歡笑著對飲暢杯,“清音,你說你要回去你原來的家鄉?”崎光眼含不舍的問,“是,我要回去,因為在這裏太傷心了,太累了。”語氣很輕,仿佛若有所思。
“難道就是沒有一點快樂的事嗎?”崎光傷心的語氣。
清音漸漸低下頭,她心裏明白,自己這樣決定是自私,也讓崎光傷心了。
“有,在這裏我遇見了雲墨,你崎光還有我那些失散的同伴,那都是快樂的回憶。”
“你們真的就能丟下尚明不管,任它被蠻族鐵蹄踐踏,任其滅亡嗎?”藤崎光質疑的目光看著他們兩人。
水雲墨低頭不語,崎光情緒漸漸激越起來,昨天楚國已經滅了,在這世上我已經再無親人,所有我拚死也要一戰。他紅了眼眶,“蠻軍已經攻到界城,如果地勢險峻的界城攻破,蠻軍就長驅直入直抵聖城,不費吹灰之力得取尚明國,他們攻下崇城的時候,進行了屠城。”
清音聽了心裏不禁一顫,垂著手握成拳,水雲墨其實早就知道這些消息,卻也神色時常,悲憤之情溢於言表。
“我今天來,就是向你們辭行的,清音,雲墨!此生有你們兩位好友,不虛此生,保重。”語畢,藤崎光站起舉杯一飲而盡,蒼涼的目光透著決一死戰的決心。轉身提刀欲走,就在這時,清音堅定的喊住崎光,“等等!”她回望了一眼一旁端坐的雲墨,同樣悲愴的眼,兩人默契的相視一下,霎時心意相合有了一個共同的決定,清音目光森然的衝崎光說道,“這不是一場遊戲,而是一場無法逃避的殘酷戰爭。如果這樣走了,日後縱使我活著也定當悔恨當初,所以這次讓我們再一次並肩作戰。”三人的目光決然的彙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