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危險的守城之旅,叛逆的溪流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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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危險的守城之旅,叛逆的溪流
    翌日清晨。
    清音及守城援兵部隊整裝待發,在宮門集合,正在這時一個令清音撓頭的麵孔出現了,“太好了,趕上了。”溪流從眾軍之間突然冒出來,清音驚訝到失語。
    “你?你想要幹嘛?今日可是你成親之日!”
    “我跟你一起去啊,成親隻要找個人替我拜天地不就成了,我早就搞定了。”
    “什麼?”清音完全給弄糊塗了。
    “難道你還真想讓我嫁給那個神經超不正常,整日陰森恐怖的大墨魚啊?”
    清音聽了剛想反駁,不過猛然她僵住了,因為水雲墨已經不知何時站在她們身後,目光泛著微波,讓人看不懂。子希看到清音神情不對,猛然轉身看到水雲墨那張森寒的臉嚇了一跳,身子向後一傾。
    “你是來找你的新娘的?”清音故意問道。
    “別忘了我們的約定。我來就是為了······”
    “約定?不行,事到如今,大墨魚,我不得不說實話了,我隻想和我愛的人在一起,不想和你結婚。”
    子希以為雲墨是來找她回去成親的,便鼓足勇氣攤牌道。清音卻出了一身冷汗,雲墨卻不知所以的看著莊湘公主,“你以為本王想結這個婚?隻希望你能配合本王演好這場戲,之後你可以和你愛的人相見。”清音的臉明顯已經在抽筋了。
    “好,這可是你說的,”溪流堅定的看著水雲墨。
    “溪流——”清音忍不住阻止溪流繼續說下去,溪流卻拉著清音的手,“陛下,我從前一直以來的所愛之人,信任的人········”溪流看著清音的臉上是極其無奈的表情,她拚命向她搖頭使眼色。
    “就是她清音!所以你讓我們一起走吧。”一臉懇求的說,隻見水雲墨神色大變,他萬分驚詫,不可思議的看向清音,清音尷尬的不知所措。
    “上個月我隨使者出使莊湘國的時候,意外的遇見了子希,當時我並不知道她就是公主,我女扮男裝讓她誤會了我,就·····”清音語氣混亂的試圖向水雲墨解釋整件事。
    尚明王漸漸平靜的閉了下眼睛,“子希公主,看來我們真的很有緣,好吧,你們走吧。”
    溪流聽了歡呼雀躍起來,“謝陛下!”拉著清音就向宮門走。
    “我會等你的!”雲墨向清音喊道,清音回頭看著他,是堅定的笑容現在臉上,猛的跨上馬車走了。她沒有想到長久以來壓在她心頭的巨大陰雲就這樣意外的消散了。
    迎著春風,清音一行人向著崇城進發,藤崎光在聖城時沒有趕上出發的隊伍,自己騎馬追了好遠,終於趕上了大軍。因為天氣還沒有轉暖,所以路程遙遠且艱難,溪流憑著從前在戰場上的記憶,向大家說起了有關蠻族的事情,“蠻族人英勇善戰天性爭強鬥狠,酷愛用武力征服異族,信仰力量征服一切的信條。他們蠻族內由四個部族,血門、魔人、尚野、黑裏族,四大部族統帥整個蠻族軍隊政權,蠻人不光力氣比漢人強大,他們的智商也很高,在作戰過程中善用各種毒物、暗器攻擊敵人,而且殺人手段殘忍,所以與他們交戰過的人都形容其為‘猛獸般可怕,魔鬼般殘忍’。”
    “那他們就沒有弱點嗎”,清音以前雖對蠻族也有所耳聞,但是今天溪流詳細的形容,更加令她心驚膽顫,似乎還未上戰場就先泄氣了。
    “也許有,但還不是很清楚,我最後一次和蠻族交手時,發現他們的軍隊裏居然有漢族士兵。”崎光在一旁說道。“蠻族首領為了擴大勢力,招攬各族的優秀人才到自己的族內,以便實現他們一同天下的夢想。”
    “原來他們這麼聰明,看來進攻中原各國是有計劃有預謀的啊!”清音不禁感慨道。“溪流,你怎麼了解的這麼清楚。”崎光問道。
    “我國經常與蠻族發生衝突,戰時悠久,自然對敵人也了解的多了。”這個女人不簡單啊,崎光暗自想。“清音,前麵就到霍鎮了。”溪流掀起了車簾向外看去。隊伍今晚要在這裏安營紮寨,漸漸地大隊人馬進入了霍鎮,安頓好步卒休息,已到夜裏。清音他們及十幾個帶頭的將領圍坐在一起商量明後天的行程,聽到老鄉無意中哀怨議論,得知蠻人的強盜已經光顧小鎮數次,燒殺擄掠,無惡不作。官府衙門裏的官員都跑光裏了,“我們相信尚明王會保護我們的,可隻怕蠻人進攻的太快,沒等到保護我們的隊伍,就被殺了。”村民神情悲痛絕望,清音以及大家聽了,心裏不是滋味。“尚明王是個好王,我們大家都知道,可蠻人太厲害了。恐怕最後還得受他們的奴役,這地方的守軍,一批一批的都被調往前線了,鎮上的百姓都驚恐的搬走了,這地方是要沒人了!”聽了村人的訴苦,大家暗暗下定了與蠻人決一死戰的決心。“不能讓他們那樣猖獗下去,絕對不能被禽獸所奴役。”最後經過商議決定,大部隊按原計劃加快行軍趕往守城崇城,清音、崎光、溪流以及兩百步兵留下守衛這個鎮子的安全。
    大部隊走了,清音他們則留了下來,已經過了三天,由於前幾天趕路的勞累,清音始終感覺還未回複精神。她和溪流同住一房,溪流洗好了毛巾遞給清音,“你也一定累了,我自己來吧。”清音抱歉的口氣。
    溪流溫柔的笑道:“沒事,我不累,倒是你,我總覺得你像是很累的樣子!”
    “是啊,這次長途跋涉,坐車坐到腿都腫了,其實不該讓你跟我來的,一路上都充滿了危險。”
    “不,我就要跟著你,無論遇到什麼危險,我都不怕,無論怎樣,這都是我願意的”,她堅定的目光道。
    “我會保護你的。”清音輕輕的笑了。
    夜晚的風格外安靜,三月,櫻花快開了,樹枝輕輕搖晃。清音和溪流躺在被子裏,仍然感到寒冷,溪流靠著清音的肩膀,“清音,如果你真的是男人就會愛我嗎?”溪流突然問道,“如果是,就會吧。”清音看著她,水眸閃動,純真美麗的像精靈一般,她的瞳仁並非純黑,而是悠悠的發藍,小而飽滿的鵝蛋臉上眼珠咕嚕咕嚕直轉,慢慢的困倦襲來清音幾欲快要睡著,卻被一種溫潤的東西碰醒,張開眼睛隻見溪流伸著粉紅的小嘴親在她臉上,馨香的氣息離她隻有幾寸的距離,深情的望著她,心想這樣一個眉清目秀,瘦削臉龐,嘴角總是冷漠堅毅的人為什麼偏偏是個女的,一開始相遇時,誤會清音是哪家的翩翩公子,俊逸正直便一往情深,上次一別以為今生再難相見,卻陰差陽錯的在尚明國相遇,她相信著一定是天意,清音感到一股芳香正撲麵而來,卻突然撫住溪流的臉,“溪流別這樣,我不太習慣和人這樣親近,睡覺吧,明天還要早起。”清音無奈的說謊道,她早已心有所屬,心裏再裝不進其他人,溪流傷心的依偎在清音的身後再沒有說話,清音知道傷害她了,但真的沒有辦法,愛,隻能一心一意,不能平分。
    溫柔的夜閉上雙眼,
    傾聽心海的呼吸,
    當你被世界遺忘的時候,
    我記得你。
    當世界稱讚你的時候,
    我遠遠的躲在人群背後看你。
    心裏藏匿著濃重的思念,
    不想與別人分享你的笑靨,
    聆聽自己心碎的聲音,
    依舊掩飾不住的罪惡,我卻懂得別人不懂的你。
    當我被世界遺忘我的時候,我依舊想著笑容已經模糊雙眼的你,過去現在不管那是非究竟對錯,隻知道直到世界終結,都不會懷疑那笑容的真誠與虛偽,因為我深愛你,如果上天給我一個重頭再來的機會,我會依舊選擇在我生命中一個偶然的必然相遇,當世界遺忘我們的時候,我依然,依然會在那裏等你,回來······
    遠在千裏之外的聖城碧宮,水雲墨手持長劍在自己寢宮,黯然神傷,成親之後,一直以王後抱病不便出行各種理由搪塞皇親國戚以及各路文臣武將。
    他恨不得此刻就飛到邊境守城,看到她一麵也好,沒想到婚禮以這種荒唐可笑的方式結束,這是他怎麼也沒想到的,但不管怎樣,這場劫難算是度過去了,眼前隻有強坐龍椅穩定民心,指揮迎戰蠻人。
    霍鎮這一日頗不寧靜,因為蠻族強盜們居然再次搶劫了鎮子,還好清音和大家早就做好了迎戰的準備,村民們早就躲在安全地帶,如今隻剩下老弱病殘。明明是中午,鎮上卻安靜的連貓叫都能聽見,其他的家畜雞鴨鵝狗也頗不安生,興奮得亂叫。弄得人們一身冷汗,太陽發著昏黃的光,大街上的土道,時不時刮起陣陣黃風,席卷著沙粒向人襲來。不一會,隻聽隱隱的馬蹄聲狂亂的呼喊聲號角聲迫近而來。
    大家埋伏著,提高了十二分精神,睜大了眼睛,屏住呼吸,隻見一群身著皮裘怪衣的異族莽漢騎著馬,揮舞著大刀闖進鎮來,有上百人,那個領頭的,清音看著覺得特別眼熟,想起曾經在燕都與蠻人交手時的情景。可能是他們那的人在漢人看來都長一個模樣吧,近了,近了。看著那些強盜,個個凶神惡煞般猙獰可怕,有的臉上還有刺青花紋。身上掛滿了奇怪的金屬掛飾一路叮當作響。手上的武器也亂七八糟,彎刀鉤釜什麼都有,他們肆無忌憚的向前奔去。
    “放箭——”一聲令下,隻見萬箭齊發,毫無防備的蠻族強盜們被射的人仰馬翻,清音同大家瞬間閃身衝上陣去,開始了一場與野獸的近身搏鬥。頃刻間,一場大拚殺就開始了。
    清音揮舞著斬邪劍,如行雲流水般的完美劍法,順利的放倒了幾個蠻族小卒,蠻人也沒有那麼厲害嘛,她心想著,其實是她武技更加精進才會如此,她一邊拚殺一邊看溪流在哪裏,隻見她動作敏捷體態輕盈,兩隻手刀被她運用的靈活自如,飛天舞者一般在空中翻飛,騰空跳躍,漂亮的躲開敵人的攻擊,清音驚訝於溪流原來有這麼好的身手,故放心下來,全心應戰,而遠處的藤崎光卻投來一陣質疑的目光。
    很快在大家聯合奮力抵抗之下,蠻人被擊退了,士兵有很多死傷,清音也稍有受傷。“清音,我幫你塗下藥吧。”溪流關切的問,“沒事,皮外傷而已。”
    “來吧,順便我幫你好好包紮下。”溪流端藥過來,給清音塗抹,清音感謝著笑了,崎光卻似乎很惱火的樣子,終於,“你到底想幹什麼?”他異常嚴肅且冰冷的口氣問溪流。
    兩個人都愣了,清音和溪流都看向崎光,不懂他在說什麼,你出來一下!藤崎光瞪著溪流說道。
    兩人在屋外相對而立,“崎光哥,你怎麼了?”溪流一副不知所以的表情問,“你不要再裝了,你以為你騙過了清音,騙得了所有人嗎?自從你一進宮我就懷疑你,隻不過我還不知道你的真正身份,到底有何居心?”藤崎光犀利的目光逼視著她,溪流臉色一沉,她妖嬈的笑了,“我是假的,我承認,可我從未做過傷害清音的事。”
    “你到底有何目的,露出你的真麵目吧。”
    崎光上前掐著她的下顎威逼道。“我沒有什麼居心,你有什麼證據這樣說我?”她仍是鬼魅的笑著,“你們在幹什麼?”清音突然開門出來,“清音,我們被這個女人騙了,他根本不是真正的庒湘公主,她是個奸細!”崎光忙向清音解釋道。“清音,我不是奸細,”溪流臉色一變向清音委屈的求援,清音一時愣了,“也許她真的不是真公主,可是我沒有發現做過什麼尋常的行為。”看著溪流有看了看崎光,一臉凝重的焦慮。
    “清音,你相信我,我有證據充分說明,身為同族的庒湘公主應該深知漢族生活禮節,並且受父命前來與尚明王成婚,應該是確保完成這樁政治聯姻,而她不但連基本的漢族禮節都會弄錯,生活習慣上也大相徑庭,最關鍵是你居然提出假成婚這件事,破壞兩國聯合抗蠻的合作;第二在來時的途中,你向我們講述關於蠻族的事。對於蠻族諸多內部的細節都那麼了解,足以讓人懷疑你就是蠻族派來的眼線,第三、就在今天,在和蠻族進行搏殺時,你雖在戰場上,卻生生在你刀下放走了數個敵人,你對於他們的攻擊,隻躲不攻,又處處刀下留情,故意放跑敵人。我今天一直盯著你。還想怎樣狡辯?”崎光一番話有理有據,令清音實為驚訝,她恍然間記憶起,溪流那幽藍的眼眸,以及了得的伸手,絕非常人。
    “我不是漢人,所以我不懂漢人的禮節,但也不能說我是蠻人。假成婚的主意,是我出的,但陛下卻因此感激我,我這是幫他分憂,我如果是蠻人,我為什麼要把自己本族的事告訴給你們。自取滅之!”“那正是你的心計,想讓我們更加信賴你,固然不能用假話騙我們,但在你那些蠻人資料中根本沒有透露半點蠻人的弱點,進攻作戰的習慣等等對於打敗敵人沒有半點作用。”溪流看了看清音,清音的眼神也變得冷峻起來,盯著她,清音記起那次在燕都搭救溪流的時候,被洗劫一空的人家,都被蠻賊殺害了,而隻有蹲在角落裏毫發無損的溪流,清音一幕幕的回憶,不覺的冒了一身冷汗,“既然這樣……”溪流眼裏湧出也越來越重的寒意。
    “你想幹什麼?”崎光拔劍相向,護著清音,清音神情沒落,低頭不語。“我想幹什麼,當然是打垮你們的力量,沒想到居然被你們看穿了。”溪流說著突然閃出手刀向崎光劃去,崎光早有防備閃身躲開,兩人真刀真槍的鬥起來,清音看著打成一團的兩人,心裏卻又想起平日裏溪流對自己那些貌似真誠的關心與愛,真的沒有發現她有什麼對自己不利的,可是她是蠻族的奸細,她已經被完全揭出來了,難道她是演的太好了,隻是沒有到殺我的時機,埋伏在我身邊想要得到更重要的情報?
    “清音快來幫忙,在楞什麼?”崎光向她喊道,這時一柄刀朝清音飛來,清音迅速閃過,是溪流的手刀,她冷眉微凝,拔劍一躍而起,目光深冷而堅毅的向溪流奔去,一瞬間刀劍相接,溪流滿臉怨恨冷酷的眼神,兩個人身手快如閃電,不相上下,打了幾個回合,仍難分難解,令崎光看的眼花繚亂,卻又插不上手,“你為什麼要騙我?”溪流一刀砍過去問道,“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吧,小姐!”清音反問,“你根本永遠都不會愛我,因為那個那該死的水雲默。”
    “你憑什麼說我騙你!”
    “既然我得不到,誰也別想幸福!”
    “我沒有騙你。”
    “你說過你是男人就會愛我。”
    “可我不是。”
    “你……你去死……”
    清音有那麼一瞬間的錯愕動作慢了,劍被溪流的手刀卷回。“清音——”崎光的聲音驚恐的響起,‘噗——,’血液噴湧而出,清音被溪流的另一把手刀狠狠刺中,她最後看到的是溪流犀利絕望怨恨扭曲的臉,幽藍泛光的眼睛流露出無盡的怨恨,崎光撲過來,被溪流一連串的暗標攔住,閃身逃走了。清音倒在地上,麵容平靜的睜著眼睛,崎光拚命的抱起清音去鎮上找醫生。
    傷口有些深,經過一番上藥包紮,該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清音自己的意誌了。
    “外敷內服的藥都在這裏,一定要按時服用!”郎中這樣對崎光說,清音躺在屋內已經昏迷了兩天,終於張開了雙眼,高燒依然不退,崎光一直在身邊照顧她換藥,熬藥,喂藥,擔心的一刻未合眼。清音看到崎光這樣辛苦實在心懷歉意,如今留守的人員都趕去了崇城,隻剩下崎光和清音兩個人,“崎光,你休息吧,我沒事了。過兩天就好了。”清音這一動才發覺自己的腰部一陣劇痛,纏著厚厚的繃帶什麼都看不見,她知道那天自己被砍傷了,但是對於溪流始終達不到恨之入骨的程度,還記得她那句“你為什麼騙我?”久久在心裏徘徊,一種憂傷染上她的眼眸。“清音,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殺了那個奸細的,別難過!”崎光在一旁擔心說,清音輕輕的搖搖頭,“是我大意了,才會被她傷到,況且是我先讓她誤會的,傷害了她!”
    “什麼誤會?不管怎麼說,她是蠻人錯不了,幸虧發現的及時,不然兩軍交戰時,說不定還會出什麼亂子!”
    “對啊,她是我們的敵人,曾經我卻當她是朋友。”崎光見清音如此傷心,卻不知怎麼安慰,“你是在為她傷心嗎?雖然我不知道你們之間有什麼,但她是我們的敵人,不要為失去那樣的朋友而傷心,她甚至想要你的命。”
    “我知道……她恨我。”原本以為是朋友的人,卻是埋伏在自己身邊的敵人。為什麼總是要相互欺騙呢,為了什麼,想征服中原,當上統一天下的霸主,殺戮、血腥、毀滅、殘酷、黑暗,那些為了自己的欲念而喪失人性的人,毀掉別人的幸福,他們就很開心嗎?為什麼這麼心痛。“清音,你怎麼了,是不是傷口太痛了,你的燒還沒退呢。”他摸了摸清音的額頭,熱的驚人,而且像燒的神智不清說胡話似的,藤崎光從前在楚國也是個王子,從小到大都沒怎麼照顧過別人,現在他看到清音這樣,心中焦急,卻總是手忙腳亂,他一麵煎藥,一麵燒水,又要看著清音,身體已經消瘦一圈。整整數日,屋裏彌漫著一股濃濃的藥味,一個高瘦的身影不斷進進出出。
    這一日清晨,清音醒來看到崎光趴在她床上睡著了,她看到他滿麵塵灰的疲憊倦容,心裏徒然一痛,她慢慢坐起,身上刀傷比前幾日好多了,看著崎光,清音想讓他多睡一會,都不知多久沒休息過了。就靜靜坐著,生怕碰醒他,還記得那日在碧宮,崎光對他的那些話,‘那個改變我想法的人正是你,我永遠的兄弟,亦是所愛的人,這些話我一生都不會再說!’清音想著覺得傷感起來,我總是讓別人誤會我,傷害了別人的感情,她慢慢的伸出手來,想要捋一下崎光垂在眼前的亂發,剛要觸到,崎光突然醒了,他睡眼惺忪的張開眼睛,又迅速精神了過來,他握住清音的手,“你怎麼了,那裏不舒服?啊!告訴我!”
    “沒有。就是想下地走走。”
    “還不可以,躺著,再過幾天才行。”崎光一臉關切焦急。
    “好吧。”清音感動的想流淚,拚命忍著,兩人又一起吃了點稀飯。收拾了一下,大半天就這麼過去了,院子裏滿樹的櫻花開了,清音一直喜歡櫻花,崎光幫她穿了最厚的棉袍,推她到院子裏,看看樹,清音笑了。但整個人卻還沉浸在巨大的悲痛裏,不僅僅是因為溪流,崎光一直很高興,因為他和自己愛的人在這個院子裏看櫻花,能照顧她,能這樣看著她,就是最幸福的事了。他把裘皮蓋到清音的顎下,生怕她著涼,清音抬頭看看崎光,他的笑容純粹的就像冬日裏的最溫暖的陽光,溫情而又深邃的目光裏泛著微光。
    “崎光,你說溪流如果不是真正的公主的話,那兩國聯合的事根本就是一場騙局了。”“或許庒湘國早已屈服於蠻族了,或許隻是公主是假的,而國王卻並不知情,如果那樣我們就隻好將錯就錯,瞞到底。”“那碧宮會不會很危險那?”“你想說的是雲默會不會有危險吧!”清音無語,“放心吧,在沒離開聖城的時候,我和尚明王已經商量好了,靜觀其變,不打草驚蛇。”“你們早就發現了?為什麼不告訴我?”萬分驚愕的臉色驟變。
    “當然想告訴你,可是怕你不相信,再說那時候,隻是我的懷疑,還沒有充分的證據,再有,我那時天天忙著監視公主的行動,沒有機會去找你,而尚明王你根本就躲著他,他怎麼和你說,他怕公主加害於你,便天天擔憂,你不覺得很多次你和公主單獨相處的時候,他就會很恰當的出現嗎,那可不是巧合。還有這次臨行前,他去送你,自己去不了,他派我來保護你,因為碧宮內隻有我和尚明王以及他親信的將軍們知道此事,別人毫不知情。”
    “你們居然背著我,暗自勾結。”清音恍然大悟,回憶起當時確實如此,雲默真的是為了自己煞費苦心,“崎光兄真是為難你了!”
    “沒什麼,隻是以後你別再那麼輕易相信人了。”
    “我以為你們從那次吵架。關係就很不和睦。”清音有些不解的問。
    “是,的確,但現在大敵當前,我們暫時結為同盟。”兩個人都笑了。“有了你和雲默在,我就什麼都不怕了,大哥。”清音感慨道。
    崎光安慰的拍拍清音的肩膀,“看到你笑了,就太好了。”
    清音由於傷重,所以在霍鎮還得休養幾天,但傷勢仍不見好轉,隻能取消去崇都的計劃,等好轉後回碧宮,從長計議,重新擬定計劃。每天崎光都要出去一個時辰砍柴買藥。清音在房裏,自己活動活動。她知道崎光每次都是盡早趕回來,他擔心清音自己一個人在家裏會行動。
    這一天清音自己躺在院中的藤椅上休息,傷口雖已不像前幾日那麼疼,但整個人很虛弱無力,她突然聽到腳步聲,視線模糊不清,“崎光兄——”她喊卻沒有人回答,那個腳步聲近了,她看著眼前這個身影,這個動作,如此熟悉,她輕輕的轉了轉頭,感到殺氣逼來,一柄刀向她砍來,清音瞬間躲閃,從藤椅上摔下去,傷口撕裂,她拚命的掙脫掉身上的毯子,應對眼前的敵人,可是卻聽見了笑聲,“清音——你在看哪裏啊?在敵人麵前可不要走神啊!”那人靠過來,清音頭痛欲裂,此時還發著高燒視線模糊,頭腦昏漲,她根本沒有抵抗襲擊的能力,傷口痛的令她連站穩都成問題,溪流,不····沒可能的。我為什麼會想起她,那個有著藍眸,乖巧精靈的美麗少女,她溫潤的吻,動人的水眸,帶我走吧,我愛上了你。一幕幕在她眼前飛過回憶的畫麵,“是溪流嗎?”清音虛弱的問,她強撐著不讓自己倒下,隻覺那人向自己靠近,撫著她的臉,“我是溪流派來殺你的人。”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動手吧。我已經快死了!”那人舉刀,“等等,你能不能替我告訴她一句話,我暮清音真的沒有騙她,從來沒有想要騙她。”
    “你不恨她嗎?”
    “是恨,但我仍想見她一麵,隻可惜·····”話未說完,清音實在支撐不住頹然倒地,側著臉皺著眉,頭發紛亂的擋在眼前,殺手摘掉了麵具,露出一張印著花紋的俊俏臉龐幽藍的眸子泛著晶瑩的光,她蹲下來摸了摸清音的臉,清音被這冰涼手指的觸感猛然驚醒,她知道這正是溪流,可她看不清她的臉,一種悲痛湧上心來,“你恨我嗎?我所做的一切······”
    “·······”
    “你太笨了,從前在你眼前的那個乖巧任性的溪流根本就從未存在過,那是我假扮出來的,我隻是在利用你!”
    “是嗎?那你去接近水雲墨那麵豈不是更方便,何必在無權無名的我這舍近求遠?”
    “原因很簡單,因為我發現水雲墨那個男人固執的令人發指,他從不肯給我機會靠近他,根本就是個怪物。”
    “真不敢相信,騙人還可以騙得這麼真,說愛我,想和我在一起,轉眼卻想置我於死地,可笑的是,我竟然還為不能回應你的感情感到內疚!”
    “我也有一個問題,憑你的劍法那天我是沒可能傷到你的,為什麼?”
    “因為那天我很傷心,所以分心了。”因為發現我被視為朋友的人竟是奸細。
    她輕佻的語氣道,一陣冷笑,清音大力喘息著,看上去已經毫無反抗餘力。
    “本來我隻想來看看你死沒死,現在看來快了。”
    “你和我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你難道不懂我,我何曾對你有半點虛情假意,欺騙於你?你為何這樣傷我的心。”溪流彎下腰看著清音奄奄一息的樣子,眼眼神迷離,她淺淺的笑了,“以後如在戰場上相見,我必殺你!”她拉過她的衣襟,伸過頭在清音的唇上輕啄一下。
    “放開清音——”此時藤崎光的聲音傳來,溪流迅速站起身,逃走了。
    清音昏迷著卻做了一個夢,雲墨高高的騎著戰馬,翻身下馬向她奔來,這是溪流卻出現了,她如鬼魅般在雲墨身後狠狠的一刀刺向他,‘雲墨——’清音呼喊著,張開眼睛。是夢······
    她又看了看自己的周圍,我怎麼睡在這,溪流呢,我不是正和她決鬥嗎?她應該把我殺了,清音回想著,這是崎光端著碗走進房內。
    “清音你醒了,感覺哪裏不舒服?”他忙來到床前關切的詢問。
    “是你救了我,崎光——”清音看著崎光心中滿傷痛。“我一個人來到這裏,究竟是為了什麼?這個世界的存亡與我又有什麼關係,我在我的國家生活平凡簡單,雖然沒什麼精彩,也沒什麼特別快樂的事,但我至少不會有生命危險,更不會觸到血腥和死亡。我到這裏來究竟是為了什麼?要賠上我的性命,打退蠻人,我是救世主?怎麼覺得這麼可笑,也許這隻是我的一個夢,我好累啊,感覺自己好像到極限了。”她此時痛不在身,心更痛。
    “清音你怎麼了,別嚇我啊,你怎麼了,不要再說胡話了,”崎光聽著她的話一瞬間感到非常不對勁,他撲過去定睛的看著清音,眼裏無盡的焦急擔憂。“你別這樣,你不會死的,我不會讓你死的,我給你熬了草藥喝了就會沒事的。”他拚命握著她的手,眼淚浸在眼眶裏。
    “我好累,我要睡了。“清音的聲音虛弱到不行,崎光見了更加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拍她的臉,晃她的肩膀,“別睡!清音別睡啊,你要撐過來啊,你還要和我並肩作戰呢!”他語淚具下,心裏悲痛欲絕,驀地他猛抬起頭像想起了什麼似的。
    “清音,你忘了,你是為了尋找你思念的人才來的,水雲墨,你忘了你為什麼····”
    清音聽到這個名字閉了的眼猛然睜開,淚水順著眼角流下,“雲墨?他在哪裏?”
    “你想見他,隻要你撐過來,我這就帶你回碧宮見他。”崎光說道。迅速為清音換藥重新包紮傷口,披上厚袍,起身出門,找來馬車,即刻準備回城。
    清音你可知道,我有多久沒有見到你的笑容,自從那個人出現,你總是臉上掛著憂傷,既然那麼不開心,為什麼還要那麼不放手,他總是傷害你,如果是我決不會,讓你如此······藤崎光護著清音兩人坐著馬車,趕回聖城,依稀的燈光映著崎光深情而憂傷的眼,這一刻他再也不用掩飾,他絕望的深情與心痛。握著青牙刀的手,青筋暴起,趕了兩天的路終於到了聖城,清音一直處於半昏迷狀態,士兵們見了楚王和奄奄一息的清音大人回城,都以為發生了什麼慘烈的戰事,驚慌不已,崎光悲憤而暴怒的吼道:“尚明王在哪?”
    “陛下,他兩天前趕往崇城援助了。”
    藤崎光疲憊不堪,一臉質疑的神情,看了看清音又看了看周圍的人,隨即說道,派人到崇城告訴陛下,清音大人危在旦夕,請他速歸,他隱忍著,咬著牙,抱起清音,拚命衝回碧宮。叫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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