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回到尚明國
    回到聖城，清音不禁感歎物是人非，沿途淒涼的景象令人目不忍視，回到朝中。昔日熟悉的臉孔早已不在，就連水雲墨心中也與他有些許的陌生，他變了好多。不隻是身材更加高大挺拔，臉頰透著凜冽滄桑。莫名的疏離感令清音十分酸楚，天寒地凍的天氣更是無處話淒涼。“雲墨，沒想到你會在那裏出現。”
    “我也沒想到像是夢一樣，我曾經幻想過無數種重逢的場麵，這幾年魂牽夢繞的希望再見一麵。”他語氣有些斷續。
    “我還好，還好，還活著，隻是以為你已經不在尚明或是······”清音心痛的說不下去，雲墨已經上前用力的擁住了清音，“你知道嗎，我好想你！”音調悲傷卻充滿深情，他看著她的眼睛，“還好，上天讓我再次見到了你，直到那天在戰場上看到奄奄一息的你，我知道，我的等待，我的煎熬，痛苦都結束了·······”
    清音聽著隱忍著激動的淚水，水雲墨跪蹲在清音麵前，語淚具下，輕輕的吻上清音的手背。“知道嗎，從剛見到你的第一麵就想狠狠的吻著你，你不知道這些年我是怎麼度過的，無望的想念！”水雲墨幾度哽咽的嗓音，讓清音整個心都碎了。她抱緊了雲墨。“我又何嚐不是如此！”
    雲墨直起身淚眼相望的瞬間吻上清音的唇，那麼炙熱，卻又溫柔的。氣息覆沒，清音輕輕的閉上了眼睛，淚水滑落，兩人沉浸在久別重逢的溫情中。
    “對了，舜，和冰釋呢？”
    “你離開後不久冰釋就走了，後來雲祥瞬也去找僐刀行也離開了，三年來杳無音訊•••••”
    “雲墨——”
    “嗯？”
    “你一直沒有立後？”清音神情緊張的抽出被雲墨握住的手，垂著頭屏住呼吸，話未說完。隻覺猛地被雲墨再次握住手，注入力的掌中溫暖無比。“沒有，我一直在等我的王後回來，這點你不是最清楚嗎？”清音重重的喘息著，忍不住抽泣起來，這就是她一直以來思念的人啊，許久，雲墨抬起頭望著清音，目光深情似海，看著她想要把她印在自己的靈魂裏一般。他顫抖著伸手過去，輕輕撫著她的臉，拭去那難得一見的淚珠“你怎麼還是原來的樣子，一點都沒有改變！”清音這是第二次在水雲墨麵前落淚，第一次是兩人心生誤解那一次，隻有在這個人麵前可以毫無防備的，什麼都放下的相對。隻有這個人，才能始終如一的目光灼灼的望著我。他明明是萬人敬仰的王，卻為我幾次三番的不顧身份，不怕危險把自己置之度外。看到清音淚中帶笑，水雲墨也酸澀的笑了。
    門旁劍架上，兩柄寶劍平行放在那裏，熠熠生輝。在寒夜裏卻不再那麼淒涼。
    屋內的情意正濃，卻突然傳來了敲門聲，“清音，你睡了嗎？”是滕崎光的聲音，兩人一驚，鬆了口氣，“崎光兄，進來吧。”崎光推門進來，隻見雲墨也在略顯驚訝之色。
    “啊。那個打擾到你們了嗎？”崎光此時又恢複了原來在民間時裝束，像個江湖武士。
    “沒有，以後我們就是同伴了，大家彼此會更加了解，親密無間情同手足。”清音道。
    “其實那個關於六玉的傳說，雲墨已經和我說了，加上之前我也有所耳聞，雖然不能完全理解。但也願意保護你，我寧願相信自己生來就是要協助你的。因為我說過我們是兄弟，所以就讓我加入你們，一起來拯救這個世界吧。”
    “謝謝你崎光，在我欺騙你後，仍當我的兄弟，可我也許並不是什麼救世主，隻是，我們都不要放棄，我們要並肩作戰。”
    三個人相視而笑，“我也早就發現你這個人太不尋常。劍術高超，氣宇不凡，還想收你做部下，原來是我該向你稱臣。”
    “不，不，大哥，你永遠是我的大哥，你就是原本的楚王。”
    “命運也好，怎樣都好，我很願意留在你身邊。我們還是好兄弟！”崎光堅定的神色，令清音無比感激，喜悅神情溢於言表。崎光更是像從前一樣拍了拍清音的頭。
    “咳咳——”水雲墨在一旁實在看不下去兩個人在他麵前上演的這段兄弟情長。
    “你們倆是不是忘了還有一個人的存在啊。”
    崎光恍然間記起，他曾在宴都時看到兩人重逢時那深情的場景，感到清音定和這尚明王關係匪淺。
    “楚君，我會保護清音並不是因為她是什麼救世主，就算她與此並無關係，就算不持有理字玉，本王也會守護她，因為她是清音，你明白嗎？尚明國的江山是從前清音還有那些同伴一起打下來的，可她必須離開，我按照約定做了尚明王。”
    “這就是你幾次要退位拋棄國家百姓的原因嗎？”崎光突然反問道。談話的氣氛緊張了起來。
    “你什麼意思？你在評價本王的功過嗎？”
    “沒有，身為一國之主，我覺得不應該沒有肩負國家的責任心。”
    “崎光兄，你別再說了，你不了解。”清音忙阻止了崎光的話，她深知雲墨是何原因才會如此，他的痛都因她而起。水雲墨此時胸中積鬱著強烈的怒氣，“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裏和本王說這些話，你了解什麼，別說我稀罕做尚明王，我在的時候，至少尚明強盛富足國富兵強，外族侵略我國也是奮起抵抗，你們楚呢，如果是你們和蠻族打了如此漫長殘酷的戰爭，恐怕就是十個楚也早就亡了吧！”雲墨眼中霸氣逼人。
    “你！你不要侮辱我大楚，我們不是不戰，是不想讓百姓去到戰場充當無謂的炮灰，你尚明如今半壁江山都喪失在蠻人之手，你還在這裏口出狂言！”
    清音眼見兩人都已經激憤到互相言語攻擊，個人的爭吵竟然牽扯到了國事。
    “你們都給我停！剛剛說好是同伴，共同抵禦外敵，為什麼自己人就先吵起來了，雲墨已經做得很好了，如果換了別人不會到今天這樣，他從來都不想做王，這些都是我帶來的，崎光，很多事你並不了解，所以不能責怪他沒有責任心，與那些完全無關，你不要再說了。”
    崎光沉默著不語，低首間看到尚明王和清音之間偶爾心領神會的默契就是心裏很不舒服。
    “我也許不是一個好王。稱王也是因與清音的約定，如果沒有她，我擁有黃金千兩樓閣萬座，有何用？我坐擁天下又有何用？因為約定，我讓百姓們生活富足，別人可以和心愛的人過著最簡單的生活，可我卻不能，我常常在想天下的幸福和我有什麼關係，這個世界和我有什麼關係，我連見到我愛的人這麼簡單的願望都不能，我又為什麼要在這裏裝什麼偉大的尚明王，孤獨的尚明王！”
    雲墨最後幾句話幾乎是低吼著道出，他轉過身去望著窗外，身後的藤崎光一臉驚詫，他全懂了，再轉頭隻見清音的臉上清淚縱橫，她竟然哭了。屋內瞬間沉靜無比。
    崎光意識到自己此時不該多留，“清音，你好生保重，我先告辭了。”繼而又走到雲墨身邊示意有話和他講。兩個人退出了房間。清音一個人站在房內，無力的彎下身來把頭埋進自己的膝蓋，心痛不已。
    藤崎光此時終於明白當初為什麼清音不顧性命安危而一心執著的去東方戰場，那是她要尋找尚明王，他們都視彼此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的存在，第一次感受到兒女情長也叫人這樣感動，更心痛。
    這一晚清音躺在床榻上，輾轉反側不得入眠，看著眼前這熟悉的房間，沒想到還能再回到這裏，今天聽到雲墨說的那些話，她當然體會得到那種痛苦，她多想與他在一起，一刻也不分離，同樣的想念。清音撫著頭，心中無數複雜思緒翻湧而來。
    此時回到房中的水雲墨，回想著從見到清音以後的種種，總覺得美好的太像一個夢，是由於自己太強烈的思念而導致的幻覺。而此時，一刻不看著她都不能心安。他已經承受了百年的孤獨，不停的征戰，遵守對她的承諾，他會為這個國家堅持，而他的要求從來隻有一個，隻要她回來一次，一次就好，有時候不禁回想，這麼漫長的歲月究竟是怎麼熬過來得，她離開後，他就沒有打過一場勝仗，心都沒有了。生命好像都失去了存在的意義。
    現在你就在我觸手可及的地方，即使是夢，我也不要再對你放手。雲墨披著衣衫，起身踱步向門口，這時門卻開了，令他驚喜的是清音就站在門口，眼中似乎閃爍著晶瑩的光芒。
    “清音——”他的聲音輕柔卻深情滿溢。他一把把她拉向自己身邊，反身關了門。他看著她的眼睛，禁不住淚就落了下來。“別笑我，清音，我再也無法抑製。我一直一直在思念你，我想你，到此刻為止，仍不敢相信這是真實，你怎麼會出現在我的麵前？你是怎麼回來的？我以為我要孤老終死都不會再見到你一麵。”
    “因為太想見你·······”
    他撫著她的臉，握著她的手，清音輕輕閉了下眼睛，“就算是夢，也永遠不要醒來。”兩個人緊緊相擁，淚流滿麵。仿佛要把這一生的眼淚都流盡。雲墨深情的吻過清音的臉頰和著淚，顫抖的吻，無比心痛，他把她抱起，她的頭靠在他的胸口，“我再也不要離開你，這一次什麼也不能把我們分開。”
    窗外寒風仍舊肆無忌憚的起舞，門窗被吹得晃動作響，而屋內的兩人卻幸福的依偎在一起，春天般的溫暖。
    不知什麼時候兩人就這樣擁抱著睡著了，早上醒來，清音睜眼隻見雲墨的臉安睡在自己麵前，手還被雲墨死死的握在掌心。心裏覺得陣陣溫暖，幸福的感覺，這時雲墨突然睜開眼，看著清音盯著他的臉，便欣然笑了，他再次擁抱了清音，像是要把她嵌入自己身體般用力。
    “三年前，你離開的那天夜裏，幾乎就在同一時刻，你剛剛離開，我就趕到了碧宮，可是終究晚了，我看著空蕩蕩的碧宮，絕望的心，····我甚至都想去你的國家找你，可是不能。我已是君主，我還記得我們的約定，我告訴自己不能。”雲墨哽咽的說道。
    “對不起，對不起，怪隻怪，上天為什麼讓我們生在不同的國家，思念煎熬著我，每一天，每一天，已經快發瘋了，所以才回來找你的。”
    雲墨溫柔的吻印在清音的唇上，吻她的臉，吻她的淚，清音感受著他熟悉依戀的氣息。
    “清音——”他炙熱而溫情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臉上，“做我的王後吧！”
    “······”清音愣住了，沒有回答，她並沒做好永遠留在尚明的打算，內心無比矛盾，猶豫不定就像當初一樣，她感到雲墨一邊吻著她，一邊手繞到背後在解她的裙帶，一時間很緊張害怕，他是說真的，是啊，一個王，一個正常的男人，怎麼可能沒有王後，沒有女人，更何況他為了我忍受了多少苦難，他真的很寂寞，很痛苦。清音想著，心裏越發矛盾痛苦，無法拒絕。
    雲墨依舊望著她，似乎在等她的回答，清音臉上紅暈泛起，越發張不開口，她低下頭上杉從她的肩頭滑落，她別開雲墨的臉，此時的無數矛盾糾纏著她的心，不經意間她感到數滴溫熱的液體砸在她的背上，雲墨的肩膀輕輕抽泣著，他強忍著哭泣，原來在擁抱清音的時候，他看到她延伸到脖子的傷痕，自作主張解開她的上杉，想要看看在這單薄瘦小的身體究竟承受了多少傷痛，後背到前胸裹著結實的繃帶，其宇裸露的肌膚也都布滿了各種大大小小的新舊傷痕，雲墨用手輕輕撫摸這些疤痕，心如刀絞。
    “沒事，別擔心，都快好了。”清音係好衣衫，故意安慰雲墨道。
    “我沒有保護好你，這一次又是為了找我，受了這些苦，這次如果叛亂平息就還要走嗎？”清音不知如何回答，“·······”
    “我知道了，你還是要走的，我不為難你，畢竟你的家不在這裏。不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尊重。那你剛剛為什麼沒阻止我，我以為你會留下。”
    “我以為你······”
    “你以為我很寂寞安慰我嗎？你錯了，你太小看我了，如果那樣天下的女人多的是，你不明白嗎？我想要的隻有你而已。”
    “對不起，我都知道的。”
    清音靠在雲墨懷裏，環抱著他的腰，雲墨的手輕撫過清音的肩，輕柔的在她額上印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