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十年生死兩茫茫 第一百一十二章,劍向琊巔去仇嫌(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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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無琊山巔。
所謂的正派和邪派之間的較量終於到來。刀光劍影裏的人群,各路英雄豪傑結伴而行。這些硬朗的臉,凜然的臉,這些所謂的俠士,各自擺著君子風度。從沒如此熱鬧的無琊山巔終於沸騰了。
山太高,風太大。無琊山崖本就是一處絕壁,三麵均是懸崖,隻有一條下到山腳的路,真是方便把人逼到自行跳崖呢,且毫無生還的可能。在這區區十幾丈寬敞的地方根本容不下那麼多人。一眾江湖人士倒是紛紛守在了蜿蜒而上的小道兩旁,儼然成了“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仗勢,彎彎曲曲的崖間道路上,都是些仗劍瀟灑的身姿。一路走來的自是玉千顏,佩劍束冠,穿著墨青色的七重紗衣,極為的正式。眉角嚴肅謙和,受著眾人抱拳作揖,不管認識還是不認識的,眾人的眼中早已將江湖的正義交托於他。這玉千顏更是表現了不負眾望的鎮定沉穩。與此同時,那玉千顏身後不過一丈多的距離,緊隨著身穿素服,披麻戴孝的另一群人,蒼白的顏色在綠意泛濃的山林間顯得醒目,原來是那雁家和畢家的一眾家眷門人,眾人不禁低頭默哀,暗自紛紛摩拳擦掌。
正在此間,一襲白衣從遠處掠過眾人頭頂飛身而去,了得的輕功,伴隨著低沉而狡黠的聲音傳遍整個山林,“真沒想到,我王逸之竟能迎來這麼多江湖豪俠陪葬,不負此生!哈哈。”未待眾人循聲望去,看清來者是何人,那身影哪裏還尋的到,早已消失在山間,蒼茫成一個白點罷了。
無琊山巔三麵懸崖的臨風處如今站著一人,白衣翩然。琊巔平台上此刻也以玉千顏為首,分別是風雨三宿客,兩大家主旁係親屬家眷及如今代這雁家門和畢家掌事的幾位長者,再是縛淵同縛家堡主這對父子,還有些根本不知從何處而來的人。見麵前這人正背對著眾人,均停了上前的步伐,也許是因為那人站的太靠近懸崖,以至於給人有一種稍有不慎便一腳踩空直接墜下去的錯覺,那還比鬥什麼,而在各自心裏更是想要先看一場武藝的切磋。所謂勝者為王,其實在正義麵前,從來是以勝利者的姿態來說話的。
玉千顏太熟悉這個背影,上前一步,“師弟,別來無恙啊!”
“我此刻該稱你是玉盟主呢?還是玉師兄呢?”那襲白衣轉身,說著話緩緩抬頭掃向眾人。
這話後,眾人不置信的倒抽了口氣,他不是洛陽祁府的大公子嗎?不是在雁門青天義正詞嚴說要親手擒拿王逸之嗎?不是本就同玉千顏是誌同道合的正派君子麼?此刻,他是誰?祁佑寒了然的笑道,
“不錯,我自是祁家長公子,是重宓閣的弟子,也是他玉千顏的師弟,更是鬼朽樓樓主的師兄。你們若要問王逸之在哪,我可以告訴你們,但是此刻又有什麼意義呢?”祁佑寒低了低眉目,再是抬起的時候,神色一厲卻是浮了抹笑意,說道,“沒錯,當年重宓閣是毀在王逸之手裏,不過師父是我殺的。再後來玉曙清為何死在郡城,當然也是被我所引,那麼峻歆閣你們兩大家主之死,我就不用說下去了吧。”祁佑寒笑意不減,整張臉映在日光下,刺眼奪目。
“沒想到你祁佑寒竟是這樣心狠手辣的人,你又有何目的!”不待玉千顏開口,自是有人問著。
“我為何?你們應該問他玉千顏這是為何呢!”祁佑寒平靜的反問。
“祁佑寒,你不要顧左右而言他!”有人恨恨的吼道。
祁佑寒卻不以為意,看著玉千顏清淺著說了下去,
“玉千顏你明明本是昔日魏府的人卻認賊做父,反是倒打一耙。王逸之說是因為我殺玉曙清一事激怒於你,可是玉千顏不要忘了在這決戰之事前,他曾受過重傷,這又是怎麼回事?”祁佑寒眼中布了冷意,聲音卻不疾不徐。
“哈,我看這天下第一聰明人是你祁大公子,無人能出其右。在下自歎不如。以鬼朽樓樓主多番對上北野家,怎麼可能不惹上北野家內部的注目,那一次交集更是凶險異常,若不是我出手暗裏幫襯,王逸之早成了曙清所布陣中的又一冤魂。”
祁佑寒皺眉不語。
“沒錯,曙清雖身在外權,但他心思並不在魏家一事上,醉心於所謂北野家那些神秘的替命儀式。外人所知玉劍俠影那些冠冕堂皇的稱號隻不過欲蓋彌彰。他至死都知之甚少。隻不過是我欠他太多,我在北野家找了那麼些年的人,到頭來才知竟然就在外權。祁佑寒你可知,再是如何,他都是我的同胞幼弟。”此刻因北辰箜篌不在場,玉千顏也就實話實說,若拿昨夜那席談話一比較,這不正是扯謊嘛。
祁佑寒猛然間盯視著玉千顏,搜尋著那人麵上幾分真情幾分假意。
“你是故意的,一早便引了王逸之入局,你不過是利用了他。北野家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祁佑寒不顧周圍一圈人聽的入神,一點都不介意謎底被一層層剝開。
風聲雖大,但這些對話在旁人麵前隻是徒增了更多的疑惑,似乎從始至終這一場恩怨不過是他們兩人之間的,或者因為祁佑寒說的巧妙,不得不讓人覺得這是一場江湖鬧劇?
“好處?你問我好處。我若貪圖好處我需要做這些,你可知傷人最深最痛的不過是人死不能複生,祁佑寒,你殺誰都可以,但是你真的不該殺玉曙清。如今什麼北野家,什麼魏家,什麼恩怨於我何幹,我隻要用你的死來祭他,你死了一了百了。我玉千顏多活不過是那些人的傀儡,我搜尋了十來年的血親,到頭來卻是這樣的結果。哈哈。”玉千顏滿眼迷蒙了霧氣。
“你們可是一同離開重宓閣的。”祁佑寒平靜的提醒。
“哈哈,雁門青天有些話隻不過是為了控製場麵,我當年入重宓閣不過是魏家指派,為的是能進北野家內權,以及那時能同北野禦庭建立的師兄情誼罷了。然和我失散多年的親弟弟,早被魏家一手安排入了北野家,後來魏家發現北野家分內權和外權兩方勢力,當然得再找一個人了。世人都說魏家是忠臣良將,在我玉千顏的眼中,不過同北野家是一丘之貉罷了。”
“玉千顏,拔劍吧!”祁佑寒一手捏了劍尖。
“你如今不過剩三成的功力,你有何資格讓我先出招。你可真是好麵子。”玉千顏不屑的輕哼。
“又如何,即使打不過也沒關係,因為你也沒有退路了,不是嗎?你猜為何今天到場的不見林家,更不見王逸之,不見浮雲山莊?”祁佑寒的眼神越過麵前的玉千顏,看著那些張嘴卻發不出聲音的眾人,輕鬆的接了話,“那是我令林勝齊看住了滄海逐風,牽製著滄海浮雲為我所用。如今整個無琊山脈,埋了滿山的炸藥,不用我說,稍刻便能炸為平地。這整個江湖給我祁佑寒陪葬,我有何不滿足的?而這些江湖人,被你玉千顏騙來,你也要置他們不顧?”
眾人在聽了這話後,不禁大退了一步,更是不可置信的看著玉千顏,那些神色裏多的是擔憂,後怕和震驚,更是一層層漫過了冷情和不信任。江湖不就是這樣嗎?什麼武林盟主,什麼一統江湖,一旦威脅到自身,誰是那個能為你赴湯蹈火的知己?而玉千顏,你本就是自私的人,這幾句話就動搖了這些對你欽佩,更是慕名而來的人。祁佑寒氣定神閑的看著玉千顏,你又要怎麼安定人心。
“祁佑寒,你不要妖言惑眾!”其中一人插了話。卻並不能打消眾人的疑慮。
玉千顏先是震驚,隨後倒也寬慰著大笑,“祁佑寒,你對那個魏家遺孤真是用心良苦。那又怎樣,你一死,以後誰都能動他。”
“玉千顏,為何今日會來這麼多江湖俠士,一些不曾出現的人都聚了來?我隻不過是用著你的名字,邀過人,隻要是知情的,對此江湖風雲有些好奇或者疑慮的都列位在席,人心所向看來我比你看的透徹。我炸平這山,這些人都會死,而他今後就此無人能敵,而江湖也無任何可用之勢再來對付他。”說完,祁佑寒眯了眼,一臉詭譎的笑意。又見站在玉千顏背後的那些人各自用眼神相互示意著,似乎有意要退離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