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十年生死兩茫茫  第一百零六章,最是無瑕情一盅 (1)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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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佑寒銀針在手,歎氣,“子賦,若說這些年我便是從頭錯至尾,我也認,不過單這百日魅,你沒我知道的清楚。這毒出自東域,我曾和師傅去訪過那外邦之地,還仔細尋訪過這毒的研製及工序,甚至是這毒的肌理也一清二楚。”
    “這形似一味春藥,隻不過是發作之時能同歡愛的感覺相抵,用一百名女子,更是要以處子之身不過是讓歡愛的感覺更能刺激到人,從而抵消那種痛楚。”
    “同你在寒潭裏的道理是相同的。但為何百日之後便需無欲無求,心不得再生雜念?是因為這毒本不是毒,是蠱。蠱是活物,入腦中精元,平日蟄伏,一旦有念便會驚醒,醒了之後如何能活?”
    祁佑寒看了眼魏都賦皺起了眉,繼續道,
    “你可知當年江湖所傳那徐家家主雖挨了這毒百日,武學也成了天下無敵,可為何在一夕間會殘殺全家滿門,癲狂而死?”
    “為的僅僅是一夜間做的春夢。一場夢便可至此,你覺得你今後能有多少勝算來做到無欲無求這樣的境界?而所謂武學修為上一階層,不過是因心無雜念,打坐入定的時間皆算修煉,所以自然會比常人更甚。”
    見魏都賦安靜的聽著,再道,“百日魅,本是那東域女子在嫁人之後怕丈夫外出不忠而下的情蠱,自然有解法,且手段也不似這般狠絕,隻不過後人稍加利用,再度鑽研,為禍武林。百日魅,蠱種百日,後行於腦,無解。”
    魏都賦終於露了駭然之色,眼神緊緊盯著祁佑寒手中的銀針。“我和師傅當年想過很多辦法,但是成效並不顯著,後在一本《東域十方禦人誌》裏看出眉目,用銀針可先把未成形的蠱蟲引至全身各穴,然後強行以外力加持住在一處一處逼出,這毒很耗人功力,即使解毒成功,大約你的功力也就所剩無幾。”
    “但你知我本就聰慧,我同師傅以此所述倒是鑽研出一種辦法。護住心脈,為了不使其受蠱之人功力散盡,可以用唇去吸出每一處的蠱毒,然後用自身內息壓住受蠱之人外泄的真氣,並貫通這處的穴脈。”
    祁佑寒神色緩緩柔和了下來,輕輕一笑。“但這解法也是狹隘的,必須要以解毒之人的功力高過中毒之人,不然如何壓的住中毒之人因此而外泄的真氣,以致經脈逆行而亡。真是凶險異常的很。”
    魏都賦欲言又止,微微啟口,卻說不出任何話。此時祁佑寒的銀針已向著第一處大穴而去,下針之前,說道,
    “子賦,不管到時候你是怪我還是恨我,或者不屑都沒關係,一旦我一處一處打通你的穴道,你切勿亂動,我怕有任何閃失。”
    “你若還要惡言相向,你也等我全部逼出此蠱再說,可好?如今我就求你這個,你定答應師兄。”祁佑寒此時最怕魏都賦出口不屑或者再來一盆冷水。
    如此裸呈相見之間,他怕麵前這人會因自己的情感而受到的是一種羞辱,一種難堪。他便,他便真的無處容身。
    也許是祁佑寒此刻眼中鎮定而堅毅的目光,使得魏都賦終於開了口,“那會損耗你多少功力?”
    “不礙事,我本就是天下第一。”祁佑寒自得而笑,也許是笑的太過自負,魏都賦臉一撇,安靜了下來。
    於是接下來祁佑寒每一個穴道的點觸精準而快捷,不能想任何其他心念,該碰該觸的地方都已被冰涼的指骨按過,觸及過。
    指腹那一點點的方寸之間都是肌膚交觸的黏膩之感,而接下去卻要用唇去吸,他,祁佑寒臉色終慢慢浮過紅暈,沒有辦法必須令自己冷靜,兩個人強而有力的心跳皆是有震破耳膜的氣勢,靜謐的四周隻有悉悉索索特意壓低的呼吸聲以及吐納的氣息。
    如今,他們兩個還不算就此交纏麼?祁佑寒的氣息彌散在身下這具壯碩的身體上,一種植物所特有的清新,那是掠過整個無極山在不經意帶來芳草樹林的自然香氣。
    而在祁佑寒唇齒間的,肌膚親吻間的,是這寒潭之氣下的冷意,千古的冷意加之穴脈間腥味的血水。
    祁佑寒萬般懼怕,因這毒若再是耽擱數日,他也無力可解,好在趕上了。
    而這具極是著想去貪戀的身體因其心的冰涼,他如何又能生更多的非分之想,而今之計,已算是一種饋贈。
    他愛的是不是太懦弱了?護的是不是太強硬?心思遷回萬變,卻尋不到出路。
    又思剛才那些對話,原身下這人竟是這樣的堅決,心念始終為著那份仇恨。他惜他如此的執著,他更惜他如此的哀愁。
    一生為了仇恨而活,何處能得該有的歡悅,更是那些兒女情長均是與他太遠,太遠,若當年自己可以知道這些過去,他便不會那麼輕易表露自己的內心,也不會更為強硬的掌握那些非命裏所能授予的機緣。他,待身下這人,果真不好。
    果真他是自私,他,並不了解多少,卻一意孤行至今,難怪他會說,自己令人惡心。
    是,他活該被他棄如敝屣。此時,祁佑寒因情緒過於波動,微顫打入貫穿的內力居然一點點不穩起來,魏都賦驚覺到祁佑寒在每一點吸出毒血,再貫穿穴道的時間越來越長,且氣息綿綿開始軟下,不禁泛起擔憂。
    祁佑寒明顯感知自己的內息在逐漸減少,沒錯,這種驅除蠱蟲的方法極為耗救治之人的內力,所以必須要功力比中毒之人深厚才可運用。
    在此一處接一處打通的穴脈,越是後麵,越是時間長。
    所以,祁佑寒最先選擇從心脈最關鍵的重穴入手。心神力具是損耗,拉他回鬼門關,自己也便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待最後一處毒血吐盡,穴脈貫通,祁佑寒強顏歡笑著道,
    “即刻起,運行周身經脈,兩個時辰。把白色藥丸和黑色藥丸服下。四天內不得於人動武。靜養一年,便可無礙,而又因我們均學了《重宓心經》,第一重的護脈治愈內息之能本就比其他人要厲害,所以大約隻要半年。我----你----”祁佑寒話未說完,雙眼一閉,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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