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十年生死兩茫茫  第八十二章,滄江深染詭與秘(1)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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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邊一輪月,自顧自憐,水中也映了輪,若即若離。
    江水河岸,那艘富麗堂皇的寶玥錢莊的商船也歇在了這處,如今他們隻不過是途徑一處而已,然祁佑寒卻不這樣想,提了劍,聚了神,於是一抹白色身影突兀的踏水而去。
    隻見了無人煙的江麵上如同匆匆飛掠而過的一隻白鷺,形單隻影。
    借著月光,祁佑寒輕巧著落在白日裏踏過的地方。尋著寶玥錢莊神秘的主上而去,手裏的太柔劍泛著月光,寒冷刺骨。
    這個寶玥錢莊的主上實在是太神秘,無論如何祁佑寒都必須要來探上一探。
    整個寶玥錢莊在各地各處的銀樓可以說早已把握著整個國家的命脈,富可敵國,錢和權得其一便有得天下的資本,如何甘於默默無聞在人世,其人深謀遠慮,必有所圖。
    他們是一類人,如何嗅不出身上那種味道。
    不待祁佑寒細想,黑暗中的交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而來。
    劍招先刻還是相互試探,相互守多攻少,更是小心翼翼,明顯對麵也驚訝於祁佑寒這樣的身法。
    暗夜下,祁佑寒手裏的太柔劍被對麵一個假意的迎合之姿騙過,打橫裏一個轉身,微一傾身,對麵那人一手已然在祁佑寒右身側翻過,手腕輕巧一轉,冰涼的劍尖就此輕易貼上了祁佑寒的頸子,隻見祁佑寒不以為意令是將頸子迎上,鮮血已經濺在劍上,翻身就來奪對麵手裏的劍,卻撲了一空,沒人見到此時祁佑寒已是白衣沾血,驚心動魄的樣貌。
    此刻對麵才算終於露了真才實學,區區百來招,就將祁佑寒手裏的劍震飛,一隻冰涼的手扣上祁佑寒染血的頸子,頓時那人手中鮮血濡濕,另一手擒住祁佑寒手腕命脈,隻要微一用勁,武功盡廢。
    祁佑寒終於蹙眉慌亂,實在不曾想到對麵的武學這樣高深精湛,仍探不出來對方師從何處。
    其實在初刻交手的刹那,祁佑寒心下已是慌了神,但人已入了劍陣,如何又能輕易退出。
    本以為當對方那一劍貼於自己脖頸處時能搏一下,誰知下一刻卻被對方巧妙製住了。當下祁佑寒心思轉了無數遍,卻因如今已受製於對方手中,祁佑寒終於冷靜的開口問道,“前輩不如打開天窗說亮話,怎不對我下殺手?”
    四周安靜如水,隻見那黑暗中的人,順手點過祁佑寒周身數道重穴,祁佑寒便是再無任何反抗之力。
    隻見那人依然不開口,隻把祁佑寒釘靠在了船艙上,遂拿開扣於頸子的手,下一刻令祁佑寒驚異的是,那人一手已捏起自己的下顎微微往上一抬,冰涼的唇瓣湊上了那處流血的劍傷,近似溫柔般的一寸一寸吮吸著流出的血漬,好似品嚐一般。
    那人背著月光,根本看不清容貌和神情,隻是一襲紫色的錦緞穿的高貴典雅,指骨冰涼冷硬卻萬分有力,氣息更是深藏不露的深厚,依此推斷,年紀卻也和自己不相上下,然而卻決口不說一個字。
    “你,放開我!”祁佑寒怒容滿麵的喊道,深深鎖了眉,眼神更是附了層凝重,尋不到任何可疑的地方,焦急萬分又惶恐難安。這人是誰,高深的武功,此刻因為對麵不說話,便是探不出任何訊息。
    越是這樣越是令人害怕,祁佑寒背脊沁出汗,更是手心裏也溫熱著冒了汗。
    被如此生擒,又摸不出對麵的意欲,更是不知為何,內心隱隱知道對麵並無殺意,這如何叫人安心?
    “你今若不殺我,將來必會後悔。我祁佑寒是何人,想必閣下清楚的很?”祁佑寒心思百轉千回,
    又道,“寶玥錢莊不是很想得藺瀾島嶼的圖嗎?我若公諸於世,不知閣下又會如何反應?”對麵依然沒有說話,
    “我隻需隨便編一些理由,想必江湖人士會對此趨之若鶩般的向往,閣下也不介意?”
    因為對方背著月光,一直沉默著,黑暗中不過是細細的在打量著自己,祁佑寒眼神似流水般一層一層波濤洶湧而過,此刻更是悔恨自己的一意孤行,自不量力。
    今夜太過莽撞,失策到已無挽回的地步,又如何是好。
    忽然對麵輕聲吸了一口氣,祁佑寒正以為那人要開口說話,誰知下一刻眼前一片漆黑,昏死過去,倒在黑影的懷中。
    靜夜冷無言。
    次日一早,祁佑寒轉醒,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已然是在林家客船的客艙裏,一手即刻摸上頸子,那處已被細心包紮過,又覺察到身懷異樣,竟是一張折好的紙,寥寥幾字,看的人極為窩火:
    風華絕代,武學堪稱天下第一,人卻不似好人。
    字寫的太過隨意,卻難掩其中輕蔑的姿態,沒有落款,祁佑寒怒意突生,哐當一下,掀翻了整張桌椅。
    紙更是被撕成碎片,麵色難看,立於窗沿,滄江風起浪湧,整個江麵哪裏還見得到那艘寶玥錢莊的商船。
    祁佑寒整個人暗沉在朝霞裏,令端著湯藥進門的林勝齊呆立著不知如何開口說話。祁佑寒收回心神,回頭問道,
    “你可知那寶玥錢莊的莊主到底是何來曆?”語氣裏夾雜著冷硬的恐怖之氣,林勝齊從沒見過這番動怒的祁佑寒。
    “咦,怎麼突然對此熱心起來了?”林勝齊反問。
    卻見祁佑寒一臉的認真。想了想道,“如今寶玥錢莊是二掌櫃在打理,至於主上你也知道的,那人高深莫測,我也才是第一次見到的,又能了解多少?”
    林勝齊又看了眼被掀翻的桌椅和淩亂的地麵,倒也鎮定自若,“諾,我吩咐人為你特意熬的補藥,喝還是不喝?”重新擺好桌椅,林勝齊把一碗熱氣騰騰的藥汁擱到了桌上。
    祁佑寒看了眼桌上的藥汁,也不說話,身形未動,兀自沉思。
    頸子裏的那道傷口更是被藏的穩妥,不讓任何人看見。
    身上所穿的衣服也被人換過,茶白色的緞料,若不是因為顏色淡然,或者因為他祁佑寒總是穿這樣的素色衣衫,旁人根本不會去在意那袖口用了銀絲繡著一朵一朵的海棠花,精致素雅,太具神韻,不經令不愛花草的祁佑寒都多看了幾眼。
    衣服誰幫他換過,頸子裏的劍上誰幫他包紮,這些重重幽影如魚刺般梗在喉間,心浮氣躁。以及那句話----人卻不似好人。祁佑寒握緊了雙手,捏出汗都不以為然。
    這時,船艙外熱鬧紛繁,祁佑寒皺了眉看著林勝齊,
    “那冷珺婁吵著要釣魚,此時估計已經坐不住了。”林勝齊笑著答道。
    如今一船人向著南麵而去,正是應了梁衷彥之請,玉千顏之邀,明月峻歆閣之聚。風大浪大,影影綽綽間,不知何時,身後竟被尾隨上了一艘小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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