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十年生死兩茫茫 第七十五章,秘聞絮語心思沉(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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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待是林勝齊走後,從風韻齋回來的眾人一臉沉默著陸陸續續也就各自歇下,本來還想來探望下這祁大公子,想那書生樣的公子飲酒也是厲害,就不知中毒深淺如何。卻因祁佑寒的客房已然沒了燈火,想著也是無大礙了,便不再去打攪。
窗外月明星稀,祁佑寒躺在床上昏昏沉沉,雖那斷魂散對自己並無大礙,可畢竟是毒,又因了郡城的氣候加之本就損了的功力,身體多少是不適。皺眉淺眠。聽得前院各種悉悉索索的腳步聲和相互寒暄的告別聲,整個雁門青天經過這些日子的鬧騰,終於在這個夜間寂靜了下來。然眾人心中卻有一種難以形容的亢奮。
熄滅了燈火,外人並不見此刻窗戶大洞大開,地上更是因先前同許劍平的一番打鬥,一片狼藉,然室內寂靜無聲,越發顯得落寞,隻那冷風無聲的一層層毫無阻礙的漫進來。
“你。。。。。。”一聲綿長的歎息在黑暗中幽怨的歎了出來,“到底還要沉默到何時,非要我先開口。”祁佑寒茫然在黑暗中輕聲道。
“我以為你睡著了。”對麵平靜的說著。來人靜在黑暗裏,一片月光若隱若現的打在了那人身上,隻不過勾勒了一圈輪廓。硬朗的線條下,那雙冷意裏的眼盯視著床上躺著並未有所動的祁佑寒。“玉曙清果真被你所殺。”語氣裏隱含著怒氣,用著肯定的句式,充分表現出說話人此時心情,是的,極壞。
“子賦,你不開心?”祁佑寒對著黑暗低低的附和,已然給了方才問話的答案。
“你果然做的出,竟真的要令我退出!”一手擒了祁佑寒的手腕,一手毫不顧忌的掐住了床上之人的咽喉,隻要微一使力,頃刻斃命。
“怎樣,你若下的了手殺我。我不會有一絲反抗。”黑暗中對視的兩個人彼此膠著,氣氛緊張。
“師兄,我有時真的懷疑像你這種掌控欲這麼強的人怎麼對我就這般委曲求全了?你怎麼不硬來。恩?”魏都賦鬆了手,坐在了床沿。
“子賦,我心意已定,你說我掌控欲強便是你非得同我入仕不可!”祁佑寒語氣堅定冷靜。
“我如何回頭,我可是江湖得爾誅之的大魔頭。人人都恨不得我死。”魏都賦自嘲的笑。
“那是王逸之,又不是你。”
“又如何,這隻不過是我開的玩笑,我隨時隨地都可以公開身份。”魏都賦不以為意。
“你做你的魔頭,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我便是要霸占整個江湖同你對立,我若掌握了白道,整個江湖就能為我所用,沒有人會懷疑這點。”祁佑寒不緊不慢的說著。
“你瘋了!你要籌謀什麼?需要這樣大動幹戈!你同我對立,不過是想借白道之手鏟除鬼朽樓,好讓我無處容身,同你入仕,你當玉千顏那麼好唬弄。他如今可是忌你如仇。還有,師兄,你想我也想的太簡單了。”魏都賦輕哼,更是不屑的口吻。
“我是瘋子,籌謀?你知我最恨的是有人在我麵前耍心機。魏都賦我決定的事如何會變卦。”祁佑寒語氣裏依然不見半絲猶疑。
魏都賦心裏木然一驚,沒能接下去說,微微低了下頭。
“子賦,你若什麼都不做最好,但是你要知道江湖如今是什麼樣子的,沒人比我看的清楚,貪婪,權力和一個虛名罷了。這些年你若還未厭倦,我隻能說你玩物喪誌,別忘了你是要報仇的人,我不管當年發生的事如何,你一門被滅是事實,要挑上北野家族如何就不能讓當今天子翻案,我必是要在朝堂上為你翻案。名正言順。你是魏家唯一的遺孤,嫡長子。不要辱沒一個官宦之家應有的氣節!”祁佑寒緩緩的辯解,語氣裏更是擁有著難見的柔情,然利弊權重分析透徹又驚醒著該有的清明。
“師兄,若當事成後,又如何?同我攜手百年而歸,你最後的願望還不是要同我一起?”鄙夷的口氣顯了出來。
之後如何,是啊,這之後又如何,麵前這人始終是這樣的性子,同他攜手?癡人說夢,望他安好百年便是自己的唯一心願嗎?有沒有奢望?有沒有希求?怎麼會沒有,但又能如何做?自己畢竟是個男子。而他魏都賦一償所願後,娶妻生子,平平安安。魏家一門之後,如何可以不延續香火?若不是為此,那這些事又有何意義。祁佑寒抿了抿嘴,絕望在心裏醞釀了太久,沉默著沒了下文。
“策馬大漠,扁舟散發,歸隱山林,重振魏家,鋪十裏紅妝,娶妻生子,一世的安穩都是人間歡樂的事。這些都隨你選擇,如何?”祁佑寒嘴唇裏清晰的一字一字吐出,竟令自己心口覺得這樣的酸澀艱難。
“那你呢?”魏都賦咄咄的問。
“我是祁家被禁足的人,這輩子隻盼著爹能有其他子嗣襲了家業。”
“口是心非。”魏都賦冷冷的反駁。
祁佑寒雙手蜷曲著攪握著床褥,神情悲愴,浮於眼底,然正是因為黑暗掩蓋了四周,並沒有讓魏都賦發覺。
“師兄,我的心意始終不會改變。你要明白。”而你,祁佑寒。都錯了這麼多年了,還執迷不悟。下麵的話魏都賦並沒有說出口,麵前這人心思綿細,輕易就可以把整個江湖弄的翻雲覆雨,這一切所求的不過是因為喜歡自己,所以願意竭盡所能的付出。也許應該會有一刻的感動吧,但是魏都賦卻歎過一口氣,見床上之人並沒有再開口說話,換一室的寂靜。相對無言,貌合神離,這些年之後的今天,還是這樣毫無進展,更甚至在麵前這人身上,看到了更多的瘋狂,更甚的強硬。又如何不令自己後怕。如當年重宓閣,他竟可以麵無表情的一把火燒的一幹二淨,是那樣的無情。所以有些話,魏都賦含在嘴裏,卻始終找不到理由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