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十年生死兩茫茫 第七十四章,秘聞絮語心思沉(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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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那許劍平踉踉蹌蹌消失不見後,祁佑寒沉思著,玉千顏,什麼同門師兄弟,什麼師傅外派弟子,不過是一些謊話。當年這一對人如何離開的師門,師傅又為何不再追究,雖不甚了解,但是為何師傅在重傷之時卻沒有關照過一句話?想來這兩個人心思也多半不正。若不是事前遇到玉曙清,也就不會清楚這兩個到底是何身份,如今想來,果然其中暗藏著頗多的曲折和疑問。
事實難料,果不其然。
“若他再呆上一刻,必也不用回去了,被你就這麼嚇死了。”隻見林勝齊大大方方的走了進來,看著滿地狼藉,倒也並不驚訝。
祁佑寒找了處沒被波及到的軟榻坐了下來,心情很好,“如今一群江湖人士正在酒樓裏忙進忙出,正待是群龍無首,籠絡人心的好時機,你怎麼不去?”
“毒是你下的,我去了必是嫌疑。搞不好更是麻煩不斷。”林勝齊就著祁佑寒對麵的軟榻坐了下來。“你果真不是善類,也不想做大俠?”林勝齊和縛淵出了門後,自是找了借口沒有同行,而是折了回來。林勝齊再笨也不至於就這麼隨縛淵回風韻齋去。
“你這麼一說,我不經後悔怎麼就不下點致命的毒,那一屋子江湖人全死了,一了百了。”祁佑寒含笑著呢喃。
林勝齊瞥了祁佑寒一眼,給自己倒了茶,又遞了盞推至他麵前,“那玉千顏可是暗地裏給了你一掌?”
“嗯?不算十分了得,不過就是練至兩重而已。”祁佑寒端了茶喝著。
“重宓心經?”林勝齊不在意的順口提道。
“《重宓心經》每一層普通人練個三五載,以他玉千顏的資質,兩重也確實有玩弄江湖的資本了。”祁佑寒抿了茶,口氣清清淺淺的讚道。
“哼,那你呢?”林勝齊怎麼看麵前這人都是深不可測的。
“我不過也就四重。但我沒有稱霸江湖這種無聊的野心。”祁佑寒柔聲細語道。
“難怪那玉千顏會這麼顧忌你。話說你們門派的武學這麼上乘怎不見江湖有人來搶奪?”
“搶奪?你看看玉千顏這樣的都能立足於江湖成大俠,誰又有能耐來重宓閣搶?何況是一個已不存在的門派。”祁佑寒歎氣。
“別忘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種淺顯的道理。”
“你是在挖苦我還是擔憂我?”祁佑寒了然的看了眼林勝齊,複說道,“《重宓心經》,一重一卷,總共九卷,我練了四卷,餘下的實在是不方便攜帶,落在別人手裏,也危險的很,遂一把火全燒了。所以,《重宓心經》隻有四重,且永遠不會增多。”
“你----!”林勝齊倒抽一口氣,一部天下武功心法竟然被麵前之人燒了,說的還一臉的不在乎。
“我今晚陪玉千顏演了一出這麼好的戲,他殺我之心自然變的更為堅決。但同時也多了些疑惑,畢竟我因玉曙清一事,本就損了些內力,也正是在席間,玉千顏那一掌並沒有試出個底來。要不然,他會遣個許劍平再做一番試探?”
“我看試探是假,得你幾句話倒是真的。”林勝齊淡淡應著。
“算是。這玉劍俠影師兄倆早已是貌合神離。他得我幾句話其實不過是想知道那玉曙清之死到底是不是我所為。能殺重宓閣弟子的,江湖上畢竟不多。”祁佑寒打著哈欠,困倦著眯眼,扶額低歎。
“玉劍俠影如此看來武功並不弱,江湖中自也是俠義之道,為何會突生這許多枝節,是不是假仁假義的俠客做的不過癮,還是做大魔頭比較自在,或者想要一統江湖,成就千秋霸業?”林勝齊一副看好戲的模樣閑閑扯了話。
“人終歸是因了貪念,為圖虛名。那署名江湖逍遙客的信你當我隨便寫寫的?”祁佑寒附和著。
“祁佑寒,你,你就是大奸大惡,那種邪魔歪道,江湖得而必誅之!”林勝齊在聽到這一秘密後,終於再難平靜。
“是嗎?我當時確實沒有想明白為何區區一個玉劍俠影非要下了戰帖對上鬼朽樓樓主,皆要弄的滿城風雨,江湖人盡皆知。想必在此之前,肯定私下彼此有過交集。”
祁佑寒擰了下眉,魏都賦你曾說我控製欲太強,不分好壞,不明是非,那你又知我為何會如此一意孤行。你看看你到如今於我又瞞了多少事。那玉劍俠影你是不是曾經已有過接觸?你那晚深夜負傷而來,可是因此而為?林勝齊見祁佑寒正自陷入沉思,自己也就舒了口氣,看著夜間郡城的璀璨星空。倒也不急著接話。
換了話題,祁佑寒閉了閉眼,繼續道,“我考慮了很久之後,寫了幾個因素,也便是那信裏的內容。本來隻是揣測,誰知郡城郊外卻來了一人,還是個不守時的。若說心思細密詭變,多半是那玉曙清。”
“何解?”林勝齊皺眉問道。
“江湖逍遙客,自是逍遙,怎會按信上所述的時間出現。誰知那玉曙清竟是連太陽還未出來便在郡城郊外設了伏,埋下陣。所學均是旁門左道,卻極為精通。”
“所以你著了他的道。”林勝齊幸災樂禍的笑。
“不算,雖然是因毒性損了幾成功力。不過收獲頗多。”祁佑寒笑道。
“他是罪有應得,你是得不償失。”
“無妨。如今我仍是好好的。我惜命的很。當然也就不能再直接對上玉千顏了。我,要找個幫手。”祁佑寒笑眯眯著看了眼林勝齊。
林勝齊冷笑一聲,“別看我,我不幹!”
“我說過要找你了?你可是連風韻齋入席的資格都沒的人。”祁佑寒猝然一笑。
“你!”林勝齊為之氣結,卻又發作不得,靜心一想,當時若不是被祁佑寒幾句話一激,他又怎會入不了席。卻也因麵前這人,所以並未中毒。祁佑寒定是故意的,複想到浮雲山莊那一別時祁佑寒說的話----我活至今日並無知己,你暫且算一個。林勝齊不禁微微低了下頭。
“玉千顏畢竟裝慣了大俠,難免會顧到麵子,如今還想坐鎮這江湖,多少事就不見得能親力親為。他要什麼,我會不知,一部《重宓心經》,一張鬼朽樓王逸之手中的藺瀾島嶼圖,以及得一眾江湖白道人士聽命於他,如此,我不是那個異數是什麼?”祁佑寒雙眸含笑,卻令人感到渾身起了毛骨悚然的冷意。
“你要如何籌謀?”林勝齊好奇的問。
“我送他康莊大道,他給我留下命。也正好利用此事,嗯,用來為禍江湖幾十年不會再度興起風浪。”祁佑寒道。
“你是瘋子!”林勝齊站了起來,指著祁佑寒激動的吼道。“你可偽裝的真好。”
“承你貴言,我自是斷袖君,性喜男色的紈絝風流子弟。也不用裝腔作勢,如此還真是瘋子!”祁佑寒顧左右而言他,眯了眼。
“你放屁!”林勝齊終於不再故作君子風範,心裏激動難掩,更是怒火中燒的吼道。
卻換來祁佑寒更肆無忌憚的笑聲,雖然聲音仍然是低低淺淺氤氳在空氣裏,卻實在太過得意,更是有捉弄人的成份。
林勝齊整了下衣,便要奪門而去,不再理會這個滿麵溫柔卻心懷太多計謀的人。惹上這種人,如何不是災難。自求多福才是真理。什麼江湖,什麼盛名在他看來全是浮雲。這輩子離他祁佑寒越遠越好。
空氣中忽然而來的沉默無聲無息澆灌在四周,因為來的太快,使得祁佑寒下麵的話變的更為難以辨析的真實,“林勝齊,終是有那麼一天你或許會入骨入髓那般恨我,到那時,你若給我一劍,我定不躲,但在這之前,你且不要不聲不響的行背叛之事!”祁佑寒的話語中攙和了太多莫名而升的情感和專注,更是因了說話之人的懇請和央求之意,變得不容抗拒卻又是脆弱的。林勝齊挺了下背影。不再言語,消失在黑暗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