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索托帕.鬥獸場篇  第五章 經紀人(中)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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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兩人享用著美食到快結束的時候,忽然間,門鈴響了。
    書亞與薩卡對視。
    薩卡跑去開門。門外麵,站著個穿著襯衣的年輕人。紅棕色的長卷發斜斜地披在肩膀上,黑底波點的短袖襯衣,脖子上係著同色係方巾,下身是貼身的黑色長褲,看起來幹淨利索,很有職業人的風範。
    “你找誰?”
    “初次見麵,我叫約拿。”來人笑得很輕,冰涼清透的聲線,給人一種矜持的疏離感。“我聽說你們在找經紀人,所以毛遂自薦來了!”
    薩卡沒點頭也沒搖頭,斜靠在門框上看他。
    這時約拿指了指他身後,房間裏正疑惑看過來的書亞,“打攪你們用餐了?”他笑起來,“真不容易。我在這裏很多年,鮮少看到有角鬥士願意自己在房間裏做飯的。餐廳的食物不合二位口味?”
    書亞沒說話,從沙發上站起來指著一旁的凳子讓他進來坐。
    “啾~~謝啦!”約拿輕佻地吹聲口哨。
    薩卡挑眉。他不認識這個年輕人,可憑借上一輩子的經驗,他一眼便看出雖然約拿極力地想要表現出花花公子的紈絝味道,可實際上,這人的本質其實是個很冷酷無情的厲害角色。
    “你很眼熟。”書亞說,“可是我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你。“
    “嗬嗬……“約拿笑,“有喝的嗎?”
    薩卡與書亞對視一眼,轉身進廚房去倒水。須臾走出來,將玻璃杯遞過去:“直接說來意吧,我不喜歡繞彎子!”
    “哇!還真是直接呐……”約拿笑著伸手,捏著薩卡的下巴,湊上前道,“細看你還真是可愛~~”
    書亞坐在旁邊倒吸了口涼氣。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約拿已經湊到薩卡唇邊,似乎稍一前傾就能吻上去,驚得他全身的汗毛都快豎起來,正想抬起腿一腳踹過去,就見薩卡已經先他一步動作,整個身子往下一縮,立刻脫離約拿的掌控,然後回過神“嗖”地竄到背後,一個手刀劈在約拿的後頸背。
    “哎喲——好痛!!”約拿被劈得躬起身子,揉著頸背直哼哼。
    書亞站在旁邊,鐵青著臉瞪了他一眼,拉起薩卡轉身就想把他推出門去。
    “你再不走小心我揍得你滿地找牙,從此後悔出現在我麵前!”
    “書亞……”身後薩卡有些不可置信地拉住書亞,“你幹嘛?吃醋啊?”
    書亞臉上燒得滾燙,難得爆了粗口,“醋個屁。你不是自稱很厲害的嗎?有人當著我的麵吃你豆腐,你就一個手刀了事?幹嘛不再揍得狠點?“
    看向伸出爪子發尾的書亞,薩卡笑得眼睛完成玄月狀,琥珀色的眸子在濃密卷翹的睫毛下,閃爍著迷人的光彩。他上一輩子甚少如此開心過,這一世,也許是老天厚愛,從他在哈巴穀生活開始,每一天都充滿了驚喜。如今碰到書亞後,更是如此。“我不是沒準備好麼?何況這家夥不簡單,換做其他人的話,挨這一下早該暈了。“
    “哼~~是嗎?“書亞狠狠瞪著眼睛,看向一旁不像有事的約拿。
    約拿正捂著脖子看戲,見熱鬧瞧得差不多了,突然與薩卡對視一眼,聳著肩膀慢慢道:“我認識你們!從你們來索托帕的第一天就知道。你,”他伸出食指點了點薩卡,“你小子外表看起來隻是個普通的遊客,來看看公主陵然後就準備走。可惜中途卻出了意外,因為你遇見了他……”他說完又指向書亞,用一種曖昧不明的語氣道,“來鬥獸場完全計劃外的安排。”
    薩卡眉頭緊皺,與書亞同時提出疑問。
    ——“你是誰?”
    ——”你怎麼知道?”
    約拿察覺出他二人的緊張,輕輕一笑從位子上站起來,圍著客廳慢悠悠地轉了兩圈,在他二人快要耐心全無時,突然悠然地說了句:“‘米勒定律’稱,‘走進水坑才知道它有多深’,你們實在太小看鬥獸場這個地方了!”
    書亞和薩卡同時倒抽了一口涼氣,兩個都是聰明人,幾乎一點就透。
    “明白了?!”
    薩卡點點頭,按照約拿的提示,兩個人作為新參者,應該從進入鬥獸場的一開始就被人監視了。他麵色鐵青地走到書亞身邊,太大意了!
    約拿對他的冷靜和警惕非常滿意,點頭笑笑,誇讚道;“你很聰明,隻是缺乏經驗。在這裏,有一套與外麵不同的處世哲學。我來是為了和你們談生意,別的對我沒興趣!”他說完意有所指地看向書亞。
    書亞臉色一白,很快鎮定下來。他捏著薩卡的手,有些不確定地問道:“……你是招聘區那個被投訴的經紀人!?”
    “呼!終於認出來了嗎?”約拿歡快地笑起來,“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閣下您的眼光不錯,挑了位不錯的‘騎士’。我很喜歡你們,相信在未來的日子,我們能相處地非常愉快。對了,重新自我介紹下,我叫約拿,全名是約拿。F。伸帥。”
    書亞再次皺眉:“你是伸帥家族的人?”
    “正是!鄙下是第兩百七十一代繼承人,您還有什麼疑問嗎?”
    “暫時沒有……”
    薩卡察覺到書亞心情的變化,問道:“怎麼了,書亞?”
    “嗯……我想我知道之前的違和感是出自哪裏了。”既然遇見的是‘熟人’,書亞的情緒明顯緩和下來。他回到茶幾前,從容地給自己倒杯酒,卻並不急著喝,茫然的視線像是在回憶。“伸帥是個很有意思的家族,他們的所有成員全是經過克隆。不過我聽說越是接近初代的直係,越容易爆發一種遺傳病。”說完抬起頭,仔細盯著約拿的眼睛,像是在確認。
    約拿懶懶地站在原地,雙手插兜,從容地與書亞對視。
    書亞微微皺眉,賭氣一般轉過頭向薩卡招手。
    薩卡上前,溫柔問道:“怎麼,是不是覺得累了?。”
    書亞沒說話,直接將薩卡推倒在沙發上,然後翻身躺在他的大腿上,愜意地伸個懶腰,指著約拿罵道:“這該死的討厭鬼是個分裂狂!”
    薩卡愣住,當人肉靠墊的同時不解地看向約拿:“分裂?你是說……”
    約拿點點頭,指著自己的鼻子,得意道:“我是多重人格。”
    薩卡哭笑不得,“難怪我見你第一眼就覺得眼熟,原來下午才剛剛見過。隻是你前後兩次穿著和氣質都相差太遠,所以沒馬上認出來。”
    書亞忍不住出言維護:“不怪你。誰叫他們一家都是變態!”
    “喂~~閣下,您說這話太傷自尊心了!”約拿捂著胸口,一臉受傷頗重的表情。
    書亞凶狠地瞪過去,“閉嘴!這裏沒你說話的份兒。”
    約拿一驚,心說殿下現在心情不好。這可是能在整個聯邦都能橫著走的主兒!他討好地朝書亞笑笑。書亞卻轉過頭不再理他。
    薩卡安撫地笑笑,一半好奇,一半警惕地問約拿:“你還有幾種人格?”
    約拿伸出手指,正經道:“目前隻有三種。現在出現的是‘本尊’,下午你們看到的是‘傲慢’,還有一個是‘暴怒’。”
    薩卡滿臉黑線——傲慢、妒忌、暴怒、懶惰、貪婪、暴食還有色欲,是中世紀宗教定義的七宗罪,被認為是會損害人靈性的惡行。想到這裏,他多嘴又問了句,“你以後還會繼續分裂麼?”
    約拿認真想了想,“這很難說。我們家族最強的一位,最後分裂出五種人格已經是極限。”
    “這麼說你也是有可能的?”書亞翻著白眼,一臉的嫌棄加鄙夷。
    “也許吧。”約拿撓著發根,一副困擾的樣子。“老實說現在這樣已經很麻煩了。因為如果不是我強行壓製,其餘兩種人格會不定時地突然冒出來。總之,很煩的!”
    “哦?”書亞幸災樂禍地笑起來,“那如果下次你敢不經過我允許就把其他兩種人格放出來,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
    “啊!不是吧?”約拿黑著臉叫起來,這不是他能自主控製的。
    “不信你可以試試。”麵對不喜歡的人,書亞明顯耐心缺失。
    薩卡摸摸耳垂,突然變得懷裏的書亞變得任性起來,嬌縱的表情忍不住掐著腮幫子捏兩下,安撫道:“那你接下去怎麼辦?書亞,還抓鬮嗎?”
    “……不抓了。”書亞精致的臉上恢複淡然無聊的神色。之前說要玩的遊戲,完全是一時興起。現在看薩卡心情還不錯,急需的經紀人也自動送上門了,自然就變得懶散起來。
    他懷靠在薩卡身上,兩個年輕的身體靠在一起,輕快跳動著的心髒,帶來溫暖和充滿力量的祥和感。
    書亞感受著輕輕還在腰間的手,指尖有淡淡的煙草味道,還有頭頂上那輕到如蜻蜓點水的吻……忽然有種‘曾經千帆過盡皆不是,如今隻取一瓢飲’的滿足感,於是提議道:“以薩迦,我們休息吧!”
    “嗯。”薩卡指指約拿,問:“那他呢?”
    “關門,放狗!”
    薩卡哭笑不得,“這裏哪裏有狗?”
    書亞以眼神示意。
    薩卡望天搖了搖頭,覺得書亞耍起性子時是沒用語言溝通的。他朝約拿遞出個‘明天再說’的眼神。約拿也知趣,知道如果處境艱難,就別在給自己添麻煩。索性拍拍屁股走人,兩人約好明天一早再來談簽署合同的具體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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