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番外一 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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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候溫振華才從校門走出來,正在為自己的未來做打算,而唐翔希則是告別了最後四年的自由時光接手了西口北港的一切事宜。兩個人的相遇毫無戲劇性,出奇的平凡,隻不過是唐翔希答應蘇文汶和其他人一起參加她的生日宴會,而不得不在禮物的基礎上買一束花修飾一下彼此的關係,唐翔希對於禮節上的事情一直不怎麼在意,這種行為還是因為方致遠非常隨意的一句,那你得買束花吧?非常不在意的問句,倒是難得的讓唐翔希在意了一下。後來,唐翔希將這鬼使神差的行為歸結為上天的作弄,因為,他就是這麼認識的溫振華,在不經意間,遇到了那個這輩子唯一對的人。
“送女朋友?”看著皺眉站在花櫃前有一陣子的唐翔希,溫振華不禁笑了,忍不住問道。“生日,有什麼推薦?”聽見溫振華低低的笑聲,唐翔希倒像是等來了救星,轉過頭期待的看著站在身旁的人。“沒有特別喜歡的麼?”溫振華卻似乎並沒有如期待的想要給出建議,淡淡的笑著繼續問道。見溫振華沒有動作,唐翔希勾著唇角,“老板有推薦麼?女朋友過生日。”態度顯得坦然了許多。瞧著唐翔希,溫振華轉過目光看著花櫃裏的花,“其實哪一種花都有很美好的寓意,所以,這大概還是得看眼緣了,女朋友喜歡什麼樣的花?”說著,目光又看向了唐翔希,而唐翔希卻因為這個問題而愣了神,對上溫振華和善的目光,半晌沒有搭話。麵對唐翔希的沉默,溫振華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轉身走向花櫃,“女孩子一般都會喜歡男朋友送一些熱情的花束吧。”說著,手裏已經有了一捧顏色豔麗的花朵。
“非常感謝。”殷勤的接過溫振華包好的花束,唐翔希確實是感謝溫振華幫了自己這個忙。“沒什麼,對我來講不是什麼麻煩事。”倒是溫振華沒有太過在意這份感謝,微笑著目送唐翔希離開,而這簡單直白的對話就是兩個人不浪漫的第一次相遇,那個時候誰也沒想過,有一天的重逢,會讓一切都變得不再一樣。
“你是那家花坊的老板?”事實上,要溫振華記住眾多客人裏隻見過一次麵的唐翔希很難,但讓唐翔希記住唯一幫過自己的花坊老板倒是毫無難度。看著唐翔希有些誇張的表情,站在酒店門口的溫振華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甚至臉上的笑容都有些難以維持。“你是?”遲疑且小心的詢問,認真的看著唐翔希臉上的表情變化。對於溫振華流露出的謹慎,唐翔希倒是大方的伸手過去,“唐翔希,在你的花坊買過花,”似乎是覺得這樣的介紹不穩妥,“女朋友的生日。”唐翔希又帶著笑意在後麵加了一句補充。握住唐翔希伸過來的手,認真的聽著他的介紹,直到聽到最後一句時,溫振華才露出了恍悟的表情,“溫振華。”抿著唇角笑道。“哪個女朋友的生日?”就在二人對視著,短暫的沉默時,蘇文汶忽然從一旁探過頭,看了下溫振華又看了一眼唐翔希。瞧著出現的蘇文汶,唐翔希自然的挽過手,“你上次不是問,在哪裏買了那麼好看的花麼,這就是答案。”聽了唐翔希的回答,蘇文汶還沒有表現出驚訝或者驚喜,溫振華卻已經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下頭,唇角的笑意有些情不自禁。
“啊,,今晚的會場是你布置的?”所以,這大概是溫振華第一次遇見這麼自來熟的人,側頭看著搭在自己肩膀的手,身旁人的語氣裏多少都有些驚奇。無奈的點了點頭,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眉眼帶笑並不打算阻止兩個人對話的蘇文汶,“你不會遲到麼?”溫振華大概也明白自己不說,蘇文汶是不打算幫忙了。不過,溫振華隻是嚐試著說的話,“啊,我都忘記了!”倒是讓唐翔希真的想起自己還有別的事情。伸手拍了下溫振華的肩膀,“謝啦,有空我去找你。”看著離開的人,溫振華不禁鬆了口氣,臉上的笑容更是帶著無奈,而那句,有空來找,卻沒有當真。不過,後來,溫振華才意識到,這絕對是個失誤,自己應該當真的。
因為那天以後,唐翔希就名正言順的成為了溫暖花坊的常客,不久之後,唐翔希和溫振華就成為了名副其實的好兄弟。而這一切都是如此自然平淡。平淡到,誰也沒有察覺到這潛移默化的改變。也沒有人預示到有一天感情的改變,直至刻骨難磨。
“老板,你有沒有發現最近翔希哥心情不是很好?”小芳趁著要拿花束的功夫避過唐翔希的目光湊到溫振華身旁輕聲問道。被詢問的人先是愣了一下,側頭看了一眼問話的人,隨後又轉頭看了眼被談及的人,就連小芳都察覺出來了,溫振華沒道理感受不到這兩天唐翔希低落的心情,雖然每次見麵他都表現的如平常一樣嬉笑怒罵。但他和唐翔希之間似乎又有著並沒有表明過的默契,誰也沒有更不會幹涉對方的私生活。兩個人都給足了彼此的自由空間,自由到,到現在溫振華還不是很清楚唐翔希的工作。隻是這三天兩頭往花店跑的節奏來看,他的工作應該不忙。
“晚上有沒有空?”雖然溫振華覺得這個時候更應該拿著兩瓶啤酒,但仍然隻是端了兩杯茶坐在了唐翔希對麵。看著被推倒自己麵前的溫茶,唐翔希淡淡的挑了下眉梢,“今天晚上?你要約我麼?”“是的,賞個臉吧。”煞有介事的點了下頭,隨後臉上就露出了隻有溫振華才會有的帶著些許小小狡黠的笑容。“老板約,當然有空啦。”而當唐翔希答應時,那笑容在一點點的加深。
“菜齊了。”將最後一盤菜放在餐桌上,對麵唐翔希的臉上已經不單單是驚訝了,“完全沒想到啊。”“什麼?”麵對唐翔希麵部表情的誇張,溫振華已經習以為常。“我還以為你會把我約到,嗯,酒吧一類的地方。”指著桌子上雖然普通但聞起來味道很好顏色也讓人有食欲的菜,唐翔希稍帶著沉思的表情說道。“所以,最後是在我家裏,讓你失望了?”而對於唐翔希這樣的認知,溫振華不免覺得有些好笑,打趣的回問,隨後就坐了下來。看著對麵的溫振華,“簡直是超級大的驚喜。”唐翔希似乎已經找不到其他語言來形容此刻的心情了。“那就別客氣,開動吧。”煞有介事的做了一個請的動作,溫振華臉上的笑容讓唐翔希有些恍神。
將唐翔希請到家裏來,溫振華的想法很簡單,並不是所謂解開心結一類老套的目的,他隻是單純的想讓唐翔希暫時放下心事,雖然不知道自己的方法行不行的通,但是……
看著舉著酒杯,眼神有些渙散的人,嗯,用酒為這個方法做調劑或許並不是個好主意。這麼想的同時,溫振華已經站起身走到了唐翔希的身旁,低下身,伸手輕鬆的拿走了唐翔希的酒杯,無聲的歎了口氣。“看來你今晚要留夜了。”無力的自言自語嘀咕著,而另一位當事人則是絲毫感受不到的抬頭對著溫振華露了一個大大的微笑。
留下身後餐廳的殘餘,溫振華有些費力的架著唐翔希向客房走去,在將人安頓到床上的瞬間,唐翔希沉重的身體就壓在了溫振華身上,溫振華卻沒有對此做出反應,因為唐翔希迷蒙中說了一句話,“你願意和一個並不喜歡的人廝守一生麼?”唐翔希的體溫緊緊的貼在身上,這句話說完,整個人似乎就失去了意識。外來的力量壓得溫振華有些喘不過氣,當事人卻依舊許久沒有動,有些無力的看著天花板,這個問題,大概隻有我遇見的時候才能回答你。
溫振華不知道上次意外的醉酒有沒有緩解唐翔希的心情,自己這些天倒是對會時常想起唐翔希的那句話而感到困擾,反倒,對於唐翔希的酒量有了新的認識這一點,溫振華覺得算是困擾中的意外收獲。不過,也許是因為有了那晚的預警,所以,當幾天後唐翔希告訴自己他失戀的時候,溫振華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驚訝,甚至是在唐翔希故作惆悵的時候沒有表現出同情和安慰,隻是,淡淡的拍了拍唐翔希的肩膀,表示自己確實聽了。關於,溫振華這種略顯反常的態度,唐翔希沒有表現出異樣似乎早就料到了一般。
“所以,心靈療傷,晚上陪我出去喝一杯吧。”而現在,看著湊上來表現的可憐兮兮的唐翔希,為什麼溫振華覺得唐翔希對自己說失戀更像是找一種去喝酒的借口呢?不過,值得高興的是,唐翔希的心情似乎不那麼沉悶了。
日子還是隨意的沒有絲毫的大的起伏,唐翔希一如既往的三天兩頭會跑向溫振華家,溫振華也以為日子大概就是這麼過了,直到……
“不解釋一下麼?”看著自己拿著剪刀,剪開襯衫的唐翔希,溫振華緊皺著眉間問道,語氣裏有刻意掩蓋的慌張。“一個意外。”倒是唐翔希的態度異常的平淡。將帶著血色的襯衫撕裂開,匕首在溫振華準備的酒精燈上烤灼了片刻,在用來割裂皮膚時,堅毅的手沒有絲毫的猶豫。
看著匕首一點點的伸進腹部的血肉,溫振華可以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顫抖,甚至是來自同樣部位的悶疼,可受傷的明明不是自己。“你應該去醫院。”努力保持著平靜,手裏還是先前為唐翔希捂住傷口的毛巾。“我現在在你這裏最安全,你也不想我出門就死掉吧?”唐翔希這話說的像是開玩笑,稀鬆平常。但聽這句話的溫振華卻一下子沉默了,依舊緊張的看著唐翔希,緊緊的抿著唇角,一時間竟不敢在發出聲音,隻得死死的看著唐翔希一點一點的用匕首摳出身體裏的子彈,而直到看見那個丁點大的金屬塊離開唐翔希的身體時,溫振華才感覺到自己又恢複了呼吸。
“所以,我其實是和所謂的黑幫的人……”歪著頭,疑惑的看著唐翔希,溫振華在盡力的尋找合適的措辭。而躺在床上,臉色有些蒼白的唐翔希卻不禁笑了,“要知道,你可是惹上大人物了。”麵對唐翔希蒼白容顏上的笑意,溫振華凝視了許久,不置可否。隻是那不久之後,溫振華拿到手的醫師證更像是一種無聲的回應,不,說是抗議也許更恰當。而那很久以後,唐翔希對溫振華這種過於誇張的舉動,做出了一個有些蠻橫的評價,“你這樣是在放縱我多受傷麼?”那時候溫振華的回答就顯得合理多了,“你敢胡亂受傷的話,我就讓你吃一星期的煎蛋。”
所以,大概也是那天,溫振華才知道,自己身邊這位看起來陽光熱情和善的犬科動物其實生活的內容一點都不讓人覺得美好。但溫振華並不是很清楚,是不是同一天,他有了想要照顧唐翔希的念頭,更或者說……是另一種不能輕易表達的念頭。
然而,不管這期間還會出現多少波折與起伏,生活還是那般不疾不徐,沒有人刻意提出是否要在一起,隻是一切都那麼順理成章。如果,真要說一個具體的在一起的日子,“老板,你幹脆收了翔希哥做老板娘得了。”大概是小芳說出這句話的那一天吧。
—番外一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