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一會兒天，時間已經過去不少了，又給這村子拍了幾張照片，劉子威就先回去整理手頭上的攝影資料了。陸雨寧說她想再問問，就一個人繼續在村裏溜達。
    這次，她離後山那邊遠遠的，盡量讓自己不去想那條路。
    好像陰天了，太陽沒了總讓人心情有點兒鬱悶。
    “問出什麼了？”冷不丁的一句嚇了她一跳，特別是她確信身邊沒有人的時候。
    “洛林？”
    “別告訴我你還沒習慣見鬼。”
    “……”
    誰天生下來要習慣這個啊，那不是受虐狂嗎。
    “……你昨天半天都不在，幹什麼去了？”
    洛林看了她一眼。
    ……
    這是不想說的意思。
    “……不是資料共享嗎，我也有好多收獲。”陸雨寧內心不滿。
    “恩，你可以整理好了給我共享。”
    “……”算了，反正她也不想知道其他複雜的事情，要是洛林想說，會告訴她的。
    陸雨寧吧啦吧啦地把早上和幾位村民的談話向洛林敘述了一遍，然後將村子的情況大概簡述了一下，最後還把自己昨天晚上的事情告訴了他。
    想問他發現了什麼，後者搖頭不語。
    有點兒奇怪。
    ……
    哪裏？
    “這裏……你難道一點兒感覺都沒有？”陸雨寧問道。
    “就是因為沒有感覺。”洛林緊鎖眉頭。
    先前的那種奇怪的感受蕩然無存了。
    “記得你家樓上的那個怨嬰嗎？”
    “……怎麼了？”那是她第一次恐怖的經曆。
    “你覺得我當初為什麼會去那棟樓前？”
    “因為無聊。”陸雨寧心想，但意識到自己嘴快說出來的時候已經太晚了。
    “因——為——我——有——感——覺。”洛林咬牙切齒道。
    ……
    陸雨寧後悔自己話出口時為什麼那麼不假思索。
    “我能感到來自一個靈魂的怨氣，那種感覺很特別……一輩子讓人忘不了。”
    陸雨寧恍然大悟般：“你是說，你會在我家是因為感到了那些東西的存在，所以過來了？”
    “開始我也是想去證實一下，後來才發現了那個怨靈……遇見你純屬意外。”
    “……”
    那你還讓意外幫你。
    ……
    洛林環顧四周的住戶人家：“剛到這裏的時候，我確實能感到一點兒，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就像被刻意藏起來一樣……”
    “你的意思是……這裏真的有惡鬼？”陸雨寧瞪大眼睛，一臉不可思議。
    “不知道。”所以的一切是怎樣組裝起來的洛林毫無頭緒，他甚至都不了解他現在具有的能力是個什麼樣的狀態。
    陸雨寧也有些煩躁，她並不期待這個偏僻的村子裏真的藏著什麼，對於她和新聞來說，能用科學解釋是最好的結果。
    “不知道你快去查啊。”她衝著還在思考的洛林喊道。
    “你為什麼覺得我會管兩次閑事？”洛林雙眼眯起，“關於我死因的消息卻是一點兒沒有。”陸雨寧愣了愣，才明白他說的話。
    的確，前一次是她樓上的鄰居，這次是她需要調查的新聞，好像都是自己的事情，前麵有洛林幫忙，不代表他還會願意，畢竟關於他的信息陸雨寧到目前為止什麼都沒得到。“可是你說過這裏有你重要的事啊……”既然重要，為什麼不把村子裏的事也一並搞清楚了呢？
    “這是兩回事，否則我就不在這兒了。”洛林道。
    他也很鬱悶，總覺得像是被什麼人牽著鼻子走一樣。自己向來是高高在上，叱詫風雲的，現在卻感覺是被誰耍了一般，這讓一直自我感覺良好的洛林內心十分地不爽。
    陸雨寧猛然想到：“你說那個女人會不會再來找我？”
    “我哪知道。”陸雨寧沒低了，內心小鼓開始亂敲……當時她看到了自己，可是沒有追過來……這是不是意味著，自己一時半會兒還不會再度遇見那個女人？可要是她突然想起來想殺人滅口呢……那完了，自己百分百死定了。
    她雙眼轉向洛林：“你還走嗎？”
    “走……”意識到她的言外之意，洛林改口道：“休想，我從不做虧本買賣。”
    自己的事情還沒著落，哪有時間折騰她的破新聞……雖然要見的人已經見完了，目前沒什麼事做。
    “反正你閑著也是閑著，就幫我找找那個女人吧……”
    “不是有神棍嗎。”
    “田辛他也怕啊……”
    哪有捉鬼的還怕鬼的……洛林剛要說話，回想起上次在他家的情景，自動閉嘴了。
    ……
    “有交易為證，你要保證我的安全。”陸雨寧使出殺手鐧。
    “交易是雙方的，你那邊好像一點進展都沒有……”他威脅道。跟他算賬，回去再念幾年數學。
    “算我求你了，再幫我一次，好不……你不是也很疑惑嗎，正好可以一起調查。”陸雨寧真的開始哀求了。
    洛林充耳不聞。
    “一次一次，就這一次，我保證好好調查你的事情……”她表情很虔誠，像是在拜菩薩。
    ……
    “看在你這麼強大的份上，幫幫弱小的我吧……”
    “……”見他似乎在思索，陸雨寧趁機問道：“怎麼樣？”
    洛林甩下三個字：“看心情。”
    陸雨寧竊喜，追問道：“那你心情怎樣？”
    “剛剛很好。”
    “現在呢？”
    “爛透了。”
    “……”
    他們回去的時候，碰巧田辛帶著大黑在院子裏玩。
    擦過符水，三人終於能麵對麵地交談了。閑扯了幾句，田辛把那條大狼狗叫過來，經過一上午的相處，一人一狗已經很熟了。
    田辛：“來，大黑，轉一圈。”
    它甩甩尾巴。
    “叫兩聲……”
    它歪著腦袋看他。
    “……來，握手。”
    它直接趴在地上不動了。
    陸雨寧，洛林：“……”
    ……
    田辛：“我就這麼不招人待見嗎……”
    洛林：“有自知之明是好事。”
    田辛：“……”
    陸雨寧走回屋裏，她想找村長聊聊，可惜沒見到人。在屋子裏轉了一圈，隻剩下一間房間。敲了敲門，沒人應聲。陸雨寧輕輕推開門。
    “黃村長……您在嗎？”這是個不大的屋子，陳列著許多古樸老舊的家具，木箱子，木櫃子一類的，靠裏有張床，應該是個臥室。陸雨寧知道私自進出別人房間不好，但她還是邁了進來……床邊有張桌子，上麵零零碎碎放著一些東西……
    “這個是？”陸雨寧抓過桌上一個繡出來的花布，仔細看了半天。實在是很漂亮，雖然圖案很俗，但手工一流，摸上去還滑滑的……
    “你們城裏的丫頭也喜歡這些東西呀……”陸雨寧轉頭：“黃村長……我就是隨便走走，不是有意進來的……”
    “瞧你這孩子……進來就進來吧，想看什麼隨便看。”黃村長和藹地笑著，完全沒放心上。
    陸雨寧也不拘束了：“我剛剛在看這個，好漂亮。”一張粉底布上，兩隻鴛鴦相互嬉戲，周圍水紋蕩漾，蘆葦星星散散。
    黃村長目光黯淡下去：“這是老婆子繡的，可惜前幾年她先走了……兒女也不在，就剩我這把老骨頭了。”陸雨寧很內疚提到這個話題，連忙道歉。
    “沒事沒事……”黃村長搖搖頭，“都什麼時候的事了……”
    “……你們一定很恩愛。”
    “哎，老夫老妻還談什麼愛不愛的……”
    “這樣一輩子人生才有意義嘛。”陸雨寧笑道。
    “那……姑娘，你有對象了嗎？”
    “我？”陸雨寧驚訝，“怎麼可能……我還沒有呢。”
    “看你長得也挺水靈的，一定有好多人追吧？”
    “沒有啊，一個都沒有……”陸雨寧苦笑，身邊男人倒是不少，可惜沒一個能下手的，她要是有人追就好了。
    “故事書裏的完美男人我還沒有探索到，暫時不著急。”
    “是嘛……”黃村長被她逗笑了，一個勁兒地搖頭。
    “那我給你講個故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