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段淇念就在瑾瑜身旁，瑾瑜卻無話可說，或許他們需要更多的時間去適應，去找回過去。
    或許段淇念也感覺到了兩人的尷尬，但是他似乎實在是想不到一個男人和另一個男人當如何約會，哦，姑且算作是約會吧。
    “你有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段淇念問道，他沒有想過和一個人逛街會這樣“累”
    瑾瑜早就覺察出了身邊這個人很不自在，偷偷的笑了“沒有……”等著看這個人要作何安排。
    瑾瑜一副看好戲的樣子讓段淇念很憋屈。
    “上車吧”說著段淇念已經朝車子走去。
    “去哪兒？”
    “車子開到哪兒算哪兒”段淇念的口吻有種破罐子破摔的味道。
    “喂，哪有這樣的呀？”
    車開得很慢，繞著這個城市的中心標誌物走了好幾圈，瑾瑜一度以為段淇念會一直這樣耗到晚上，然後回家，這樣就又是一天了。
    段淇念看了一眼旁邊的人，故作不滿的說道“喂，開車的是我，累著的是我，你歎什麼氣？”
    “喲，您累了呀？要不咱回去了？”瑾瑜對這次的“約會”及其的不滿，索性全都表現出來了。
    段淇念隻是淺淺的笑了笑，這個人在段淇念的麵前是脾氣極大的。
    無奈之下，段淇念也不再圍著幾條馬路瞎轉了，但是也沒好到哪裏去，隻是改了方向。
    “在這裏停會兒……”瑾瑜突然說“悶得慌”
    “怎麼了？”段淇念以為瑾瑜不舒服，著急著問道。
    “沒什麼，就是有點悶，停一停吧”
    這是一架長橋，橋上有很多人，賣唱的、畫畫的、擺地攤的……很是熱鬧。橋下有幾隻船悠悠的飄著。這個城市的節奏很快，你能看見的最多的景象就是，人人西裝革履，手提著公文包穿梭在每一處。所以看見那幾隻悠悠飄蕩的船，那是這個城市很難見的愜意。
    “我們去劃船吧！”瑾瑜手扶著鐵欄杆，指著橋下的船說道。
    卻久久沒有聽見段淇念的回答，讓他幾乎覺得身邊沒有站著這樣一個人。瑾瑜慌張的側頭“念？”
    段淇念仍然沒有理會，甚至可以說，他們離得這麼近，而段淇念卻並沒有聽見瑾瑜說什麼。
    順著段淇念的眼神，落在那個稀稀疏疏圍著幾個人的地方，他驚呆了。下一刻，他怕極了，因為他看見段淇念眼中閃爍著多年不見的情感。自從再次遇見以來，這是瑾瑜第一次看見眼神如此柔和的段淇念，像是在看一個戀人。
    突然，瑾瑜覺得，好像自己真的就是一個局外人。
    那是個很漂亮的女子，她穿著淺藍色的韓版線衣，裏麵搭著白色長裙。那是瑾瑜很喜歡的顏色，原來她穿著是這麼漂亮。
    那個女子手中的筆在架高的畫板上揮舞著，隔著這麼遠，瑾瑜卻似乎聽見了筆在紙上莎莎的聲音。
    風吹動她齊腰的墨色長發，共邀她的長裙跳舞……一切都是那麼美
    “她有些變了……”段淇念喃喃的說道。
    瑾瑜突然有種想要逃避，想要馬上離開的衝動。因為連自己都快要相信那個美麗的女子就是歐陽羽，快要相信身邊的人就是段淇洛，是自己錯了嗎？連他自己都分不清什麼是真相了……
    段淇念的話，就像是歐陽羽隻是離開了一段時間，然後又會來了。
    “她有些變了是嗎？”段淇念再次問道，卻始終沒看瑾瑜一眼。
    這次問話卻讓瑾瑜清醒了，那個人不是歐陽羽，隻是一個和歐陽羽長得很像的人罷了，就像段淇洛和段淇念，他們隻是長得很像，但是誰也代替不了誰。
    越清醒就越心痛，這個人明明的段淇念的，而瑾瑜就活生生的站在段淇念身旁，卻抵不過一個和歐陽羽長得很像的人。
    “念？”瑾瑜輕輕的喚到，他祈求，祈求身旁這個人不會離開。
    而段淇念卻似乎仍然沒有聽見一樣，一步一步的走向那個畫畫的女子，他早就知道有這個人的存在，卻一直不敢見她，連自己也不知道為何不見。現在見到了卻想一步一步的靠近。
    “念？”看著他一步一步遠離自己，靠近別人的段淇念，瑾瑜很慌張，似乎跟段淇念在一起他很少放鬆。終究還是跟了上去。他不是以前的瑾瑜，他不敢假裝負氣走開，因為那個人不會折回來哄自己，他不敢放開一刻……
    “畫好了”她輕輕的說道。接著把畫給了那個顧客，顧客看了看畫，似乎很滿意。很樂意的給了錢，還叨叨著下次介紹人過來找她畫畫。
    她笑著道了謝。
    “你……你要畫畫嗎？”那個女子朝段淇念問道。
    段淇念沒有說話，可能是那個女子覺得自己問得有些唐突便解釋著說道“你站了很久”
    “嗯，能幫我……”他似乎現在才想起自己身邊站著個瑾瑜，忙說道“幫我們畫一幅嗎？”
    瑾瑜從來沒有覺得自己在段淇念麵前如此卑微過，自己在段淇念麵前可有可無。段淇念及時想起身邊還有個自己，也沒有讓自己顯得太過尷尬。
    “兩個人一起？”
    “嗯，有什麼問題嗎？”
    “沒，沒有，普通幅，兩個人一起350。加背景嗎？加背景是大幅，要……”
    段淇念很有興趣的問到大幅是多大的，加背景是什麼效果，哪種實惠一些之類的問題。
    原來，這個人也可以笑得如此開心，卻不是為自己。
    後來兩個人隻要了近景腰部以上的部分。他們坐在凳子上，瑾瑜常常看著身旁的段淇念，而他一直微笑的看著眼前那個畫畫的人。
    那個女子時常提醒瑾瑜可以笑一笑，可以將身子擺正。
    段淇念裝作無聊的樣子，問了她叫什麼名字，是不是時常在這裏畫畫之類的問題。後來才知道，她叫歐陽堇柔，是NN美術學院的老師，出來畫畫的時間不是固定的，隻是偶爾畫畫……
    瑾瑜始終沒有說一句話，這場對話中，他始終是格格不入。她一句叫歐陽堇柔就能讓他一百個留住段淇念的理由變成段淇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