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越回憶,越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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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上兩人沒說一句話,一個害怕失去,又不得不放開。一個害怕回憶,又迫不及待的想記起。回到家,Abel忙著幫Windy放水、又拿了衣服放在浴室的架子上。
“Windy……”
他坐在地上,背靠著窗沿,美得纖塵不染,卻那麼容易就透露出脆弱。
“Abel,我叫瑾瑜,我是叫瑾瑜的。”
“我知道了”
“好聽嗎?這個名字”
“嗯,好聽,比我取的名字好聽”
Windy癡癡的笑了“你知道,這個名字是怎麼來的嗎?”
“怎麼來的?”Abel配合的問道,他需要一個人懂他,那麼,他不會再孤獨。
“很遠,很遠的時候,我還記不清是什麼時候。有一個人,我還記不清他是誰,好像就長得像段淇洛,看不大清楚”windy輕輕的閉上眼睛,好像在竭力的回憶,那個幫他取名字的人是什麼樣子,叫什麼名字,在什麼時候。可是,他皺了皺眉頭,似乎回憶不清楚,隻是模糊的知道。
“那個人他對我說‘瞻彼淇奧,綠竹漪漪。有斐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鍁兮,赫兮喧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小乞丐你就叫斐然了,你看,書上都是這麼寫的。’Abel你知道這句詩的意思是什麼嗎?”
“什麼意思?”
“我也不知道呀,所以我就搶了他手上的書。我說‘看的是什麼書,怎麼就取了這個名字?’看了那書我才知道是個什麼意思,我又說‘斐然這個名字太過女氣,我才不要這個名字’,那個人想了半晌才說道‘那就瑾瑜,瑾瑜這個名字,不改了,你的名字叫瑾瑜’,親愛的,這個名字就是這麼來的,那個人取的名字。後來,我才知道,這個名字,瑾瑜兩個字,就是玉的意思。又被那人給擺了一道。”
那個人的話不住的在自己的耳畔縈繞“你的名字叫瑾瑜”,可是那個少年是誰呢?為什麼要叫我小乞丐,我為什麼要讓他為我取名字?
“親愛的,我記不起那個少年是誰,很多東西像碎片一樣拚湊不完整”
Abel也隻是走近了坐在他身旁,把他的頭靠在自己肩上。
“Abel,我快記起來了,我感覺,再過不久,我就會記起來了。”
“寶貝……寶貝,你越是回憶,我越是惶恐。生怕哪天你就離開我了。”
“怎麼會呢?”Windy猛地睜開眼睛。
“寶貝,你知不知道,剛把你帶到美國的時候是我最困難的時候。”是的,Windy不知道,他開始清醒,開始重新感覺周遭的一切的時候,Abel就像一個強大的守護神一樣在自己身邊,似乎沒有任何事情能打倒他,他成功的在Windy心裏樹立了一個無敵的形象。
Windy笑著打趣道“你可是無敵將軍呀,也有困難的時候?”
“那時候我也是剛到美國不到一年,公司是邁上軌道的關鍵時期,又遇到很多問題,忙得很。把你帶到美國,你神誌不清的,身體差的像隨時都要死去,醫生都下了幾次病危通知了。好不容易見你有了起色,還得大同各方麵關係,幫你弄個身份……你說……”
Abel低頭正好對上Windy的眼,早已經淚濕了臉頰,Abel幫他擦拭了淚水。其實Windy不是沒想過,他隻是不敢想。他知道那有多難,一個人孤身去美國,一切都還沒有安頓下來,又動用了自己所有的一切跨國去救一個人。這人還病得快要死了,在他公司最需要資金的時候,還要撥錢為自己治病,更不用說為自己能光明正大的生活,他都付出了些什麼。
“沒事的寶貝,其實也沒什麼的,要不是你,我也沒勇氣堅持下去的,也不會有今天。”
直到Windy重新靠在他的肩上“親愛的,我們不會分開的。我死也不走的,你趕不走的。我們是一輩子的好朋友。”想了想Windy又打趣道“就算你以後結婚了,我們也得住一起,知道不?這是承諾,她要是不答應,你就別娶她”
Abel笑了笑,寵溺的說道“好,好”你怎麼就不知道呢?那麼為你,你怎麼就不知道呢?怎麼就不知道,我愛你。
Windy從項目一開始就一直在學校,學校本安排了宿舍,Abel卻也不放心,Windy仍然是每日回去報道。
Abel美國總公司那邊出了點事,必須得回去處理“Windy,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去,之後再過來?”
“怎麼可能呢?這項目剛剛起步,這樣來來回回像是什麼樣子。公司有事,你就回去唄,以前你也不是沒出過差。有什麼放不下的?”
“Windy,這次不一樣,我怕段淇洛對你不利”當初,他為了瑾瑜,不做警察,一個人去了美國。可是離開不久,就查出瑾瑜被囚禁,他還清楚的記得當初自己是多麼的慌張,他不能再讓這樣是事情發生。
“Windy,你跟我一起回去,不會耽誤太久的,隻幾天。要是你覺得請假為難,我幫你去說?”
“不是這樣的Abel,沒事的,會沒事的。你看,我一直都是好好的,或許,段淇洛不是你想的那樣。”
“Windy……你準備要離開我了嗎?”Abel自己都覺得自己開始有些神經質,自從段淇洛出現。“你要離開了?你找不到理由離開,所以,等著他把你帶走?”
“Abel!你在說什麼?”Windy的聲音有些淩厲。
Abel似乎才猛地醒過來“Windy,對不起,我太怕了”
Windy放緩了語氣“沒事的Abel,我們總要有自己的生存方式不是嗎?我也不想一直成為你的拖累。Abel,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我們總要習慣一個人能活下去”
“Windy,你說過,我們一輩子都會在一起,你現在說我們要習慣一個人能活下去,為什麼呢?”
“Abel,你能懂的不是嗎?我不是說我們會分開,我是說,我不想成為你的拖累,我的意思是即使你不時刻顧及我,我也能活下去。即使是小孩子,他也需要獨立,不是嗎?”Windy開始不清楚自己在說些什麼,他本來就不擅長讓別人明白自己要表達的意思。一切要說的,他總是寫在紙上,一遍一遍的背熟咯,和Abel卻不一樣,Windy說得再無法讓人難以理解,Abel也會懂得,可是,這一次,Windy真的有些急了。
他不知道Abel有沒有誤會,他不知道Abel有沒有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