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珩跟在木景行後麵護著他進了浴室。
    接下來，脫衣服、洗澡、擦幹、穿衣服，江珩一手包辦。
    期間木景行還吐了一次，江珩還幫他拍背。
    給木景行洗澡的時候，木景行半眯著眼，任由江珩幫著把自己扒了個精光，還很配合得抬手抬腳讓江珩脫衣服褲子。
    隻是今天晚上這種狀況，江珩也升不起什麼綺念，於是很快就把木景行清洗幹淨換上衣服了。
    洗完澡，木景行夢遊一般走出了浴室，走到房間的大床邊，一接觸到床，就躺了上去，閉上了眼睛。
    江珩方才幫木景行洗澡的時候，也給自己洗了一下，現在跟著坐到床上去，然後用被子把自己跟木景行裹起來，伸手關掉台燈。
    “小行，睡吧。”江珩伸手摸了摸木景行的頭，輕聲道，“晚安。”
    江珩閉上眼睛許久之後，他以為已經睡著的木景行突然轉了個身，麵朝著他，抱住了他的手臂，叫了一句：“江珩。”
    還沒等江珩回答，木景行就緊接著說道：“你說，是不是，我們這種人，都沒有好下場？”
    吳毓今晚抱著他哭的樣子，上輩子自己被李向陽背叛之後在鏡子裏見到的自己的臉，交織在一塊。
    “小行，你不是吳毓，我也不是江珩。”江珩也轉過身，抱住木景行，把他的頭按在自己的胸口，“林瑉總有一天回後悔，而我不會讓自己有那麼一天。你不放手之前，我絕對不會放手。這是我對你的承諾。”
    “江珩。”木景行聽到江珩的話，忍不住就想叫他的名字。
    “我在。”江珩放在木景行背上把他按到自己懷裏的手加重了丁點力道，既想讓木景行感到他是實實在在存在的，又不想讓木景行覺得難受。
    木景行不由自主地又喊了一聲：“江珩。”
    “我在。”江珩再次回答。
    隻有兩個字，卻透出一股讓人安心的力量。
    木景行閉上眼睛，額頭貼上了江珩的胸膛。
    ——
    第二天江珩起的很早。
    他起來的時候木景行還在睡覺。
    江珩沒有驚動木景行，而是先去樓下詢問吳毓的狀況。
    得到的回答是吳毓半夜起來吐過兩次，喝了點熱水，然後一直到現在都還沒醒來。
    江珩點了點頭，馬上吩咐廚房煮點清淡的東西。
    傭人回答已經熬了粥。
    江珩滿意地點點頭，回到樓上。
    房間裏，木景行還在睡覺。
    江珩拿出一本書，坐在床邊看起來。
    還沒看幾頁，木景行就猛地坐了起來。
    江珩放下手，喚道：“小行。”
    木景行先是把頭轉向江珩，然後視線才慢慢聚焦。
    “江珩。”木景行出聲。
    “小行，頭疼嗎？”江珩問。
    木景行搖搖頭，問：“吳毓呢？吳毓在哪裏？”
    “吳毓在客房。”
    “我要去看他。”木景行道。
    “小行。”江珩攔住木景行，“吳毓現在還在休息，你先把衣服換好好不好？”
    木景行想了想，點頭，開始找衣服。
    江珩把床頭櫃上的衣服遞給木景行。這是他讓人按木景行的身形做好後送來的。
    木景行沒有發現江珩拿給他的並不是他自己買的衣服，當著江珩的麵匆匆套上後，穿上江珩拿過來的拖鞋，到浴室裏洗漱。
    ——
    木景行打理好自己，聽江珩的話，跟江珩一起到樓下喝粥。
    快喝完的時候，吳毓才從樓上走下來。
    吳毓的身上已經換了一件衣服。是傭人給他的。
    昨晚那件衣服已經皺的一塌糊塗實在不能見人，吳毓便換上了。
    其實吳毓早就醒了，不過宿醉跟一些原因讓他躺在床上一直不想起來。
    隻是太陽最終還是要升起，人最終還是要麵對自己所該麵對的一切。
    吳毓來到餐桌邊的時候，先是向江珩道謝。
    江珩讓他不要客氣，然後讓傭人再拿盅粥過來。
    木景行也叫吳毓快坐下來。
    吳毓在木景行身邊坐下。
    江珩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小行，我還有事，先去公司了。我已經幫你跟陳佑請了假，你今天可以安心地招待吳毓。”然後轉頭對著吳毓道，“吳毓，你要是沒有其他事情的話，可以讓小行帶你四處參觀一下。我們還沒有正式一起吃過飯，晚上不如一起共進晚餐，相信小行會非常開心的。不過現在，我要先離開了。”
    江珩很少這麼早去上班。這兩天公司也沒什麼大事，更不需要他這麼早出門。
    江珩之所以這樣做，是為了給木景行和吳毓相處交談的空間。
    木景行是吳毓的朋友，江珩不是。
    所以若是他在場，吳毓恐怕會覺得不自在。
    木景行明白江珩是在體諒自己跟吳毓，點頭道：“路上小心。”
    吳毓也明白江珩的心意，再次道謝。
    江珩離開了。
    氣氛的確輕鬆了些。
    木景行熱情地給吳毓盛粥夾菜。
    吳毓讓木景行夾完，對著木景行說了聲：“謝謝。”
    這個謝謝不止是謝木景行剛剛的舉動，還是感謝木景行昨晚給了他一個肩膀。
    不過昨晚的事，謝謝二字太輕了，這也是吳毓沒有挑明感謝的原因。
    有些事，感謝之後就可以忘記；有些情，卻是大恩不言謝，牢記於心中。
    “我們是朋友。”木景行隻說了這五個字。
    “快吃吧，要涼了。”木景行指了指吳毓麵前的早餐。
    吳毓點頭，開始喝粥。
    木景行雖然原本已經快吃飽了，現在陪著吳毓又吃了點。
    吃早餐的過程中，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
    吃完早餐，木景行問吳毓：“今天就陪陪我吧。我帶你參觀一下。”
    “好。”吳毓應道。他早上醒著的時候已經給公司請過假了。
    兩個人陸續站起來，往花園裏走。
    桌子自有傭人來收拾。
    “其實這兒我也沒有好好仔細逛過。”木景行笑道。
    這是實話。他跟江珩在一起的時候，都是去他的公寓多一點。
    江珩的這棟別墅，他來的時候多是半夜，他走的時候多是清晨。
    屋子裏他還有些熟悉，但外麵，除去之前一次晚上出來散步時走了幾個來回。，這還是第一次。
    花園很小，多走幾步就到頭了。種的也是一些很常見的花跟樹。
    不過太陽很好，看起來也算賞心悅目。
    逛完花園，逛屋子。
    木景行把吳毓帶到琴室。
    “吳毓，我記得你也會彈鋼琴的吧？”木景行問。
    吳毓看著眼前的烏光閃亮的三角鋼琴，一直平淡到仿佛滿布死氣的眼珠子頓時閃起來。
    “我哪會彈什麼鋼琴。”吳毓搖了搖頭。
    木景行上輩子明明在“月森”見過吳毓彈鋼琴，現在吳毓卻說他不會。難道這輩子跟上輩子還是有偏差的？
    木景行皺眉。
    目前為止許多事情已經脫離了上輩子的發展軌道，他也不知道最後事情會變成怎麼樣。
    吳毓上前，在鋼琴麵前坐下來，掀起蓋子，手指跳躍，指間劃出幾個音符。
    “你不是會麼？”木景行鬆了一口氣，“我就說我明明記得看你彈過鋼琴。”
    吳毓微笑：“鋼琴我真的沒有學過，倒是以前讀書的時候，學過兩年電子琴。這兩樣東西看起來差不多，其實差別很大。”
    就像他與林瑉。
    林瑉才是彈得一手好鋼琴。不過吳毓已經好幾年沒聽他彈過了。
    木景行靠坐在鋼琴的琴聲上：“我聽起來都沒有什麼差別。江珩倒是一定能在這個方麵跟你聊到一塊去。這台鋼琴是他買的。他也有一次彈琴給我聽過，無奈我除了覺得他彈得還挺好聽的，什麼也說不出來。”
    其實木景行小時候也有一次學鋼琴的機會。那時候，他不知道從哪聽說了學鋼琴會很苦，十個手指頭都會腫起來，就哭鬧著不肯學。木爸爸聽得煩了，就大手一揮，讓他不用學了。
    吳毓笑笑不說話。他再次確定，江珩對阿行真的很好。這樣他就算出了國，也可以放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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