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聽到吳毓這樣子說自己，木景行立即反駁道。
    吳毓彎起了眼睛，雙頰也開始被漸漸濡濕：“嗯，我現在知道你不會了。”這個時候，木景行的到來，的確像是給他送出了最後一根稻草。
    “阿行，我已經決定了，我要出國。”吳毓捏住桌子上的被子，說道。
    木景行吸了吸鼻子：“快走吧快走吧。我早就覺得你礙眼了。”
    “你到時候可不要太想我。”
    “這句話應該我對你說才對，你準備什麼時候走？”木景行問。
    “26號。”
    那就隻剩下6天了，木景行計算著。
    “阿毓，今天我們不醉不歸，當是我為你送行。”木景行壓下心酸，對著吳毓豪氣地道，然後讓吧台邊站著的服務生拿酒。
    兩個人的情緒都處於大起大落之中，也失去了平時的敏銳，沒有發現這個點上“月森”裏幾乎沒有人是多麼的不正常。
    服務生拿來的是開好的酒，附帶兩個酒杯，順便收走了吳毓麵前的那杯雞尾酒。
    木景行拿起一瓶酒，先給自己倒上了：“來，我們喝，我敬你先。當年在這裏要不是遇上了你，我還指不定怎麼樣。”
    木景行一手拿著酒瓶不放手，另一隻手舉起滿酒的杯子就往嘴裏倒。
    吳毓見狀，也拿過了另一瓶酒，把桌上的酒杯倒滿，然後一飲而盡。
    服務生來送了幾次酒。
    木景行跟吳毓喝到最後，誰也記不清到底喝了多少酒。
    唯一的差別在於，吳毓是真的醉了。雖然他一開始還克製著自己，想著不能醉，但他最後還是醉了。
    而木景行，勉強維持著一分清醒。
    看著抱著酒瓶子發呆的吳毓，木景行拿出手機。
    雖然眼前已經出現了重影，但木景行還是熟練而快速地找到了江珩的號碼。
    “喂，小行。”電話接通後，江珩溫潤的聲音響起。
    “江珩，我……我們在，在‘月森’，江珩，我們在‘月森’。”木景行一連說了兩遍他們在月森，“可以……可以麻煩你來接我們嗎？”
    “小行，我馬上就到。”江珩聽到木景行醉醺醺的聲音，沉穩地應道。
    “好，那我們在這，在這等你。你不能騙我哦。”
    “我不騙你，我馬上就到。”江珩耐心地回答。
    木景行聽到江珩肯定的回答，點了點頭，也不管這樣江珩看不看得到，“啪”地一聲合上了電話，然後去搖吳毓，“阿毓，你在想什麼？”
    吳毓之前就已經完全放棄了酒杯，而是拿著酒瓶在喝了，這時呆呆地看了木景行一眼，有舉起酒瓶灌了一大口。
    “別，別喝了。”木景行拉著他的手想把酒瓶拿下來。
    吳毓坐著不動，很快就鬆了手。
    “阿毓，你要是難受的話，就哭出來吧。我不會笑你的。真的。”
    吳毓一邊搖著頭，一邊克製不住有眼淚開始從眼裏滾落：“阿行，阿行，我真的不想林瑉結婚啊。可是我拿什麼要求他？拿什麼要求他……他結婚的時候，我還去看了，嗬嗬，婚禮真美。你不知道，林瑉穿那天的樣子有多帥氣。”
    “就算他結婚了，我也不想離開他。我不想離開他啊。就算他做了父親，我還是不想離開他啊！憑什麼我要放手！憑什麼！難道就因為我是個男人不能給他生孩子？難道就是因為我出身平凡高攀不上？我還是繼續跟他在一起了。我才不怕被人罵。”吳毓絮絮叨叨著，突然拿手捂住眼睛，“可是現在他馬上就要有第二個孩子了。我怎麼能跟他繼續在一起。我不怕別人，可是我過不了心裏這一關啊！過不了我自己心裏這一關啊！他有他女兒的時候，我還能騙騙自己那是個意外。可是現在，他馬上就要有第二個孩子了。我騙不了我自己了。那個女人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們之間以後會有更多的孩子，他們才是一家人。就算是我先認識的他，也是他們才是一家人。就算我先認識的他，我也隻是個見不得人的……見不得人的……”
    吳毓哽咽著說不出後麵的話。
    “夠了，夠了！”木景行抱住吳毓，“別說了，阿毓，我知道你難受。我知道你難受。”
    “不不，阿行，你不知道我有多麼惡毒。我想著林瑉要是一輩子沒有孩子就好了，那樣我就可以蒙著自己的心，將就著跟他過一輩子。當初他們結婚的時候，我想著要是那個女人能再死得早點就好了，後來那個女人懷孕的時候，我還巴望著她最好生不下來，那樣我就不用違心地擺著笑臉把林瑉往他那個家裏送。你知道麼，阿行，我是真的想要那個女人能死了好了。”
    吳毓雙手捧著頭，將頭埋進木景行的懷裏。
    就算是這樣，也隻是聽見他低低的抽泣聲。
    木景行的眼淚也控製不住地一滴接著一滴地掉下去。
    ——
    江珩其實一直就待在“月森”外麵。
    接到木景行的電話後，他就馬上走進來了。
    隻是那時候吳毓正在吐露心事。
    江珩就沒有上前，而是站在門邊等候。
    直到木景行和吳毓抱做一團哭了許久，江珩才走上前。
    吳毓整個人埋在木景行懷裏，身子一聳一聳。
    “小行。”江珩站到木景行前麵，叫了一聲。
    木景行雙眼通紅的抬起頭，啞著嗓子喊道：“江珩。”
    他無助的樣子讓江珩心裏一抽。
    江珩摸了摸木景行的頭：“我們帶吳毓回去吧。”
    “嗯。”木景行應了一聲，想要把懷裏涕淚滿麵已經完全醉死過去的吳毓扶起來。
    可是他自己也喝得上頭了，力氣不夠。
    正覺得吃力的時候，江珩伸出手幫忙接住吳毓。
    兩個人，其實大部分都是靠著江珩，把吳毓搬上了車子。
    江珩把吳毓在後座上放好，然後轉過身，見木景行靠在汽車上，對著木景行伸出手：“小行，來，跟我上車。”
    木景行勉力維持的一絲清醒在見到江珩後就開始漸漸消散，現在腦子裏也是一片混沌，但還是放心地把手放到江珩手裏。
    江珩牽著木景行來到副駕駛座，打開車門把木景行塞進去。
    木景行的酒品不錯，坐到位置上呆了一會後就開始自己扣安全帶，可是扣了半天都沒有扣上。
    江珩已經回到駕駛座上坐下，見狀，握著木景行的手幫著他把安全帶扣上。
    木景行眯著眼看了江珩一會，然後靠到了椅背上，閉上了眼睛。
    江珩自己坐好，係上安全帶，啟動車子。
    車子是往江珩的小別墅開去的。
    江珩覺得，現在這種狀況，還是回別墅好。
    一邊往回開，江珩一邊打電話，讓傭人準備放好熱水跟整理出一間客房來。再煮點醒酒的東西。
    車子開到別墅後，江珩先讓已經在門口等著的傭人幫忙把吳毓弄進了屋子，然後去叫木景行。
    “小行，到了。”
    木景行睜開眼睛，解開安全帶，下了車。
    一邊跟著江珩往裏走，一邊揉著頭，走得歪七扭八。
    江珩牢牢把人牽住。
    “吳毓呢？”木景行問。
    “已經在客房裏了。”江珩出於禮貌，隻是讓傭人幫忙把吳毓的外衣脫了。
    “我們現在是在哪？”木景行問。
    江珩報出小別墅所在區域的名字。
    木景行“嗯”了一聲，然後站在原地發呆。
    “小行，你是想要回房間還是去看吳毓？”
    木景行歪著頭想了想，吳毓在客房裏睡，他還是不去吵吳毓好了。
    “回房間。”木景行道。
    江珩牽著木景行回了房間。
    傭人端來醒酒湯，江珩讓木景行喝掉。
    木景行喝了一半，搖頭示意不要了。
    江珩讓傭人把剩下的醒酒湯端下去。
    “小行，我們洗個澡好嗎？”江珩放輕了聲音問。
    木景行撅著鼻子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嫌棄地皺了皺眉，點頭，然後起身往浴室走。
    結果要不是江珩拉得快，他就要撞到門框上去了。
    ——
    趕個早來更新~
    吳毓的這一段內心獨白，我猶豫了很久要不要寫，最後還是寫下來了。
    如果有親覺得吳毓黑化了，我隻能說四個字，人非聖賢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