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慢，慢到季東籬以為自己已經死了，靈魂沒有了疼痛，一聲聲地呻吟似乎不是從自己的嘴巴裏發出的，陌生又痛苦。
    青衫濕透了，水一滴滴地滴落，混著從木樁上留下的縷縷血色，打濕了陰暗的地板。
    花花蒼白的嘴角在顫抖，手指抓緊了壬和胸前的衣服，頭埋在裏麵，努力地呼吸。
    “別怕，不會再有人傷害的了你，不用怕，我就在這裏，別怕。”壬和輕輕拍著花花的背，柔聲安慰，一眼也沒有瞧還在呻吟的季東籬。
    苦刑還在進行，季東籬已經沒有力氣去看身邊的兩個人，拚命保持著意識，等著那個最有權力的男人。
    終於……
    門被人粗魯地踢開，明黃的光芒射進季東籬眼裏，然後，什麼都不知道了。
    醒來的時候，季東籬還以為在做夢，花花的臉近在咫尺，一瞬的恍惚，下體劇痛，人已被擁起。
    “怎麼樣？還痛不痛？說話啊！該死！將這個災星給朕淩遲！”
    “王兄！不可！要淩遲連著弟弟我也一起吧！”
    季東籬緩緩推開擁著的胳膊，看著跪在地上衣衫單薄淩亂的花花被三小王爺緊緊護在身後，微微一笑，紅色的眸子水霧蒙蒙。
    三小王爺似乎感到了什麼，抬起頭，惡狠狠地瞪了過來，他身後的花花隻是低著頭，盯著地板瞧著。
    身體又被人擁住，季東籬再也笑不出來了，吸了吸鼻子，伸手環住那人的腰。
    王上身體一僵，隨即又放鬆下來。
    “好！那就連你也一起淩遲了吧！”輕描淡寫地說完這句話，王上低頭摸著懷裏人的頭發，笑著說，“籬兒，你喜不喜歡桃花？”
    侍衛一個個都不敢動，猶豫地互相望著，揣摩不透王上的意思。
    “怎麼還不動手？”季東籬淡淡開口。
    一句話愣了全場，不用看，都知道他們臉上是什麼表情。
    季東籬有些怏怏不樂，擁著他的人臂膀寬厚，胸膛太溫暖，並不舒服。
    “你是個什麼東西！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不會是忘了你是怎麼爬上丞相之位的吧？”三小王爺開口就是刀劍。
    花花終於抬起頭，漠然地看了過來，眼神還是那麼清澈，清澈到隻一眼就能夠看到裏麵的陌生與冷然。
    季東籬沒有阻止這些話，有些冷地想要離開這裏。
    “住口！”王上暴怒。
    侍衛們一個個都嚇的跪地。
    三小王爺還是一如既往地膽大瀟灑，丟出來的話一句比一句狠。
    “在本王身下比女人還要賤，用身體買來的高官做起來怎麼樣？很爽嗎？比做起來還爽嗎？”
    “壬和你給朕住口！”
    明明，他說的都是真的，擁著自己的人為什麼還要氣的渾身顫抖？明明是暖春的季節，為什麼總是渾身發冷？明明已經知道結果，為什麼還會留有期待？
    季東籬有些茫然，耳朵被人堵住，可是那個飛揚跋扈地聲音還是勢如破竹地攻打了進來。
    “季東籬你就是個欠操的賤貨！到現在還不滿意？什麼狗屁蝴蝶案，底還要死多少人，你才能罷休？你就該死，該永不能超生！”
    “把三王爺給朕拖出去關押天牢……違令者斬！”
    王上現在不抖了，胳膊也鬆了些，隻是還不願放手，在季東籬耳邊一遍又一遍地低喃，“籬兒，別聽！別聽他的……”
    確實該下地獄的，確實是無法超生的，季東籬都知道，所以聽不聽又有什麼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