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少爺有毒 【100】盛大的開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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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日車禍係陳少鬧事,市長兒子再鬧B市。’
‘舊案被翻出,陳少惡跡累累。’
‘紀檢年度調查,市長被請喝茶。’
‘五年冤案,原‘小姐’卻是中考狀元。’
第二天,毫無預兆,關於陳家的報道鋪天蓋地,就像是平地驚雷。炸了個陳家措手不及。現在是網絡的時代,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人肉’情報提供者更是攪得這趟渾水天昏地暗。
秦遠塵看著柳安然拿來的這些報紙,麵無表情地翻閱著。上麵的所有案件和訊息他都知道,他在昨天親眼見過那些資料。可是再次經過記者的筆下看到,秦遠塵還是覺得那是一片慘不忍睹的殺戮荒原。
而現在,他的手裏還多了一份資料。是裴書揚整理好,送過來的。而此時,裴書揚就坐在一邊的沙發上,靜靜地等待秦遠塵看完那份資料。
那是關於五年前李雪的資料,還有李雪的生平。和李雪朋友或者同學的一些調查。
李雪不是什麼小姐。五年前,李雪十六歲,是湘裏高中的高一學生。因為家庭的拮據和她自強的個性,從初中開始這個小女孩兒就學會了靠自己的勞動賺錢。她在湘裏高中旁邊的小巷子裏的奶茶店兼職店員。周六和周日則在向陽花田兼職。
而她和項陽的關係,也正好解釋了柳君和項陽的關係。
一場車禍,讓她們三人認識了。柳君和李雪不顧危險,在隨時可能爆炸的車裏救出了項陽的一雙兒女和他的妻子,就此被項家視為恩人。
而出事的那晚,是陳傲的生日,自然是酒歌酣暢,李雪接了電話去送花。卻被醉酒的陳傲折磨至死。而柳君的那場車禍,是李雪的母親想要和陳傲同歸於盡,被柳君攔下,而柳君,也因此被毀了一生。
據李雪的同學說,柳君和李雪很是親密,李雪曾經跟別人說過柳君是他的男朋友。而最後一張照片,是從李雪以前的一個死黨的手機裏偷來的,可惜沒有問出柳君的名字,那個女孩隻說她叫他‘生哥’。
照片上,可愛的女孩兒和羞澀驚訝的男生,青澀而張揚的青春,燦爛的陽光,甜甜的棒棒糖,那個倉促帶著嬉戲的親吻。
秦遠塵放下那疊薄薄的紙張,盛夏的陽光在他身上卻仿佛完全沒有溫度。他覺得很冷,冷到了心裏。
柳君,那個他心疼的男人,那份喜歡那份愛,他不確定了。因為秦遠塵明白,愛對柳君很重要,但是經曆過這樣的事,複仇才是柳君的全部。
裴書揚看著秦遠塵失神地坐在陽光中,逆著陽光,讓秦遠塵看去像是冰冷的雕像。裴書揚突然覺得他想要說的安慰很蒼白。秦遠塵是個薄情的人,但正因為薄情,當他愛上,才會那麼固執,才會被傷得那麼深。
打破這份死寂的,是叩門聲。秦遠塵啞聲喊了一句進來。
柳安然察覺到氣氛的凝重,斂眉輕聲道:“秦總,陳小姐來了。”
秦遠塵還沒說話,裴書揚卻挑了眉:“遠塵,讓她來吧。如果你煩,就進去休息一下。”
秦遠塵知道裴書揚有話要說,陳武思昨晚並沒有赴裴書揚的邀請,這讓妖色很不滿。於是秦遠塵點點頭,允許了陳思思進來。
柳安然恭敬出門,走到休息室對裏麵焦急等待的陳思思說道:“秦總讓你進去。”
陳思思狠狠地瞪了柳安然一眼,對柳安然這樣的‘不敬’很是惱火。但是柳安然卻眼觀鼻鼻觀心,絲毫沒有把陳思思放在眼裏的模樣。她是跟在秦遠塵身邊的老人了,別說她一個陳思思的嬌小姐,就是扛槍火拚柳安然也不在話下,隻是她更喜歡秘書這樣‘優雅’的生活方式而已。看著陳思思把高跟鞋踩的‘噔噔噔’地疾步往辦公室走去,柳安然不顧形象地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丫頭片子一個,不知死活。
走進辦公室,看到裴書揚也在,陳思思的臉色一下變得僵硬。一時間站在那裏不知所措。
若是以前,秦遠塵必定覺得心疼,可是現在,他的眼根本沒有看向陳思思。
還是裴書揚先開了口:“思思,坐。”
裴書揚站起來,走過去關了門,然後指了指沙發。
陳思思沒有坐,她隻停了一下,眼淚已經在眼眶打轉。她隻是一個被寵大的女孩,麵對家裏這樣巨大的變故,她唯一想到的就是來找秦遠塵。這時候見秦遠塵臉色不愉,還有裴書揚在一邊。昨天裴書揚對她說的話還回蕩在耳邊,現在陳思思的身體幾乎都僵住了。
秦遠塵歎了口氣,疲憊地問道:“有什麼事?”
有什麼事,還能有什麼事。
秦遠塵問出這一句話,陳思思的委屈頓時一湧而上。
“遠塵哥,我求你,你幫幫我吧!”陳思思聲淚涕下,幾乎哭得肝腸寸斷。
秦遠塵隻是微微蹙眉,看著她的眼中幾分疏離幾分不忍。這個女孩或許嘴巴惡毒、心思高傲,但是卻是他的恩人。但是她的家人,卻把他最愛的人推到了絕路。那些資料都在他的手邊,如同一灘無法抹去的鮮血在提醒他,那是柳君無法挽回的傷口。
秦遠塵終究隻是淡淡看著她,說道:“書揚給了你們機會。”
昨天的事情,裴書揚已經跟秦遠塵說了。畢竟妖色要動的是秦遠塵的‘親家’,所以於公於私他都要跟秦遠塵說一聲。
不等陳思思答話,裴書揚就先打斷了她:“思思,昨天我跟你說的話難道都是耳邊風?還是說你們陳家真的把妖色、把忘歸完全不放在眼裏?你爸就這麼有信心我們不敢動他?”
忘歸、妖色、媚色。
在B市這個地方卻可以做著這樣光明正大的買賣,甚至裏麵的人並不是一般路上隨便撿的‘無名氏’。忘歸背後的人是黑白通吃,而且地位不低,這是權貴圈裏都知道的事情。所以沒有人來挑釁忘歸,而忘歸也一向低調,忘歸就是B市裏一塊光透不過的夜色。
這些,陳思思自然知道。
但是裴書揚是妖色的投資人之一,也和忘歸的背後人有關。而裴書揚是秦遠塵從小玩到大的兄弟,秦遠塵,是那個護她寵了她四年的人。所以、所以……是她自信了。
陳思思明白了,一切都變了。這麼一瞬間,這個嬌小姐突然長大了一般,她站直了身體,咬著牙緊握著拳頭看著秦遠塵,她說:“遠塵哥,就看在我們四年的情分不行嗎?你救救我爸爸他們好嗎?這些都是別人陷害他的,他們不把爸爸落下市長的位置是不會罷休的。說不定他們會殺了爸爸,遠塵哥,你說過會護著我,可是我現在都快體無完膚了你看不到嗎?”
秦遠塵眉頭一緊,連裴書揚都蹙緊了眉頭。他們都沒有想到,陳思思會突然說出這麼一段話,就像是在過去的那一秒的時間裏,這個女孩瞬間長大。
四年,的確是不短的時間。
但是,抵不過柳君的一個月。
人心是偏的,向來如此。
“思思,你來求我,是為了保住你爸的市長位置還是他的命?”
陳思思一愣,仿佛不懂這兩個之間有什麼區別——對她爸爸來說,市長的位置就是他的命啊。
看著陳思思的錯愕,裴書揚嘴角一扯,露出一抹嘲諷。
秦遠塵繼續說道:“如果你想要保住他的命,那就讓他正麵對待報紙上的事情,辭去市長的位置。你剛才也說了,有人在對付你們家,你們家這些年在B市逍遙太過,上麵的人早看不過去,這是遲早的事。當然,你也可以放任你爸去放手一搏,抱著市長的位置不撒手。”
陳思思傻了,她沒想到秦遠塵會這麼絕情。
“為什麼,遠塵哥?現在上邊紀檢下來,你如果跟伯父說一聲,他一定有辦法的!”
“陳小姐!”秦遠塵突然冷了語氣,眼神都是煞氣。他看著陳思思,一字一頓,仿佛全部敲打在陳思思的骨頭上。
他說:“我給你們一個忠告,最好不要牽扯到我父親他們。也別以為這個就是你們對我的籌碼,你們現在的身份說出來的話,沒有公眾可信度。但是隻要你們說出和我父親他們有關的話,我保證,我會護你終老,但是會讓你看著你們一家三口死在你麵前。”
陳思思的哭聲戛然而止,連呼吸都幾乎停滯。
秦遠塵是認真的,那眼神,是真的如同惡鬼一般。
看著秦遠塵動怒,裴書揚走上前,拉了一下陳思思,勾起唇角:“我說過,昨天是你們最後的機會,可惜,陳市長狂妄自大,好像不屑來跟我這個晚輩道歉。”
說著就拉著陳思思出去了。陳思思這一刻終於體會到了孤立無援的恐懼,她抓住裴書揚的手臂說道:“書揚哥,昨晚我爸他們在……”
“思思,不用再解釋了。這種攸關性命的時刻他都拉不下架子過來,現在一切都晚了。妖色我不會再插手阻撓。而你也記住遠塵給你們的選擇,這是遠塵給你們家最後的庇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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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他愛他,他愛她,他不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