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書揚點點頭：“葉子，遠塵以前的生意，你聽過一些吧。”
    洪葉飛蹙眉：他和裴書揚、秦遠塵不同。他們兩個是很早就步入商界，雖然路子不同，但是商界的大染缸也染了不少顏色。而他是在他家老子的逼迫下認認真真地去了軍醫學校，雖然也接觸了一些官場上的惡心事。但是相比他們，洪葉飛是很‘正常’的‘普通人’。
    裴書揚徑自說道：“我們還沒碰到的時候，就聽過遠塵的名號，你以為‘鬼商’是商圈的人給他的稱號？不是的，是道上的人叫出來的。就跟淩骨的鬼見愁一樣。
    遠塵和淩骨實際上做的生意想通，不過偏重不同、方向不同。遠塵是往越南那邊，而淩骨是往歐洲那邊。可是幾年前，因為伯母突然病倒過一次，遠塵才決定漂白自己。他雖然漂白，但是他的關係網還在。他集團的生意做得這麼順暢，也是因為道上的人還顧及他的那些關係網。
    而淩骨沒有打算漂白，甚至他的公司也隻是他的幌子而已。所以，我想淩骨要的，就是遠塵的這個關係網。”
    洪葉飛咂舌：“真他媽是隻老狐狸。那這個房地產的生意……”
    “那塊地，是交易的好地方。買下來隨便蓋個什麼都可以掩人耳目。而且還全在自己的手掌心裏。”
    “遠塵都知道吧。”
    裴書揚苦笑一聲：“他比我們聰明得多。所以現在唯一怕的，就是柳君真的會拿陳思思開刀。”
    洪葉飛卻笑了：“就算他不想，淩骨也會讓他想的。那老狐狸的手段，可是連我都有所耳聞。”
    “嗯，葉子，我總有種不好的預感。人說‘情深不壽’……”
    “去去去！別他媽說晦氣話，這小君君其實還是個好孩子，陳思思雖然有點的大小姐，但是小君君不會拿她開刀的。你別杞人憂天了。”
    裴書揚淡淡笑開，又是一副溫潤模樣：“但願吧。嘖，那你跟我說說容磊……”
    “我操！”洪葉飛一下跳了起來：“我不是知心姐姐，你那點破事自己想清楚吧。早點決定的好，沒聽過英國是GAY國嗎？那一個個皮相可精致了呢。”
    看著裴書揚的眉頭再次蹙起來，洪葉飛很有成就感地走到黃狗身邊，從黃狗手裏摸了兩塊薯片，跟黃狗一起看電影。而越想越心煩的裴書揚幹脆也起身，坐在洪葉飛他們身後，欣賞那個血肉橫飛的生化危機。
    廚房裏。
    柳君靠著牆壁看著鍋裏慢慢燉煮的排骨，紅豔豔的顏色，讓人口水直流的味道，看起來很是喜慶熱鬧。秦遠塵則靠著門邊，看著柳君，看著他在熱氣騰騰中被模糊了的睫毛，看他抿著似乎在笑的嘴角，看著他悠閑靠牆的姿態。這種感覺讓秦遠塵覺得很平靜，有種午後懶懶的閑適感。這樣充滿生活味道的感覺，隻有柳君能給他。
    兩人都沒有說話，沉默著，然後等一道道菜做好，秦遠塵自覺地過來端菜，柳君也沒有拒絕。就像是兩人之間有一種默契的約定一樣。
    等到菜全部弄好，柳君洗了手，收拾了菜案，轉身卻看到秦遠塵伸出的手。
    “嗯？”柳君疑惑。
    秦遠塵暖暖地笑，然後伸手狀似要擁抱柳君，卻沒有觸碰到彼此。
    柳君隻覺得腰後一聲窸窸窣窣，才明白秦遠塵是在給他解圍裙。
    “嗬。”柳君輕笑一聲，沒說什麼。
    把圍裙掛好，秦遠塵才終於開口說道：“出去吃飯吧。”
    “嗯。”柳君應到。秦遠塵欣喜地露出笑容，柳君卻看也沒看，就直接和他‘擦肩而過’出去了。留下秦遠塵僵了笑容，摸摸鼻子，趕緊跟了出去。
    “啪啪啪。”黃狗手拍得啪啪響：“多謝柳大廚的午餐！可想死我了啊，快來坐快來坐快開飯！！”
    洪葉飛一巴掌拍到他腦袋上，鄙視道：“出息！”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一生中最大的財產就是美食。”黃狗理直氣壯，還送了洪葉飛一個白眼。
    柳君笑著坐下，假咳兩聲說道：“咳咳，開飯吧！”
    “嗷~”黃狗一聲狼嚎，抄著筷子就先往自己麵前的菜碟夾了一大筷子鍋包肉和炸蝦，那模樣，生怕他少吃了一口。看得一邊的洪葉飛哭笑不得，隻好把自己的菜碟也給黃狗用，幫著黃狗夾了一些蔬菜和煎餃。
    “嗯？”秦遠塵突然停下筷子，給柳君夾了一塊水煮肉片：“你不是愛吃辣嗎？”
    柳君眉頭一皺，卻是把那肉片撥到了一邊：“已經不吃了。”
    裴書揚忍不住說道：“別用這種幼稚園的方式吵架好嗎？”
    柳君無奈一笑：“我是真的已經不吃辣了。現在吃素比較多。嗯，我信佛教了。”
    “……”
    “別擺出這種不信的表情嘛，我說的都是實話。”柳君晃晃筷子，又夾了一筷南瓜尖細細吃了。不僅如此，柳君的飯量也變小了很多，他更愛吃巧克力這種補充能量的東西。
    “好了，你們吃吧，我也該走了。”看氣氛突然凝滯，柳君實在是不樂意待在這裏：“啊，剛才順便做了一些泡椒什錦放在冰箱了，黃狗你可以吃一些，不過很辣，我還加了小米椒。嗯，就這樣吧。”
    “等等。”秦遠塵站起來，卻被柳君下一句話定在原地。
    “淩骨明天就要回來了，我得回去收拾一下房間，還有很多東西沒買。你們慢吃吧。再見。”
    “我送你。”知道攔不住，秦遠塵隻好任柳君離開，其他三人也識趣地沒有跟上去。
    下到一樓的時候，柳君主動停下來。他轉過身看著秦遠塵笑：“還有話要跟我說？”
    秦遠塵停了一下，然後微微笑道：“爸媽他們之前很抱歉。”
    “之前他們並沒有對我惡語相向，我也沒有記恨什麼。反倒是我讓他們失望了。而且，現在這些對我來說，實在是沒什麼意義。秦總，我記得你是雙性戀吧，而且更偏好女人。所以，我想你會娶到一個很不錯的女人，那才是秦中將他們渴望的。”柳君頓了一下說道：“不過從客觀角度來說，我還是不建議你娶陳小姐。啊，當然，這隻是一個建議而已。”
    “你非得這麼跟我說話嗎？”
    柳君嫣然一笑，眼中盡是譏誚：“噗哈，莫非秦總還在等我回心轉意？”
    秦遠塵語塞。
    柳君卻靠近了秦遠塵一步，手隔著薄薄的襯衫停留在秦遠塵的胸口，甚至能感覺到那身體裏傳出來的震動：“我已經說了我的條件，但是你做不到。而淩骨可以做到。你知道嗎？淩骨對我並不好，你也知道，他在床上有一些特別的嗜好。萬幸的是，他更喜歡在精神上折磨我，所以我倒沒受太多的性-虐遊戲。相應的，他為我請了英國的心理調教師，這一年的時間對我來說，就像是地獄一樣。”
    說到這裏，柳君的手指突然動了起來，指尖從秦遠塵的胸口滑到背後，笑容也變得冷漠起來：“你知道，怎樣讓一個人自覺地吃素嗎？”
    秦遠塵蹙眉，本能地不想去聽。
    “答案就是，讓他吃掉自己的肉！”柳君的手指猛地摁在秦遠塵的背上，看到秦遠塵的表情一僵，柳君開心地笑出了聲：“哈哈，你還真信啊。”
    “不過，我之前說的一點不假，這一年多的時間，我確實過得很辛苦。而這些辛苦都是你賜給我的。你說你愛我，但是你卻幫不了我。那麼，就在‘你傷害了我’的這份自責和愧疚中煎熬吧，這也是我對你的報複。”
    秦遠塵心口一疼，卻問道：“隻殺陳傲，不行嗎？”
    柳君慢慢退開一步，整個人仿佛成了夏日裏的寒冰，連眼神都是冷的：“陳傲必須我自己動手，而陳思思，因為隻有你傷害她，她才會更痛一些啊。至於為什麼，秦遠塵，你問一個想要複仇的人‘為什麼’，不覺得太可笑了嗎？”
    柳君轉身笑道：“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善良，我的遠塵。”
    柳君離開了，夏日的陽光落在他的身上，仿佛把一切顏色都減淡了。所以秦遠塵看到了——柳君背上那些刻出來的圖騰，那是削掉皮肉而成的妖冶圖騰。
    ‘你知道怎樣讓一個人自覺地吃素嗎’？
    ‘答案就是，讓他吃掉自己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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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是披著親媽的皮來報複社會的那個喵星人！接受我吃了兩天醫院餐的怨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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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不管過程有多痛，寶貝，幾十年後、百年後，一定還是我在牽著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