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我餓了。”淡淡的聲音，理所當然的口氣。
    常小霖愣了愣。
    不是才吃過嗎？而且，餓了跟他說是怎麼回事？好像夥食這方麵的從來就不歸他管吧？好吧，雖然其他的也不歸他管。
    常小霖想了想，“本來還有栗子，剛剛好像……”
    “哪個小兔崽子沒事亂扔東西！都不想想清理的人該多辛苦！這年頭，吃不完的食物就隨便亂扔，一點也不知道節約糧食，看我逮著不打得你找不著娘！”清潔工大媽憤怒的聲音隔著圍牆傳來，在因為突發事故，機器都停下運轉的場地上，清晰得實在不能再清晰了。
    常小霖頓了頓，將剛剛沒說完的話略帶艱難地咽了下去，“我剛剛什麼都沒說。”
    “哦。”南子辰點頭。當然，如果忽略掉那拖著的意味深長的的尾音就更完美了。常小霖憤憤地咬牙。
    “原來這位是兄弟你的表弟，你好，你好！這位兄弟是俺的救命恩人，那你也是俺的救命恩人。”王順說著，伸出手來跟南子辰握手。
    常小霖抽了抽嘴角。聽到救命恩人這個詞，實在很有負罪感啊。
    他的手很髒，很粗糙，上麵黏糊糊地沾著灰塵和汗水，指甲縫裏還有汙垢嵌在裏麵。
    南子辰打扮得一向很整潔。他的衣服上破了一個口子，褲腿也破了，然而氣勢絲毫不減。那雙骨節分明的手，仍舊剛幹淨淨。
    他伸出手去，和那人握手。臉上沒有絲毫嫌棄之意。
    也許就算有常小霖也看不出來，但是，他感覺南子辰沒有那個意思。
    王順很陳懇地說道：“兄弟你既然餓了，要不俺請你們去吃飯吧，還要去醫院看一眼，雖然俺窮，但是俺不能忘恩負義是不。”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常小霖忙擺手，有些憂傷。唉，真是好人，搞得他都不好意思坑了。
    “一定要去，一定要去的。”王順繼續誠懇地道。
    “沒事，隻是擦……”常小霖突然頓住了。
    圍牆的地方，站著一個人。
    穿著過時了很久的短袖和長褲，被洗的發白了。
    他在看著這邊。
    常小霖捅了捅身旁的南子辰，“方塊呢？”
    “拿著。”南子辰說道。
    常小霖低頭，那個玩具似的方塊，就在他的右手中。
    常小霖抬頭，那個人還在那兒。並且看他在看他，朝這邊走過來。
    難道不是昨天襲擊他們的那個？可是長得好像。常小霖有些後悔昨天沒看得再仔細些。
    “那個人怎麼了？”南子辰開口。從剛才起，常小霖就一直在盯著那個人看。但他看不出，那個人有哪裏不同。不過，居然在這麼冷的天，穿這樣單薄的衣服，光是這一點，就很讓人奇怪了。
    “你也看到得到？”常小霖似乎在確認什麼。
    南子辰皺眉。他看不到，而常小霖能看到的，隻有一種東西。
    “有問題？”他問。王順在旁邊，他不好問得太直接。
    常小霖沉吟，“有點不一樣。你也看得到，而且沒有要襲擊的意思。說不定……”
    南子辰看他。
    常小霖搖搖頭，“說不定隻是長得像而已。”
    但真的隻是長得像嗎？
    常小霖不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