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第十四章 進宮麵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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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不見,與謝玄好多話想說,隻是眼下並不是談天說地的好時候,保命才是最重要的。
“麻煩給我弄些蘇打水,越多越好,要快。”我鬆開謝玄衝進了洗漱間,對著水盆,食指探進喉嚨,強迫自己嘔吐。
沈逸在帶著我做野外生存訓練的時候,曾經教過我誤食毒果的自我急救措施,其中,洗胃是可以把危害降到最低的最佳手段。
我吐的一塌糊塗,就聽外麵有人弱弱的問了一句:“什麼是蘇打水?”
我緩了口氣:“清水也可以。”
很快,清水遞上,我喝了吐,喝了吐的反複幾次,吐得我全身虛脫無力,也實在沒什麼可吐得了,才善罷甘休。
正當我支持不住身體的重量即將跌倒的時候,謝玄很好的發揮了他作為男人應有的風度,穩穩地扶住了我。
“你沒事吧!”謝玄的兩隻眉毛幾乎糾在一起。
我望著盆中那顆黑亮的毒藥,雖然看似小了許多,但也由衷地欣慰:“還好你們古人喜歡把毒藥做成藥丸,否則我可就完蛋了。”
“毒藥?”謝玄的聲音陡然升高了180分貝:“他們給你吃毒藥?”
安撫過春姨和柳嫣姐姐,我把謝玄帶進房中,把我今晚被掠去所遭遇的一切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當然,被強吻吃豆腐的事我覺得有必要省略不說。
謝玄聽完麵色沉重,扶住椅背的手崩的青筋暴凸。
我猶豫了一下下,還是抱著試試看的態度問道:“你們的皇上一直都長那個樣子麼?”
謝玄奇怪的看著我,很嚴肅的問了句:“怎麼這麼問?前天我還見過皇上,並不覺得有何異樣,除了……”
說到這,他好像突然明白什麼的樣子:“不可能吧!”
我點點頭,我們都呆住不說話。
“敢確定麼?”半響,他終於迸出一句話。
我搖搖頭:“我需要再確認一下。”
“冉兒”他看著我的眼睛:“如果我告訴你皇上一個半月之前曾經遇刺生命垂危,幾天後卻奇跡好轉,但性情變了許多……”
“變得怎樣?”此時,我頓覺心跳加速,好像有什麼東西要破殼而出。
“變得更象一個皇帝了。皇上自小性情懦弱,處事優柔寡斷,例如,王皇後性情潑辣,皇上很是怕他,嚴重時簡直就是避如毒蠍。朝廷大事也幸好有我三叔謝安輔政,否則,晉朝或許早已改為他姓了。”
“那現在呢?”
“深沉,果斷,呃,暫時隻知道這麼多。”
我笑著補充道:“如果他真的是沈逸,那他一定還很霸道,無賴。”
他低著頭,深思良久,神情逐漸嚴肅起來:“冉兒,你吃的那種毒藥,我曾聽說過,是一種邊外異族專門用來控製傀儡的,每月十五定然發作,發作時如置身冰窟,需要極熱的物質相抵,終身無解,如果你今天沒有吐出來,那這一輩子恐怕都要受製於人了。”
“還好,還好”他獨自默默說道:“還好你沒事!可是接下來你打算如何?”
我一手支著下巴,想象著我與沈逸相認的激動時刻,微笑道:“既然如此,我們就將計就計。”
我們連夜製定了幾套方案,我困的要死,腦袋早已成了漿糊,再看謝玄,精神奕奕,方案製定的條理分明,有理有據的,厲害關係也逐一講解給我聽,沒想到,這顆呆木腦袋裝的有用東西還蠻多的嘛!
次日清晨,我剛進夢鄉,就被外麵吵吵鬧鬧的聲音驚醒,一問之下真是倍感驚訝,真不知道在這個沒有電視,沒有報紙網絡的時代,舞傾城的名號竟能一夜之間傳遍京城的大街小巷?實在是奇跡。
現在,無數高官富商擠在門外一擲千金的要求為其舞上一段。
門外人頭湧動,呼喊聲,叫板聲此起彼伏,閣主帶著一幹人在門口周旋攔截,有幾個滑頭的年輕人已經趁空鑽了進來,又被閣中幾個壯丁拿了出去。
這場麵真是要多熱鬧就有多熱鬧,要多壯觀有多壯觀。
我趴在窗口看熱鬧,謝玄在我身後唉聲歎氣。
閣主等眾兄弟姐妹終於抵不住強烈的攻勢,人群如遷徙的魚群魚貫而入,眼看就要衝進我的小屋,卻在一霎那停止了進軍,左右張望著亂做一團。
發生了什麼?
我狐疑的向外張望,就見門口跑進一隊身穿兵士衣服的人,整齊的排在院子兩側。
我向謝玄投了個詢問的眼神,相視無語,卻也猜出了緣由。
能這麼大排場的來這兒找一個舞技的莫非就是——
“非衣,玩了這些時日,也該跟爹爹回府了吧!”
高頭大馬之上,一個氣勢恢宏,一身將軍裝扮的中年男子威風凜凜的出現在大門口,俯瞰著四周,那姿態,似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
相信這就是魏大將軍吧,真沒想到我這個冒牌的義女麵子還挺大的,竟勞煩魏大將軍親自出馬相接。
謝玄在看見那人後旋身躲在了牆角,滿目憂心的看著我:“魏東延是那邊的人,暫且不宜讓他知道我與你相識,否則你難免遭猜忌。”
我衝他笑笑,偷偷說道:“明白。”說罷學起女人姿態,含蓄的向門外走去。
謝玄還是一副不放心的樣子:“此去凶險難測,切莫大意,凡事保命當先。”
我故作輕鬆地衝他眨眨眼睛:“知道了,真囉嗦!”
心裏卻是溫暖充實的。
我慢慢消化著這份心意,啟門而出,隻聽一陣抽氣聲,四下幾百顆腦袋齊刷刷的看向我。
自小就備受矚目,長大了又混跡在演藝圈,早就習慣了這樣的場麵,於是也沒半分的膽怯羞澀,很是自然的順著他們自發留出的小道中走向我那名義上的義父。
待走近,我施以一禮,恭恭敬敬道:“義父。”
“啊?舞傾城是魏將軍的義父?”驚呼四起,嘰嘰喳喳的議論不休。
一邊的閣主姐姐及春姨她們滿臉疑惑,我偷著向他們遞過一個眼色,閣主姐姐何等人物,一下便明白幾分,衝我來了個外人難以察覺的眼神回應。
一路浩浩蕩蕩,風光無限的被接進魏府,馬上便湧上幾名侍女伺候我沐浴梳妝。
隻是這種事嘛,還是不要麻煩人家比較好。
好說歹說的,費了好大的唇舌,終於在我強烈的堅持下退了所有侍女,並順手插上了門。
府中兩日,不過是學學禮儀,偶爾還得受魏大將軍關於惑君的教導,我也裝的謙卑恭敬,勤奮好學,看得出來魏大將軍很是滿意。
我也暗自得意,看來我得女相扮的挺成功,即便魏東延這般閱曆豐富之人,也沒看出破綻,實在是給我打足了氣。
終於等到了入宮的日子,我跟在魏東延的身後,心裏鼓蕩個不停,全身的每根神經似乎都繃緊著,我相信,哪怕是第一次舞台演出的時候都沒曾這麼緊張過。
與此同時,我不著痕跡的觀察著皇宮的每個地方的特點,走過的路也必須記住,這些對於我來說有益無害。
魏東延時不時的小聲囑咐兩句,就這樣,我們不緊不慢的來到了皇上住的偏殿——九重軒。
這九重軒據說也是皇上平時召見某位大臣議事的地方,也做書房之用。
魏東延乃朝中猛將之一,官居正二品,宮中哪個太監宮女的不哈腰巴結著?於是人還未走近大門,門口的小太監便遠遠地跑來打招呼:“呦,這不是魏大將軍麼?好些日子不見魏將軍入宮呢!奴才還真是想念得慌!”
魏東延單手而負,僵硬的臉上努力擠出一點柔和來:“孫公公,皇上可在裏麵?”
“在,今天不但皇上在,連太後和謝安謝丞相也在,奴才這就去通傳一聲!”
魏東延猶豫了一下下:“那有勞孫公公了。”
不一會兒,孫公公便滿臉堆笑的出來:“謝將軍,皇上有請。”
魏東延向我使了個眼色,抬頭挺胸的走進門去,我尾隨其後,心裏麵那個小鼓敲的越發猛烈了。
古代女子禮數之一就是含蓄矜持,例如此刻,我跪在殿中,明知眼前便是我一直想要見的人,卻也不能抬頭直視,更不必說好好打量一番,看個仔細了。
殿中四人,皇帝,太後,謝安,魏東延有一搭沒一搭的說些冠冕堂皇的客套話,然後很自然的把注意力轉到了我的身上。
“這不是那一舞傾城讓皇上大加讚賞的舞傾城麼?原來是魏卿的義女,魏卿真是好福氣!”太後端莊的坐在紅木雕花座椅上,微笑的看著我:“快平身罷!”
“謝太後”我站起身來,盡量忽略膝蓋的酸麻感,端的是一個大家閨秀的姿態,但畢竟不是真的大家閨秀,眼睛控製不住的瞟了出去。
這一瞟,正好瞟見皇上用他那和沈逸一樣的眼睛注視著我,心立馬漏去了半拍,眼神怎麼也收不回。
是他麼,是他麼?我的沈逸,他是認出我來了麼?
可是,他的姿態是那麼的雍容華貴,高高在上,似乎有一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孤傲。
他看我的眼神充斥著陌生,審視,或許還有別的意味。
一樣的臉,不一樣的感覺,並不似我的沈逸。
我收回眼神,默默的看著腳尖。
“抬起頭來”這聲音威嚴的,命令的,不容抗拒的。
我順從的抬起頭,再次迎上了他那顆如鷹般的雙眸。
皇上微微一笑,很自然的,看在我眼裏卻無非是一種蠱惑,這種蠱惑我從來都無法抗拒,即使眼前這人可能根本不是他,可是那一樣的臉還是迷惑了我,這情況,很不妙。
“既然魏卿肯把愛女獻上,那朕便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