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宮裏便就開始流傳出喬昭儀與人私通的流言。起初皇帝還是裝裝樣子稍作鎮曱壓的，可後來，皇帝便也就不管了，仍由流言四起。可憐的喬昭儀還不知發生了什麼，便就糊裏糊塗地被與一名男子捉奸在床，然後，在處刑的集市口，與那名男子一起，被處以絞刑。”
    “可真正可怕的還不止於此，皇帝簡直喪曱心曱病曱狂，隻為了一堆死的金子，竟不惜株曱連喬家九族！硬生生地給喬家安了個通敵賣曱國的罪名，就連那個可憐不到三歲的皇子商念金，也被劃歸在內……”
    歐文亞楠瞪大了眼睛，一隻手捂著嘴，驚愕道：“怎麼會？虎毒尚不食子，為何……”
    舒魚哈哈大笑起來，眼淚在麵上肆意橫流。他啞著嗓子喃喃道：“是啊，虎毒尚不食子，那個皇帝，竟然，竟然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不放過……”
    舒魚伸手抹了抹臉上的淚水，繼續道：“照顧那個皇子的一個小侍女，是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她知道了這件事，硬是求著自己的姑姑，連夜將小皇子送出了宮。小女孩兒帶著才三歲的小皇子四處流浪，很快，他們從宮裏帶出的盤纏就花完了，小女孩兒無奈之下，隻能將自己賣進花樓，做起來買賣皮肉的生意，那一年，小女孩兒才十五歲。”
    “小皇子八歲那年，已經懂事很多。花樓裏的小女孩兒已經長成一位漂亮的姑娘了。她是花樓裏的花魁，每天接待的客人尤其多，所以，就連花樓的媽媽都要讓她三分。於是，她便將一直安置在外麵的小皇子接到了自己身邊。”
    “男孩子十歲那年，那個已經長大的姑娘說，念金啊，你以後不要叫念金了，一點都不好聽。以後，你就叫魚兒好不好，像魚一樣，自曱由自在地在水裏遨遊，誰都奈何不了你。於是，男孩子接了姑娘的姓，從此有了與皇室再無瓜葛的名字：舒魚。”
    歐文亞楠聞言倒吸一口氣，站在那裏，愣怔了許久都不曾緩過神來。
    舒魚看著他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無聲地笑笑，接著道：“男孩子十五歲那年，姑娘已經二十四了，對於花樓裏的姑娘而言，她已不再年輕，也不再貌美。她接待的客人越來越少，媽媽對她的態度也越來越冷淡，甚至有幾次，媽媽都差點兒將笨手笨腳的舒魚打死……”
    舒魚流著淚，仿佛是在回憶什麼美好的事情一樣，麵上掛著無法掩飾的幸福微笑。
    “那個時候，他們已經沒有辦法再在花樓住下去，更有甚者，花樓的媽媽看中了我清秀的樣貌，要強行留下我做小倌兒。護著我的姑娘不肯，連夜帶我逃離了那個吃曱人不吐骨頭的花樓。就這樣，十五歲的時候，我跟二十四歲的姑娘再一次過起了流浪的日子……”
    “流淚的日子雖然苦，吃不飽穿不暖，可卻是我們過得最開心的一段時光。我清楚得記得那一日，我從狗的嘴裏搶下一塊雞腿曱兒，興衝衝地跑回去給她，然後對著月亮發誓，等我再長大一點，便就娶舒悅為妻，一生一世，永不相離。那時候，我們分著一隻幾乎隻剩骨頭的雞腿曱兒，心裏卻是無比的滿足……”
    歐文亞楠覺得自己聽不下去了，紅著眼眶搖頭道：“別說了，舒魚，別說了……”
    舒魚卻固執地笑道：“聽我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