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參見陛下，見過各位皇子。”歐文亞楠跪在皇帝的病榻前。
    “起來吧。”皇帝的聲音很無力。
    “謝陛下。”歐文亞楠站起來。
    “神醫，趕緊給父皇看病。”三皇子慕容程櫟焦急道。
    “是。”歐文亞楠走近皇帝的病榻，剛想伸出手象征性地給皇帝把脈，突然感覺皇帝身上一陣熟悉的味道。他一驚，往後退了一步。
    “怎麼了？”慕容程櫟問道。
    “沒，沒事。”歐文亞楠稍稍平定了一下跳動的心髒，鎮定道，“各位殿下，實不相瞞。草民想為陛下診治，還請各位殿外等候。”
    “這……好吧……”
    慕容程櫟想了想，最終還是邁開了步子，領著一眾人等退下出去，隻留下皇帝身邊近身服侍的一位公公。
    “公公，也請您殿外等候。”歐文亞楠恭敬一揖。
    “放肆！咱家可是伺候皇上的，寸步不離左右。”劉顯德怒瞪歐文亞楠，對他的態度很顯然不滿意。
    “劉顯德……你……出去吧……”皇帝有氣無力地說道。
    “皇上……”劉顯德叫了一聲，看到皇帝的手勢，最後也無奈地轉身出去了。
    歐文亞楠見人都出去了，也不點頭哈腰著了，徑自走到皇帝的病榻前審視著他。
    “哼，真是可笑。想不到年逾四十的皇帝陛下竟這般年輕俊美，這說出去還有誰會信。”歐文亞楠口氣頗為不善，帶著股輕蔑的味道在裏麵。
    “你！咳咳……咳咳……”皇帝氣得咳嗽了兩聲。
    歐文亞楠此刻也顧不上他是不是什麼病人，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惡狠狠道：“說！你身上為何會有我師父的味道！”
    那皇帝聽到“師父”兩個字，瞬間眼睛瞪得大大的。他望著歐文亞楠，忽地眼眶便紅了：“你……你認識他？”
    歐文亞楠望著皇帝的神情，驚得一下子鬆了手，心裏直感覺皇帝跟他師父的關係不會那麼簡單。
    “你，什麼意思？”歐文亞楠皺著眉頭，問著病榻上的人。
    “咳咳……咳咳……你……”皇帝似乎急切地有話想說，可又拚命捂住自己的左胸不斷地咳嗽著，眼中滿是淚水。
    歐文亞楠察覺到他的不對，趕緊問道：“你怎麼了？”
    皇帝捂著胸口，呻吟地吐出一個字：“疼。”
    歐文亞楠看著他難受的樣子，想到他有心疾，便猜到是心疾發作了。
    “真是麻煩！”
    歐文亞楠從藥箱裏拿出一粒藥丸，喂他吃下，然後幫他順了順氣，過了好一會兒皇帝才緩過來。
    歐文亞楠見皇帝眼睛睜著不停地流眼淚，終於也狠不下心來，語氣緩和道：“你身上為什麼會有我師父的氣息，你跟他是什麼關係？”
    能讓深藍的精靈在凡人身上留下氣息的，這個人定然跟龍嚴有些某種很深的羈絆。想到這裏，歐文亞楠不僅眼眸一暗，麵色深沉。
    “朕的嚴兒……是朕這一生，最愛的人……”皇帝緩緩地吐出了這幾個字，倒是讓一邊的歐文亞楠有種如雷劈中的感覺。
    歐文亞楠隻感覺心髒被人拿著刀狠狠地剜著，剜得鮮血淋淋。他雖然猜到過這種情況，可偏偏，從皇帝口中說出時，他還是忍不住地流淚了。而且，看著皇帝深情款款的樣子，歐文亞楠恨不得此刻便將這人殺死！
    歐文亞楠努力壓抑著自己內心的翻滾，雙手緊緊地捏住袖子藏於寬大的衣袍中，希望借此能平複心中不斷湧上來的怒氣與不甘。
    “那我師父呢？他現在在哪兒？”歐文亞楠盡量保持著聲線的平穩，隻一瞬間的事情，他便似乎在心裏下定了決心般。既然是師父願意的，那他隻能接受。
    皇帝隻是斜臥在病榻上，慘白著一張臉流著淚，搖搖頭不回答。
    歐文亞楠被他這樣的動作激怒了，當即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咆哮道：“搖頭是什麼意思！我問你！我師父在哪兒！你把我師父弄到哪兒去了！你快說！快告訴我！慕容殷！你說話啊！”
    大叫聲引來了殿外的一幹人。
    “來人呐！將這刁民給我拿下！”
    “是！”
    “放開我！放開我！慕容殷！慕容殷你說話！你說話呀！你把我師父怎麼了！你說話！你，你，慕容殷……我師父他……師父他……”歐文亞楠掙紮著聲音慢慢低下去，哽咽著。
    “還愣著幹什麼！帶下去！”
    “是！”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
    “放開他！你們都下去……”皇帝的聲音顯得很疲憊。
    “父皇……”三皇子慕容程櫟還想說什麼。
    “都下去！他留下……”皇帝厲聲道。
    眾人隻得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