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13章:橘色杜鵑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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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日的空氣,暖融融的環著人身上很舒服,烘得人心情也大為開朗起來。因為上午隻有兩節課,所以我們去食堂自然不用趁著人多擁擠的時候了。第二食堂最近推出的砂鍋聽說味道不錯,所以我們商議好了中午就去吃第二食堂。
    暖風繞指,第二食堂前的兩排香樟樹散著濃濃的春意,一陣陣樹木的香氣,讓我想到我第一次認識林風,竟然就在第二食堂門口。然而走了這麼長時間,我居然從來都沒想過這裏居然有這麼一層的紀念意義。
    或者是樟樹上的香味刺激著胃口吧,望著食堂師傅正做著的砂鍋,我竟破天荒地額外要了份七毛錢的米飯。林風見我這樣,也跟著要了七毛錢的飯。
    平常的時候,一份飯是五毛錢,可以舀上滿滿一瓢,碰到食量大的男生恐怕要六毛錢,而女生則一向是三毛錢或者是四毛錢。而今天,想象著平時六毛錢的飯量,我竟不覺得夠。然而,當七毛錢的飯送到我手上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做了什麼樣的蠢事。
    滿滿的飯,堆得和山一樣高,說是物超所值絲毫不為過。我到現在有時候還會在想,是不是那天的食堂師傅也受到春意的影響,所以打飯的時候才那樣不加吝嗇地給了我們那麼多。
    結果自然可想而知,我和林風嘻嘻哈哈地撐了半天,不要說米飯了,就連買來的砂鍋也沒有吃完。而飯後林風提議去學校的風行湖邊散步,我點頭同意了。
    這是他這段時間以來,第一次主動向我提出要求的,所以我不會拒絕。事實上,就算他今天哪怕提出任何過分要求的話,我都會拒絕的。這段時間看著他為我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我總覺得心中不是滋味。此時,我隻想幫他找回從前的林風。
    看得出此時的他非常高興,走在湖邊的時候,他輕輕地哼著小調,猶如第一次和我在一起時候的表現一樣。雖然彼此之間沒有多少語言上的交流,但那份快樂卻是真實存在的。
    風行湖邊的鵝卵石道路邊零散地鋪設著幾個椅子。雖說造型精致的椅子讓人一見就有要坐上去的衝動,但因為其無形中被標注為情侶專用椅的記號,所以我們從來沒感受過坐上去會是什麼感覺。而今天,他竟要我陪他一起坐坐。
    所有的和諧,因為他的“一起坐坐”,而被我徹底打破。對他的要求,我不忍拒絕。對坐在他身邊,感受著他身上的氣息,也是我心之所向的。然而,當真的和他坐在一起的時候,我卻如坐針氈。
    雖是中午,但或者是因為即將到來的運動會,整個校園裏往來的人也是不少的。此時,望著形形色色的人從我們身前經過的時候,我就總有種極不對勁的感覺。不過對這些,林風似乎並沒看在眼中。陽光下,可以看到現在的他是極為甜蜜的。
    迎著春風,林風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說,這才是真正的大學生活。在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臉上掛著的,是對他現在所擁有的生活的滿足感。風那樣吹動著他的臉,激得他額前的頭發也跟著輕輕抖動著。不過這樣的風,卻並不能摧毀他修理得整整齊齊的頭發。就如麵前的行人,絲毫沒讓他產生任何不適的感覺一樣。
    突然間,我覺得風中的他顯得格外的高大,然後發現,原來以為已經喪失了自信的他,並沒有那樣的軟弱。相反,對我們即將麵對的阻力,他早已知曉,卻始終未曾動搖過。而我,卻早在這春風中,左搖右擺了。
    原以為那樣的幸福已經重新回到我們的麵前,然而我卻給這樣的幸福賦予一種殘陽的顏色。之前的溫暖,隻不過是外力的催動,心中的那道牆壁,卻始終未曾動搖過。
    往來的人群讓我坐立不安。雖說他們並沒有朝我們這邊看過來,不過我總覺得,每個從我們身邊經過的人,其實都已經偷偷地看了我們。似乎他們的後腦勺,他們的後背都生著眼睛和嘴巴,然後看著我們說:看啊,這兩個人坐在情侶椅子上……
    我坐不住了,然後說我們走吧。至於為什麼要離開這張椅子,我沒有給於任何理由。不過我可以發誓,雖說坐在椅子上我是緊張不安的,心裏卻也是極為開心的。在我從椅子上站起來的那一刻,我已經找到了這種開心的感覺。
    我知道,其實坐在椅子上的那一刻,我的感覺和林風也是一樣的。隻不過不同的是,他可以完全不顧及周圍的種種阻力,而我卻在這樣的阻力下害怕了。腦子裏想著媽媽“主動去追求”的話,心裏的腳步卻在慢慢地向後退縮著。
    旭日下的春風,夾雜著陣陣的花草香氣,吹拂在身上的感覺很舒服。望著旁邊粉紅色的杜鵑花中盛開的一叢橘紅色的杜鵑,我不禁看了看身邊的林風一眼:他今天也是穿著一件橘紅色的外套,手中玻璃杯的顏色,也是橘紅色的。
    那個玻璃杯,是他之前感冒的時候我給他買的,本是用來裝橘子罐頭的,不過吃完罐頭之後他一直放在身上。之前每天看到他帶著這樣的罐頭瓶子,我都會感到格外的甜蜜。不過不知為何,今天他身上的顏色,卻讓我在甜蜜之餘,又多了幾分苦澀。
    我知道,我和他之間的這種感情,就如這深藏在一片粉紅之中的橘紅色杜鵑一樣,即便極力想要躲起來顧影自憐著,然而卻因為它的獨特,總無法逃過無數人的眼的。花叢中的那點橘紅,那樣的孤零和瘦弱,讓我忍不住心疼。
    他問我在想什麼,我心中一動,然後說我在看這花開的好漂亮,就和紅地毯一樣,不知道你奪了個110米欄或者鐵餅的獎牌時,走在紅地毯上會是什麼樣的情形。我想借著這個機會打開他心頭的心結,不過在這話說出口的時候,我卻覺得自己說的好客套。
    我以為我和他之間即便不能在一起,然而說出來的話也必是掏心的話。然而我卻不知道,心頭的那堵牆卻在這短短的時間裏,瘋長得如此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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