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替父報仇吳超母子遇害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11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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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人來為吳英友吊喪,除了趙旺兄花錢雇來斂屍的窮人外,吳英友家就隻有趙旺兄母子是活物了。吳英友的朋友很少,可是,他成名後卻救了許多落難的人,看來這些都是徒勞的,世態炎涼,人心冷漠啊。趙旺兄一夜之間蒼老了,她再也不到田地裏去了,她開始傳授吳超劍術了。趙旺兄疼愛兒子,可是,她明白,兒子過不了平凡人的生活了,這就是兒子的命,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她不能把不孝的惡名強加在兒子頭上。與其讓兒子痛苦的在人世間生活,還不如讓兒子痛快淋漓的手刃仇敵。她要把兒子打造成江湖上絕對的高手,沒有克星的劍客,他要完成丈夫未了的心願,丈夫和她融為一體了。
    吳超背負起複仇的包裹後,就再也不能和普通的孩子一樣有燦爛的童年了,練劍成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吳超是個聰敏的孩子,同時也是有故事的孩子,故此,他練劍時的專注勁是任何一個同齡的練劍者所無法比擬的,殺父大仇成了吳超向前奮進的最大動力,這就注定了吳超必將成為一名真正的劍手。
    對於奮鬥者而言,時間永遠是短暫的,轉眼間,吳超是位十七八歲的男子漢了。趙旺兄見兒子出落成一位相貌清秀的男兒,內心感受頗多。趙旺兄知道,十幾年來,母子倆的生活艱辛異常,自己沒能讓兒子過上平凡人的生活是她永遠的虧欠,可是,有什麼法子呢?兒子注定是位劍手,劍手天生就不是平凡人。
    吳超的劍術相當可以了,畢竟,他花了十幾年的時間鑽研父親留下來的這部劍法,加之他天生的稟賦,十七八歲的吳超已是本地區響當當的劍手了。
    趙旺兄沒有理由把兒子控製在家裏的,她已不是十幾年前的女孩了。趙旺兄開始帶著吳超在江湖上走動了。
    江湖上的事沒有對錯可分,弱肉強食是永恒的主題。某日,趙旺兄母子在一家客棧用餐時,十幾位彪形大漢突然闖了進來,逼著店老板交份子錢。店老板顯然害怕極了,一個勁哀求道:“好漢爺,小老兒手頭確實有點緊,能否少收幾兩,下次我一並補上。”大漢聞言,自然很不高興了,一起動手,掀翻好幾條桌子,罵道:“去你媽的,不交錢老子就砸店。”店主人見狀大急道:“好漢爺息怒,我交,我交。”急忙跑進內室捧出一件古董茶壺來,奉送到大漢麵前道:“這是本店的鎮店之寶,值幾兩銀子的,求好漢爺開恩,放我一馬。”一位大漢瞥眼茶壺冷笑道:“誰知這破玩意值幾個錢,廢話少說,拿現金來。”隨手將茶壺打落在地,摔個粉碎。店主人嚎啕大哭道:“我的天啊,這可咋活啊,我和你們拚了。”一頭撞向大漢。大漢抬起腿來就是一下子,冷笑道:“老不死的跟我玩狠的,弟兄們給我砸。”頓時,客棧被砸了個稀爛。客人見狀,紛紛離開了。趙旺兄母子倆實在看不下去了,捏碎手中的茶杯,斷喝道:“住手,光天化日之下,你們想造反嗎?”十幾位大漢見有人多管閑事,回頭仔細打量這二人,不由得大悅,其中一人道:“哎吆,你他媽是誰啊,狗拿耗子多管閑事,敢和老子叫板,想漢子想瘋了是咋的,過來,爺們陪你玩玩。”吳超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反手一個大耳瓜子,把個大漢打飛了出去。漢子兩眼一翻,不省人事。其餘人眾見狀,抄起家夥就要剁碎了趙旺兄母子。
    這十幾人哪裏會是吳超的對手,幾個照麵下來,七八位躺在地上動彈不得了,要不是吳超心情好,他們的小命就撂這了。趙旺兄扶起暈厥了的店老板,在他的“人中”穴上掐了幾下,店老板這才蘇醒了過來,嚎哭道:“天啊,沒有活路了。”趙旺兄問道:“老板,他們是什麼人,官府為何不管呢?”店老板哭訴道:“官爺,你是外地人吧,他們這些人誰惹得起?和官府沆瀣一氣,這日子沒法過了。”吳超冷笑道:“要我說就是你們這些人無能,幾個地痞,那來的神通,我就不信官府敢護他們?”店老板道:“官爺,你不了解內情,他們的大哥可是本地赫赫有名的劍手上官紅,就連官府都懼他三分,誰惹得起?”吳超見店老板如此懼怕上官紅,自然生氣了,就要痛責店老板。趙旺兄勸住兒子,跟店老板道:“老板,你不要怕,人是我們打得,自然會負責到底的,我們這就找上官紅去。”店老板巴不得如此呢,感激涕淋道:“恩人,但願老天保你們平安。”吳超冷笑一聲,跟著母親出了客棧。
    這期間趙旺兄告知吳超,其實,我們沒有理由埋怨店老板的,他是平凡人,也是弱小的人。在這個世界上,弱肉強食是永恒的法則,我們應當理解店老板的,他想活命,就得像狗一樣夾著尾巴乞討。雖然,吳超不能完全領會母親的用意,但是吳超知道,上官紅一定會來的,這就足夠了。上官紅是劍手,吳超也是劍手,劍手對決原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
    趙旺兄母子在客棧門口守候不多一會,就見一群大漢簇擁著一位年紀不過四十、身著華麗衣物的漢子氣勢洶洶趕來了。有位漢子氣呼呼指點道:“大哥,就是這兩人傷著我們的。”身著華麗衣服的漢子上下打量趙旺兄母子幾眼,冷笑道:“我當誰那路好漢,你倆啊,佩服、佩服。敢打我上官紅的兄弟,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我讓你們長點記心。”拔出長劍來,上前就給趙旺兄一下子。
    這可是趙旺兄母子意料之外的事,江湖人都知道,真正的劍手不會自失身份的。由此可見,上官紅就是個懂點劍術的痞子。趙旺兄沒有動,可是,上官紅的長劍掉地上了,再看上官紅執劍的右手,虎口開裂,鮮血直流。上官紅大驚失色,顧不得疼痛,抱頭鼠竄。趙旺兄開口道:“跑得快的先死。”一句話,上官紅等人邁不開步子了,撲通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苦苦哀求道:“小的們瞎了狗眼,得罪了太歲爺爺,開恩啊,請不要殺我們。”吳超冷笑道:“上官紅,你不是很牛氣嗎,起來,給我上上課。”上官紅哪敢強嘴,,扇著自己的大嘴巴子,拚命告饒道:“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宰相肚子能撐船,高抬貴手,給小人一條生路吧。”趙旺兄沉著臉問道:“這家客棧的老板還沒交份子錢呢,你不收了?”上官紅趕忙又給自個若幹個大耳刮子,賭咒發誓道:“姑奶奶,隻要您留我一命,我再也不收份子錢了,我發誓。”趙旺兄鄙夷的瞪了上官紅一眼,嗬斥道:“滾蛋,再要這樣欺負小商販,我剁碎了你。”上官紅連連應承道:“是、是、我滾蛋,這就滾蛋。”夾起尾巴跪爬著逃走了。
    上官紅等人逃掉後,躲在自家鋪子裏避難的小商販們陸續出來了,圍住趙旺兄母子,謝恩道:“好漢爺在上,請受我們一拜。”呼啦跪了一地。吳超冷笑道:“你們這些人太狡猾了,有危險了躲得比兔子都快,這會兒跑出來幹什麼?”趙旺兄連忙使眼色阻止了吳超,攙扶起麵前的商販道:“都起來吧,小兒無知,言語不周之處還望各位擔待。”商販們道:“哪能呢,其實小爺說的在理,我們的確是牆頭草,可這也是生活所迫,沒辦法,唉。”又都爭先恐後的邀請趙旺兄母子倆到他們鋪子裏歇腳,被張旺兄母子倆好言回絕了。
    其實,吳超發自肺腑瞧不起商販們,並不是因為商販們所從事的行業微賤,而是商販們的品行太不咋地了。在商販眼裏權錢壓倒一切,沒有權錢的人在商界就是行屍走肉,沒有任何的地位可言。故此,吳超極不情願同商販們打交道
    趙旺兄懂得兒子的心思,為使兒子不要對商販太有偏見了,她開導吳超道:“人世間沒有絕對的事情,人類為了在世間生存,必須適應各種環境。正所謂貓有貓道狗有狗道。唯利是圖原本就是商販們的生存法則,我們沒有權利指責人家的。”吳超覺得母親的話很刺耳,可又不知該如何反駁。說實話,吳超寧願去死也不會認同商販們的生存法則的,他知道自己存在於這個世間的目的。
    十幾年前殺死父親的那名劍手是他追尋的目標,也是他存活的目的。吳超在母親的陪同下行走江湖一年有餘,劍手倒是遇著不少,可是,白勝男好似從這世間蒸發了,沒有任何蛛絲馬跡可循,這讓趙旺兄母子沮喪極了。
    巧在這年暮春時節,江湖上的一件事引起趙旺兄母子的注意。中原武林界一位著名劍手別出心裁,在自己的誕生地舉辦了一場爭奪軒轅劍的武林盛會,邀請天下的劍手參加。在劍手的心目中,寶劍從來都是命根子,趙旺兄猜想,如若白勝男不死,定會參加這次盛會的。趙旺兄母子決定去碰碰運氣。
    然而,趙旺兄母子沒到盛會舉辦地就遇到麻煩了。一天夜裏,趙旺兄母子在各自房間裏休息,也不知什麼時候,有人在吳超的枕頭邊放了一封信,信中的大致內容是世交好友,江南第一劍手白勝男手書,三月中旬將拜訪尊駕。趙旺兄吃緊非常,心想:“白勝男如何得知我們來到這裏呢,難道他一直在監視我們?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們的處境可就危險了。”趙旺兄告誡吳超道:“近幾日,沒有特別的事就不要外出了,你的殺父仇人白勝男就要露麵了。”吳超悲喜交加,可悲的是父親喪生白勝男見劍下,十幾年了,大仇一直未報,父親在九泉之下如何安息,自己太不孝了。可喜的是白勝男就要出現了,殺父之仇有望得報,自己等著一天太久了。吳超告訴母親道:“娘,您就放心吧,我這幾日那也不去,就等白勝男。”
    趙旺兄母子在客棧苦練劍術,盡可能發覺劍術中的破綻,進而加以彌補。趙旺兄知道白勝男對他們的劍術熟悉得很,十幾年前白勝男殺死了丈夫,十幾年後白勝男殺死他們母子的可能性很大,因此,她絕對不敢有絲毫的大意。趙旺兄母子一邊琢磨白勝男的劍術,一邊等待白勝男的出現。
    然而日子一天天過去,白勝男並未出現,吳超著急了,問母親道:“白勝男是不騙我們呢,為何遲遲不到?”趙旺兄告訴兒子道:“白勝男是位了不起的劍手,我們千萬不可掉以輕心,他說來肯定會來的,我們耐心等待吧,這可是一場硬仗。”吳超道:“娘,我知道了。”
    又過幾日,突然來了位十八九歲的白衣女子,白衣女子直截了當的告訴趙旺兄道:“你們等的人不來了,所有那個人犯下的過錯由我來承擔,現在可以動手了嗎?”趙旺兄感到很意外,心想:“這位姑娘是誰,怎麼就知道白勝男不來了呢,她和白勝男是什麼關係?”趙旺兄問道:“姑娘,你是何人,咋就知道我們等的人不來了呢?”白衣女子回答道:“我是誰不重要,咋知道白勝男不來了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兒子如何報殺父之仇。如果你兒子殺了我,我保證你們的大仇能夠了結的。”吳超聽得這位女子話裏有話,開口問道:“姑娘,你把我們當成啥人了,所謂冤有頭債有主,我為何要殺你呢?”白衣女子冷笑道:“其實你們應該想得到,這是給你們機會,就你那三腳貓的功夫根本不是白勝男的對手,如何報的殺父之仇呢?如果你能殺了我,我保證能讓白勝男後悔一輩子,你也就報了大仇了。如果你殺不了我,算你小子倒黴,從此別提報仇的事,你敢嗎?”吳超聽得這女子如此奚落自己,很不高興,道:“小小年紀,你口氣挺大的,你以為你是誰,我憑啥聽你擺布?”白衣女子又是一陣冷笑,道:“我年紀雖小,可我有能力啊,不似你空心蘿卜一個,還想報什麼殺父之仇,笑掉人的大牙。”這句話可把吳超給激怒了,吳超跨前幾步,喝道:“死丫頭片子,再要胡言我剁爛你的臭嘴。”趙旺兄冷眼旁觀了一陣,見這位女子能說會道,三言兩語就把兒子激怒了,發自內心有點喜歡白衣女子了,趕忙勸阻兒子道:“超兒,咋的這樣沒有涵養呢,休得無禮。”又和女子道:“姑娘,你很聰明,用激將法引誘我兒子和你決鬥,可是這是不現實的。我也猜不出你是白勝男什麼人,不過有一點你必須清楚,白勝男與我們之間的仇恨是別人無法替代的,你回去轉告白勝男,就是找到天涯海角,我們絕不會放棄的。”
    白衣女子見狀,冷笑道:“我就知道,吳英友的妻兒沒有膽量和我過招的,你們就是一對軟骨頭。”這下可戳到吳超的軟肋了,吳超忍無可忍,衝著女子狠狠瞪眼,怒喝道:“既然你這麼想打,好,我奉陪。”摁劍就奔女子去了。白衣女子並不畏懼,伸手拔出腰間佩戴的金邊寶劍,同吳超鬥在一處。
    聽到女子如此挖苦自己,趙旺兄有點生氣,可她是有涵養的劍手,不會輕易動怒的。不過,這次她沒有阻止兒子,她想看看這位女子到底有何高明之處,她仔細關注著場上的變化。
    白衣女子使用的這路劍法很特別,和著她那美妙的身姿,任何人都有理由相信是仙女下凡了。作為對立一方,吳超的這套劍法就有點古板了,由此而論,吳超的劍術沒有女子精純。趙旺兄是真正的劍手,知道照這樣鬥下去,失敗的一方就是吳超了,為了兒子的安全,她順勢一劍,使招“投石問路”架開打鬥雙方,跟白衣女子道:“姑娘,你的劍術很好,我很喜歡,不過你總得告訴我名字吧,這種莫名其妙的爭鬥有意思嗎?”女子劍尖垂地,成天鵝姿勢站立,答道:“我說過這不重要,其實我很佩服你,你身上有許多的東西值得我學習。想當年,吳英友那麼沒有人情味,他既沒有權利,也沒有財富,充其量就是個使劍的莽漢罷了,並且他還不懂得哄女人開心,我就不明白了,你喜歡他什麼呢?”趙旺兄覺得極其好笑,心想:“你有多大年紀,愛情是什麼東西,你怎能知道。”故而微笑道:“姑娘,你這話問的好沒來由,其實,人世間的有些事說不清楚的。我隻知道我和吳英友的這段姻緣是上天的恩賜,吳英友是人世間最值得我去珍惜的男人這就足夠了。”白衣女子對視著趙旺兄的眼睛,好半天才道:“照你這麼說,喜歡一個人沒有什麼道理可講了。那好,我告訴你,我喜歡你的兒子,我想和他在一起。”這下,實出趙旺兄母子的意料,吳超非常吃驚的望著女子,滿麵通紅,欲言又止。趙旺兄笑道:“姑娘,你開什麼玩笑,既然喜歡,為什麼又要和他玩命呢?”白衣女子把寶劍收回劍鞘,整理一下衣衫,道:“我從來不說假話,我和他打鬥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要告訴他不要記恨白勝男了,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趙旺兄母子聞言,臉色驟變,趙旺兄板著臉道:“這恐怕很難,不殺白勝男,我們誓不罷休。姑娘,你到底和白勝男是什麼關係?”白衣少女歎口氣道:“你應該想到了,我姓白,叫蓮磬,是白勝男的女兒。”盡管趙旺兄母子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可還是同時驚問道:“什麼,你是白勝男的女兒,此話當真?”白蓮磬道:“千真萬確。”吳超手摁劍柄,就要上前動手,被趙旺兄攔住。
    趙旺兄告訴白蓮磬道:“冤有頭債有主,我們同白勝男的仇恨我不記在你的頭上,你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白蓮磬還要說什麼,被吳超打斷,吳超吼道:“聽到沒,走。”白蓮磬何曾受過這樣的冷遇,大羞,掉頭便走。
    白蓮磬走後,趙旺兄母子一合計,認為白勝男就在附近,他們決定主動出擊,找尋白勝男,以便早日報的大仇。於是,趙旺兄母子離開了客棧,四處打聽。
    可是,茫茫人海,找尋個把人哪有那麼容易啊,數日尋找,沒有任何收獲,不得已,他們決定參加爭奪軒轅劍的武林盛會。可是,屈指算來,盛會已經開場兩日了,也不知他們還能趕上末班車嗎,或者,白勝男能參加武林盛會嗎,他們的心中泛起了嘀咕。
    好在趙旺兄母子趕到時盛會還在舉辦,爭奪進行到第五天,趨於白熱化了。前來爭鬥的劍手為了擂台上懸掛的那把金光閃閃的軒轅劍都殺紅眼了。也許,他們中的許多人生平第一次見麵就要結束對方的生命了,僅僅為了那把冰冷的武器。在常人看來這是多麼荒唐的事,可是,劍手的世界裏寶劍比生命重要得多,得不到寶劍的劍手就是一具死屍。
    看到金光閃閃的軒轅劍,吳超心癢難耐,就要上台爭奪,被趙旺兄攔住了,趙旺兄一再向兒子表明他們來此地的目的是為了尋找仇人,別的以後再說。母子二人尋找了兩天,白勝男還是沒有出現。後來一位名叫張聞天的劍手奪得軒轅劍,這場死傷了幾十位劍手的盛會宣告結束了。
    萬般無奈下,趙旺兄母子隻得原路返回了,這天上午,他們剛好走到一個樹木茂密的湖泊邊時,就聽到有兵器交接的聲音。母子循聲望去,十八位壯漢圍住一人廝殺著。仔細辨認,趙旺兄母子認出被圍攻的青袍漢子就是奪得軒轅劍的張聞天。張聞天也就四十歲的樣子,虎背熊腰的,天生就是練劍的料。張聞天手持軒轅劍左攻右突,極力想要擺脫眾人的圍攻,可是談何容易。見此情形,趙旺兄母子猜個八九不離十,這十八人肯定是衝著軒轅劍來的。
    趙旺兄有個怪癖,不管什麼人,決鬥時人數相差不太多時她才看得過去,否則她就要多管閑事的。趙旺兄決定助張聞天一臂之力,對兒子道:“超兒,這十八人太欺負人了,我們幫張聞天一下吧。”吳超道:“娘,其實我也看不下去了,好吧,我們就幫他一把。”母子二人快似狸貓,幾個起落就到了爭鬥雙方切近。
    吳超大喝一聲道:“諸位,先不要打鬥,我有話說。”十八位漢子不約而同的跳出圈外,各持兵器,仔細打量來人。趙旺兄道:“諸位好漢,有什麼深仇大恨,犯得上這樣大動幹戈嗎,不妨說來聽聽。”一位黑衫漢子突然冷笑一聲道:“你誰呀,管得著嗎?”趙旺兄道:“這位好漢,話可不能這麼說,天下人觀天下事,我怎麼就不能管了呢?”張聞天換了幾口氣,接口道:“其實我們沒有仇恨,他們衝著軒轅劍來的,你還是不要管了吧。”趙旺兄微笑道:“原來如此,這可有點不公平,十八比一可不是劍手的所為啊。”另一位虯麵漢子搶白道:“公不公平有你屁事,知趣的滾蛋,想蹚渾水,來就是了,費什麼話。”回頭示意下同伴,連同趙旺兄母子一起攻擊了。
    十八位漢子可不白給,劍術了得,分守十八個方位,死死困住趙旺兄母子和張聞天。趙旺兄留心這十八位漢子的劍術,似乎認識,卻又想不起在那裏遇到過。她剛一分神,胖漢快似閃電,劍影一晃,已經劃著皮肉了。吳超眼疾手快,撲向胖漢,盡管被胖漢一腳擊中了肩胛骨,但胖漢也被推出幾步,這樣胖漢的長劍就不能刺中母親了。一下子,趙旺兄想起來了,這樣的場麵自己十幾年前經曆過了,隻是,那次解救自己的是吳英友,而這次是吳超,趙旺兄忍不住熱淚盈眶。
    十幾年前,十八位自稱是中山公座下十八守護神的漢子找到吳英友強取吳英友的黃龍寶劍,吳英友自然不能答應了,於是,十八位漢子圍攻了吳英友夫婦。後來,吳英友為了救護妻子被一漢子刺中左肋,幾乎喪命。一直以來,趙旺兄不知道自己在吳英友心中的分量,原本,吳英友就是個感情十分冷漠的人。那次事件後,趙旺兄明白了,在吳英友的心中,自己的分量顯然高過吳英友的生命。當時,趙旺兄顧不了許多,拚死保護吳英友,全然不顧及吳英友嗬斥她逃走的命令。幸運的是五位蒙麵人救了他們,不過,蒙麵人到底是誰,為什麼要救他們,至今趙旺兄都不知道。
    吳超救護母親的舉動勾起趙旺兄對丈夫的思念之情,趙旺兄眼含熱淚,催動長劍苦鬥十八位漢子,盡最大努力保護兒子。然而,十八比三的決鬥是不公平的,占有絕對優勢的十八位漢子短時間內解決不了戰鬥,可是他們勝利在望。
    趙旺兄母子及張聞天苦苦支撐了半個小時,怎麼努力都無法突圍,危險越來越近了。這時,趙旺兄悔之不及,其實,自己本不該卷入這場決鬥的,張聞天有危險,那是他自找的,如若他不爭奪軒轅劍的話,怎麼會有這樣的結果呢,趙旺兄其實不該憐憫這種私欲極強的人的。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晚了,趙旺兄母子除了玩命別無他法。
    事實上,倘若白蓮磬不出現的話,趙旺兄母子就死在這裏了。白蓮磬仍是上回那身打扮,腰間配著金邊寶劍,白蓮磬仔細觀察一陣,冷笑道:“吳大公子,你不是能耐嗎,怎麼被人家欺負成這個樣子了?”吳超聞言,生氣極了,但也沒有別的辦法可想,狠狠瞪了白蓮磬一眼。白蓮磬見了,繼續挖苦道:“吳大公子,你不用惱我,有能耐你把他們打發掉。要是我爹在這裏,漫說十八人,就是二十八人也一樣打發掉了,你們真的不行。”吳超大怒,嗬斥道:“走開,你個長舌婦。”白蓮磬喜笑顏開道:“你以為你是誰呀,讓我走開我就得走開,我偏不走,你能咋地?”吳超被氣得無言以對了。
    劍手對決,任何幹擾因素都是致命的,吳超這裏一分神,十八位漢子就得手了,其中一位瞅準時機,一劍刺中了吳超的左腿。頓時,吳超腿肚子一彎,單膝跪地。對於劍手而言這樣的姿勢可是會要命的,如若對手再補一劍,小命就沒了。這個時候,白蓮磬也慌了神,拔劍出招瘋也似的撲了上去,守住吳超顫聲問道:“傷的咋樣?”吳超賭氣不作理會,咬緊牙關支撐著站了起來,腿肚子上鮮血流了下來。看到吳超傷成這個樣子,白蓮磬悔之晚矣,實話說,自達白蓮磬認識吳超就動了感情,而且愛得那麼的糊裏糊塗。上次吳超給白蓮磬臉色,白蓮磬傷心極了,原本,白蓮磬是被父親捧在手心裏長大的,長這麼大沒人敢用那樣的語氣說她的,故此,白蓮磬發誓要報複吳超。這些天來,白蓮磬一直暗暗地跟隨著趙旺兄母子。
    當趙旺兄母子同十八位漢子交手後,白蓮磬自認為報複的機會來了,她要好好挖苦一下吳超。誰知,吳超因此負了傷,白蓮磬從來都不希望有人傷害吳超的。白蓮磬對這傷害吳超的漢子們充滿了仇恨,使出她們家的獨門暗器“梅花獨秀”,一甩手,以天女散花的手法打出。漢子沒有料到,十位中招了,這樣一來,形勢逆轉了。漢子們無心戀戰了,架起同伴逃走了。白蓮磬關心吳超的傷勢,拿出備用苫布就要替吳超包紮傷口。此時的吳超怒氣未消,一把搡開白蓮磬,道:“走開,不用你管。”
    任何一個女孩遇到這種尷尬事都會傷心的,當時,白蓮磬的淚水流下來了,一頭撲進趙旺兄的懷抱哭出了聲。見到白蓮磬如此光景,趙旺兄的內心也很傷感,倘若白蓮磬不是白勝男的女兒,自己定會動員兒子娶她為兒媳的,在白蓮磬的身上,趙旺兄看到了自己小時候的影子。趙旺兄撫摸著白蓮磬的長發安慰道:“姑娘,謝謝你救了我們,不要太傷心了,你走吧。”張聞天自然不知道這三人之間的關係了,隻覺得趙旺兄母子的舉動有點不盡人情,但是,這是可以理解的。他們是劍手,劍手向來不把感情放在第一位的,故而他沉默不語。白蓮磬大哭不已,向趙旺兄訴說道:“大娘,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我不想讓他受傷的,可是……。”泣不成聲。趙旺兄撫慰著白蓮磬,連連道:“我知道,我什麼都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可是…。。唉,姑娘,你還是走吧。”到了這種份上,白蓮磬還能怎樣,她收住淚水,深情的望眼吳超掩麵跑開了。
    望著白蓮磬的背影,趙旺兄很是失落,不由得長歎一聲,而後來到兒子切近替他包紮傷口。張聞天實在有點過意不去,拿出幾粒藥丸來,送到吳超麵前道:“小兄弟,這是我自配的療傷藥丸,你服了吧。”吳超也不客氣,簡單的說聲:“謝謝”接下了。張聞天沒有多廢話,回頭向趙旺兄點點頭,轉身離開了。
    趙旺兄攙扶著兒子來到一家客棧,暫時住下來讓吳超養傷。趙旺兄知道白勝男這時不會來了,白勝男是真正的劍手,是不會乘人之危的。在母親的精心護理下,吳超的傷勢恢複得很快,半個月後基本痊愈了。吳超很高興,張旺兄同樣也很高興,母子一合計,既然白勝男無心與他們比試劍術,說明他們的劍術與白勝男的劍術相差甚遠。因為,真正的劍手向來不屑同比自己弱小太多的劍手過招的。在劍手的心目中,力量懸殊的對抗沒有記憶的價值。趙旺兄是老江湖了,規矩還是懂的,故此,趙旺兄母子帶著沮喪的心情返程了,她要花更多的精力鑽研丈夫的劍術秘籍,無論如何她都要在有生之年報的殺夫之仇。
    可歎的是趙旺兄母子回到家鄉時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家鄉三百多戶居民被人殺死了大半,屍橫遍地,滿目蒼涼。趙旺兄從幸存者的口中得知,一個月前,十五位自稱是劍仙昭通的手下來到村子,聲稱要鏟除武林敗類吳英友的餘孽,逼問村民們有關趙旺兄母子的下落。老鄉們自然不知道趙旺兄母子的去向了,為了活命隻得苦苦哀求人家了。氣急敗壞的外來者失望之餘痛下殺手,幾乎殺光村裏的壯年,並且放下狠話來,一個月之內見不到趙旺兄母子,就要趕盡殺絕每一個接觸過趙旺兄母子的人。
    趙旺兄實在不知道丈夫如何得罪昭通了,以致昭通要以屠殺鄉親的方式來泄憤。同時,她也憤怒到了極致,心想:“天下哪有這種無恥的劍仙,此仇不報我誓不為人,昭通小兒我要活刮了你。”趙旺兄母子盡其所能安頓罷幸存者,便帶著熊熊燃燒的怒火趕奔巨劍山莊,趙旺兄母子要用昭通的人頭來祭奠家鄉的亡靈。
    在這之前,巨劍山莊的名號趙旺兄母子知道,而且也曉得巨劍山莊是當今武林界門人弟子最為眾多的派別之一,號稱武林第一山莊。巨劍山莊老莊主昭良更是位名震江湖的武學奇才,號稱武林劍術百科全書。可惜,一年前昭良去世了,其子昭通繼承了莊主之位。然而,誰能料到這位自稱劍仙的昭通莊主人品卻是如此惡劣呢?趙旺兄母子風餐露宿,日夜兼程,殺氣騰騰直奔巨劍山莊而去。
    趙旺兄母子這裏一出現,巨劍山莊的人就有行動了。這天,趙旺兄母子剛走進一家茶樓,就有四位劍手注意他們了。這四位劍手聚在一張桌子上吃茶,和趙旺兄母子正好打了個背麵。四位劍手瞅準時機,同時出手,四條劍影分取趙旺兄的四大要害。趙旺兄是老江湖了,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突然覺得身後惡風呼呼,大喝一聲:“小心,有人暗算。”一個縱撲,跨過茶桌,使招後彈絕技,踢出茶桌,砸向四位劍手。與此同時,吳超斜竄而出,一招蒼龍回首,進取四位劍手的咽喉。四位劍手不敢怠慢,紛紛使出絕技,堵住趙旺兄母子廝殺在一起。把個店家給嚇得屁滾尿流,一頭紮進內室,再不露頭,其他客人也都被嚇得抱頭鼠竄了。
    趙旺兄母子穩住陣腳後,趙旺兄喝問四位劍手道:“你們是什麼人,為何暗算我們?”其中一位劍手冷笑道:“巨劍山莊取你們小命的人,廢話少說,受死吧。”一聽是巨劍山莊的人,趙旺兄不想再費口舌,心想:“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殺吧。”加緊套路,要致四位劍手於死地。吳超一言不發,揮動長劍隻是一味的死拚,眼中的怒火都要噴發出來了。說實話,趙旺兄母子的這種做法大失真正劍手的身份,然而,他們確實憤怒到了極致,好幾百口子的血債就像一座大山壓得他們早就沒有理智可言了。
    四位劍手分守四個方位,使出他們的絕活“四位一體”奪命三十六式,和趙旺兄母子釜戰一起,一時半會難分勝負。五十幾個回合過去了,四位劍手使用聯合招式“四星捧月”的時候出了錯,一位劍手稍稍慢了半拍,這下可要了他們的命。趙旺兄抓住機會,一劍刺中了這位劍手的腹部。劍手痛苦的哼叫一聲,倒在血泊中。招式被破,其餘三位劍手慌了手腳,自然也就喪命了。吳超猶不解氣,把他們的屍體踢出了茶樓,這才和母親一道離開了。
    離開茶樓,趙旺兄母子格外小心,巨劍山莊的人盯上他們了,稍有不慎,就會有生命危險。又趕了兩天的路,這日,趙旺兄母子到了喬家集。喬家集是一個集貿市場,人來人往,比較熱鬧。這個時候,趙旺兄母子的警惕心就沒那麼高了,在一家衣鋪店,趙旺兄為兒子選了一件上衣。連日來,母子二人東奔西走,吳超的衣服破舊了。趙旺兄征求兒子的意見道:“超兒,你覺得這件衣服咋樣,你喜歡嗎?”不料,吳超一把搡開母親,驚叫道:“小心,娘,”一個魚躍,撲奔擺衣服的小販而去。一根銀針檫著趙旺兄的鼻子尖過去了,正好紮在趙旺兄手中的衣服上。趙旺兄知道有人暗算,順勢一劍,插向小販的脖頸。擺衣服的小販年紀不過三十,形似莊稼人,是個胖漢。這人身法特快,一個“毒蛇回穴”撲進人群,打聲呼哨。十五位拎劍的漢子分從十五家店鋪飛奔而出,困住趙旺兄母子砍殺了起來。這時的大街上亂的不成樣子了,哭爹喊娘聲此起彼伏,趕集的人倒了大黴,踐踏致傷者不計其數。
    十六位漢子劍術精湛,使出十六道劍影把趙旺兄母子團團圍困。趙旺兄母子背對背迎接十六位漢子的夾攻,盡管他們使出渾身解數仍然無法脫身。吳超的心頭很是著急,吳超邊打鬥邊問道:“你們也是巨劍山莊的人嗎?”十六人中的一位冷笑道:“算你小子識貨,拿命來。”加緊進攻。趙旺兄母子實在招架不住了,這才不得不昧著良心做事,使出江湖劍手所不齒的暗器功夫,趙旺兄冷不丁打出四枚銀針,分向四位漢子的要害。
    十六位大漢提防趙旺兄母子打暗器,四位受攻擊的漢子見四道銀光逼他們而來,迅速閃身,銀針打空。趙旺兄母子利用這個機會,衝出重圍飛奔而逃。十六位漢子自然不同意了,緊追不舍。
    趙旺兄母子一路奔逃,糊裏糊塗就上了一座山,可是趙旺兄母子愣住了,擺在他們麵前的是一個深不可測的懸崖,他們無路可逃了。而此時,十六位漢子趕到,十六位漢子冷笑道:“你們倒是逃啊。”趙旺兄母子還能說什麼,隻得以死相拚了,揮動寶劍再次和大漢苦鬥在一起。可是這場力量懸殊的比拚很快就有結果了,也就三十幾個回合,吳超中劍了,緊接著又中了人家一腳,被大漢踢下了懸崖。趙旺兄都瘋了,嚎啕道:“超兒,娘陪你來了。”飛身撲向懸崖,卻被一位大漢一劍柄打了回去,重重的摔在山石上,趙旺兄沒了知覺。
    盡管趙旺兄是位三十六歲的中年人了,可是,她那美貌的的臉頰仍然給她帶來了劫數。十六位大漢打暈趙旺兄後,見趙旺兄楚楚動人,動了淫亂之心,於是就在山上強暴了她,等的他們發泄完欲望之後,又用極其殘忍的手法割下趙旺兄的人頭帶回去領賞錢去了。至於被打下懸崖的吳超,十六位漢子取不到人頭,隻得自認倒黴,不作理會了。不過,他們放出消息,吳英友的妻兒已經喪命巨劍山莊新任莊主昭通手下,如有不服,來巨劍山莊理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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