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吳英有為爭功名喪命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5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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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裏是西部山區最為偏僻的一個小山村,村子後麵有一片樹林,樹林中生活著許多小動物。綿綿細雨下了一個多禮拜了,仍然沒有放晴的跡象。小動物們飽受雨水的洗禮,顯得格外精神。小動物們在這片由樹木組成的自由空間嬉戲,不受任何製度的約束,心情自然是舒暢的了。然而,這片樹林中間的一塊空地卻是小動物們的禁區。那裏,一位身著布衫的少年正自練習著他手中的長劍,雨水順著他的衣衫流成了線。
    父親給這位少年取名叫吳英友,可是父親並不喜歡他,父親從不過問吳英友的事。對此,吳英友習慣了,吳英友喜歡做的事隻有一件,那就是練劍,他擁有一把十分鋒利的長劍。吳英友在這裏練劍已有二十個年頭了,他今年二十四歲,從四歲開始他就練劍了。不過,今日卻是他在這裏最後一次練劍了,明天,他就要離開這裏,永遠不再回來了。
    吳英友把手中的長劍舞動的飛快,劍影罩住了人身,他一遍又一遍的練著,沒人知道這路劍法他重複了多少次。後來,他停了下來,用手撫摸著長劍,許久許久,直到他離開。第二天一大早,吳英友便離開了山村,帶著他的長劍,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裏。
    吳英友習慣了一個人生活,他幾乎沒有朋友,他平生的最愛就是手中的長劍,隻有握著長劍的時候他才覺得有勇氣和信心。這次,吳英友的目的地是在常山舉辦的武林盛會。
    五年一次的武林盛會是小販們牟利的黃金時間,沒人願意錯過大好機會的。小販們把擂台圍了個嚴嚴實實,叫賣之聲不絕於耳。吳英友秉性木訥,不喜歡熱鬧,故此,他選了一家較為僻靜的小旅館住了下來。隨著比武日期的臨近,各路豪傑越聚越多,住宿成了大問題。雖然吳英友落腳的這個小旅館條件不怎麼好,但是客人還是絡繹不絕。
    吳英友的內心煩躁至極,他呆坐在自己的的房間裏,時不時的摸弄著自己的長劍。就在他住進這家客棧的第五天,店主人突然造訪他了,一位胖墩墩的中年漢子滿臉堆笑,畢恭畢敬的來到吳英友麵前,小心翼翼的問道:“客官,小店您住得習慣嗎?”吳英友沒有回頭,冷冰冰答道:“還可以。”店主人自覺沒趣,可又不願意放棄努力,繼續試探道:“小店的條件差,您住不慣這也是合情合理的事,要不我給您另選一家?”吳英友白眼店主人,和衣倒在床鋪上小憩了。店主人自覺沒趣便帶著通紅的臉頰慢慢退出了房間。
    又過了一會兒,兩位衣著比較華麗的少年闖進了吳英友的房間,一位大約二十剛出頭的少年人直奔吳英友的床鋪而來,伸手就來抓吳英友的衣衫,看樣子要把吳英友扔到大街上去。店主人趕忙勸架道:“官爺,不要動粗,有話商量著來。”另一位少年人一把搡開店主人,罵道:“沒你的事,滾一邊去。老子長這麼大,從來都是說一不二,我想要的東西,誰敢和我搶?不長眼的貨,就他媽這麼一間破屋子,,敢和我們爭,你他媽不想活了。”店主人趕忙陪笑道:“是是,這都是小的辦事不周,您消消氣,待我勸勸這位官爺,請他挪出便是。”吳英友見這少年對他無禮,已經非常生氣了,又聞得店家要他挪出去,大怒,飛身躍起,照著店家的臉膛就是一巴掌,把店家打懵了。
    吳英友罵道:“我付了錢,憑什麼讓我搬,我打死你這不長眼的貨。”店主人捂著紅腫的臉膛,躲到一邊,再也不敢支聲了。少年人沒能抓住吳英友,這時已經揮起拳頭照著吳英友的麵門打來了,罵道:“老子叫你狂。”吳英友閃身讓過,一個衝天炮,照著少年人的下巴就過去了,就這樣,你來我往,動起手來。
    另一位少年卻沒有出手,冷冰冰的看著這二人打鬥。店主人躲在一邊,心裏叫苦道:“我的親娘唉,照這樣打下去還不把我的小店給砸了,這可如何是好?”戰戰兢兢不知如何是好。吳英友出拳的速度很快,少年人出拳的速度也不慢;吳英友出腿的力度很大,少年人出腿的力度也不小。吳英友好比發怒的金剛,少年人卻似動氣的羅漢,兩人打了個難解難分。另一位少年人看不下去了,叫道:“住手,不要打了。”店主人也壯著膽解勸道:“兩位好漢,高抬貴手,放小店一馬,都不要打了吧。”吳英友不去理會,少年人也不做理采,兩人繼續糾纏不清。另一位少年拎起一把被打碎的椅子砸向打鬥雙方,嗬斥道:“都給我住手。”吳英友怒不可遏,緊緊握著劍柄,死死盯著這兩位少年。少年人質問他的同伴道:“幹嘛阻止我?”另一位少年有千萬個阻止的理由,可是他沒有說,拉著他的同伴走出了房間。
    店主人試圖阻攔這兩個少年,可是,他終於還是放棄了。店主人的損失很大,他需要賠償,然而,他卻很弱小,在這個世界上,弱小者永遠得不到賠償,這是自然法則,所以他放棄了。吳英友把店主人攆出了房間,繼續過他的獨行俠生活。
    又過了一段時間,擂台賽開始了,擂台四周人山人海。小販們高興極了,賺大錢的機會來了。事實上小販們確實應該高興,有大把的錢可以轉了,這可是世間最幸福的事。有了錢,他們可以娶老婆,可以養孩子,可以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所有有錢的人都應該高興。吳英友高興了,成名的機會終於來了,他等待這一天等了太久了。
    擂台上爭鬥十分激烈,豪傑們走馬觀花、輪流表演著,有人受了傷,有人送了命。吳英友仔細觀察著所有的參賽者,他知道這夥人成不了名,他們出劍的速度太慢了。劍手對決,速度絕對是製勝的法寶。吳英友信心十足,他出劍的速度很快,他等待著劍手的出現。
    終於,一位白袍虯麵漢子登台了,這人打發掉了擂台上的幾個小醜,這人出劍的速度相當快。這人很有禮貌,其實,所有本領高強的人都很有禮貌的。這位漢子衝著四周施禮道:“在下羅網,請賜教。”吳英友想要登台,可是被一位黑衫少年搶了先。黑衫少年登台後,對著擂主深施一禮,二話不說就動起手來。羅網出劍的速度極快,劍上的力度也很大,台下的人幾乎分不出羅網的長劍握在那隻手裏。突然,台下的人驚呼了,一道血柱子噴了出來,濺了個滿堂彩,一個人應聲倒地。黑衫少年的寶劍仍然躺在劍鞘裏,他衝著台下又是一禮,很斯文的言語道:“在下張傑,請賜教。”
    吳英友不吃驚,他知道,真正的劍手,從來不給對手任何機會的。張傑是劍手,他不會給羅網任何機會,一劍斃命,張傑的劍法十分高妙。吳英友握緊了自己的劍柄,不過他沒有上台,他在等機會,劍手對決,衝動絕對是要命的弱點。
    又有一位少年登上了擂台,這位少年身法輕盈,落地無聲,引來台下觀眾的陣陣喝彩。吳英友知道,這位少年的輕功了得,他關注著這位少年的一舉一動。張傑和這少年對視一會,動了手,手指一顫,劍影已經罩住了少年。少年並不急於出手,他在等待,突然,少年人一個轉身,張傑的脖頸上留下了一道血影,硬挺挺倒了下去。少年人向著觀眾躬身施禮道:“在下趙曉亮,請賜教。”
    吳英友來到擂台下,順著梯子爬了上去,手指搭在劍柄上。吳英友做好了準備,趙曉亮同樣做好了準備。吳英友在等待,趙曉亮同樣在等待。台下有人等不及了,開始嚷嚷了:“喂,動手啊。在等什麼?”吳英友不去理會,平靜的心態是劍手必備的素質之一。趙曉亮理會了,他是要麵子的人,所以他出手了,風馳電閃。有人倒下了,趙曉亮剛一出手就倒下了。吳英友的手指仍然搭在劍柄上,吳英友施禮道:“在下吳英友,請賜教。”
    有人救了吳英友,這人是個女的,美若天仙的女孩。這位女孩把吳英友拉下了擂台。按理說,吳英友該生氣的,可是,他不能生氣。因為這個女孩是他的鄰居,並且救過他的命,所以他下了擂台,他沒有成名,也沒有喪命。吳英友跟著女孩離開了,想成名的人繼續在擂台上奮鬥著。
    吳英友跟著女孩來到一個僻靜的地方,女孩痛責吳英友道:“你就那麼想成名嗎?成名有什麼好,比性命都好嗎?”吳英友閉口不言,他不想解釋,在這位女孩麵前吳英友總是笨嘴笨舌的。女孩拉住吳英友道:“走,跟我回去,永遠不要來了。”吳英友不要回去,所以他沒有動地。女孩憤怒了,厲聲喝道:“就算為了我,你必須回去。”吳英友還是不動地,他是不會為了別人放棄自己理想的。女孩氣急敗壞了,狠狠揍了吳英友一記耳光,吼道:“你醒醒啊,咋的,想要急死我嗎?”吳英友樂了,笑的異常開心。吳英友告訴女子道:“我是劍手,沒有感情的,你不該在意一個沒有感情的人。你有選擇幸福的權利,可是,你不能選擇我,因為我太無情了。”
    女孩聽不進去,她喜歡這個鐵石心腸的人,達小就喜歡了。雖然家人極力反對她和吳英友交往,可是她就喜歡和吳英友在一塊,沒有原則的喜歡。現在,吳英友說出這樣無情的話來了,可她不傷心,她很坦然,她心中的吳英友就是這個樣子的。最後,女孩讓步了,不再堅持要吳英友回老家了,她要陪著吳英友在江湖路上行走。
    吳英友是位事業心很重的人,他想成名,就必須得成名。女孩勸住吳英友是一時的功績,可是,女孩女孩打消不了吳英友想成名的夢想,吳英友隨時都在尋找成名的機會。一天,吳英友偶爾得到消息,有人出高價買江湖上最有名氣的人武仙趙亮的項上人頭。吳英友的心動了,吳英友不是有錢的人,所以他必須掙錢。如果他殺死趙亮,錢便有了。趙亮是江湖上名頭最響的人物,殺死趙亮還怕不出名嗎?故此,吳英友想要接下這筆生意。
    可是,女孩幹預了吳英友的生活,這讓吳英友很為難。吳英友試圖拒絕女孩的感情,可是女孩卻不放棄,吳英友無法可想了。吳英友隻得接受這份執著的感情,他和女孩相處了。
    女孩把吳英友管得很緊,絕對不容許吳英友一個人在外麵走動。女孩的心很細,她知道吳英友不是安分守己的人,一個人在外麵會闖下大禍的,她必須保證吳英友的安全。不過,女孩容許吳英友練劍,女孩明白,劍在吳英友的心中有特殊的位置,任何人無權幹涉吳英友練習劍法的。
    女孩和吳英友相處一年有餘,吳英友的劍法大進,吳英友信心十足,成名的日子不遠了。可是,吳英友離不開女孩了,女孩有了自己的骨肉,吳英友必須負責到底,這是作為一名劍客的底線,吳英友寸步不離女孩左右。
    事實上,劍手的生活永遠不會平靜的,有人造訪吳英友了,四位真正的劍手。他們得到消息,吳英友手中有把寶劍,所以他們來了,他們不講理,出口就要吳英友的寶劍。也許,有能力的人都不講道理吧,吳英友同樣不講道理,同這四位劍手動了手。四位劍手在江湖上的名頭不小,他們出劍的姿勢很優美,容易讓人產生幻覺,他們不是在使劍,而是在繡花。
    吳英友仔細觀察四位劍手的每一個細節,吳英友有理由相信,自己有能力殺死他們,因為四位劍手的耐心不足。故此,吳英友還手了,一劍斃命,殺死了青衣劍手。其餘劍手膽怯了,出劍的手勢有了錯誤,所以他們的胸膛開了口子。
    女孩害怕極了,殺死江湖上知名的劍手要付出代價的,江湖上的劍手不會善罷甘休的。女孩主張搬家,就算為了他們的孩子。吳英友沒有理由拒絕的,畢竟,孩子是他們的一切。吳英友和女孩遷到一個十分偏僻的小山村住去了,在那裏吳英友給自己的孩子取名叫吳超。
    然而,江湖劍手注意吳英友了,吳英友殺死了四名知名劍手,這一消息在江湖上傳的沸沸揚揚,江湖劍手開始追尋吳英友的下落了。很快,江湖劍手便找到了吳英友的新住所,有人記恨吳英友了。
    遭人記恨的人壽命不長,吳英友開始和江湖人士打交道了。吳英友殺死了許多劍手,自己傷了許多次,好幾次危及生命。後來,還是女孩救了他,這位女孩就是吳英友的妻子趙旺兄,因為趙旺兄也是一名劍手了。
    原本,趙旺兄不喜歡練劍的,她是女孩,幾乎天下所有的女孩都不喜歡拚殺。可是,她最後還是練劍了,而且,成了真正的劍手。原因很簡單,她深愛自己的丈夫,丈夫成了她生命中的一部分。隻要丈夫喜歡做的事,趙旺兄強迫自己無條件接受,也許,這就是愛情的力量吧。何況,丈夫是劍手,隨時都有生命危險。故此,趙旺兄勤練劍法,成了一名劍手,並且不止一次救了自己的丈夫,在這個世界上,趙旺兄是位合格的妻子。不過,趙旺兄不認同丈夫的觀點,她主張兒子過平凡人的生活,她不希望兒子成為一名劍手,因為她極其疼愛自己的兒子。
    可是,劍手畢竟是劍手,吳英友期望自己的劍術一代代傳承下去,所以他偷偷教習兒子劍術了。吳英友的兒子吳超是位聰敏的孩子,同其他聰敏的孩子一樣喜歡新鮮事物,在父親的影響下他發憤圖強,勤練劍法了。
    命運極愛同強者開玩笑,自達吳英友殺死江湖劍手開始,幾乎所有的江湖人士都知道吳英友的大名了,而且,他們中的許多人都夢想著有朝一日殺死吳英友,成名是每個江湖人士的理想。
    他們中的許多人找到吳英友後,都提出了比試劍法的要求。吳英友沒有拒絕的理由,他是劍手,比試劍法本就是他生活中的一部分,所以他接受了挑戰,一次有一次的流血事件在吳英友的眼前發生,吳英友已經適應了結束他人生命的這種活法。但是,有一天,這樣的狀況卻逆轉了,一位白麵書生造訪吳英友了。
    這位白麵書生年紀尚輕,隻有十九歲,當然了,劍手的世界裏沒有年齡限製的,吳英友眼中的白麵書生是把極其鋒利的劍。一見麵,白麵書生就自報了家門,開門見山道:“在下柳城公子白勝男久仰吳大劍手的威名,如若賜教將感激涕淋。”深施一禮。吳英友笑臉相迎,身份對於劍手而言很重要。吳英友微笑道:“白兄客氣,吳某不才,有幸領教白兄的劍術,三生有幸,不知何時、何地?”白勝男道:“吳兄過謙了,白某自當客隨主便,吳兄選個地方吧。”吳英友道:“好,白兄果然是個痛快人,請。”轉身朝外走去。
    恰巧,吳英友的兒子領了小夥伴回家來玩,碰到了白勝男。雖然吳超隻有五歲的年紀,但是,他已經目睹了好幾場血腥大比拚,有一定的閱曆了。吳超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找父親的人隻有兩種,一種是同父親玩命的人,一種是求父親幫助的人。白麵書生的模樣,不似有難的人,故此,吳超判斷,這是同父親玩命的人。對於自己的父親,吳超很自信,父親不會被他人輕易打敗的。可是,母親有言在先,一旦發現父親同他人玩命,第一個告訴的人就是自己的母親。因而,吳超問父親道:“爹,你要出去嗎,這位叔叔是誰?”吳英友很不習慣有人幹預自己的私事,但是,他同樣不習慣對妻兒說假話,就這一點而言,他堪稱是位合格的丈夫,稱職的父親。吳英友告知吳超道:“我和這位叔叔比試一下劍法,一會就回來,好好陪你的夥伴,聽話。”吳超隻得答應道:“是。”因為,他是兒子,在這個世界上,兒子無權違背父親發出的命令的,這是千千萬萬個華夏兒女默認的事情。
    安排好小夥伴後,吳超跑到田地裏來了,他要告訴母親有關父親的動向。趙旺兄是位勤勞的母親,這日,她早早來到田間拔除雜草。如今的季節,野草長的格外茂盛,她得抓緊時間。趙旺兄不是缺錢的人,可是,趙旺兄就是喜歡在田間幹農活,發自骨子裏的喜歡。見了麵,吳超告訴母親道:“娘,我爹又和別人比試劍法去了。”趙旺兄聞言,有點生氣,追問道:“什麼時候,和什麼人?”吳超如實答道:“就剛才,和一個讀書的叔叔。”趙旺兄著急了,吩咐吳超道:“孩子,看著這些東西,我找你爹去。”言罷拿起自己的長劍匆忙離開了。
    一具冰冷的屍體擺在趙旺兄母子麵前了,是吳英友的。吳英友靜靜的躺在泥土地上,臉上的表情很安詳,唯有脖頸一點紅。趙旺兄沒有眼淚可以流了,她緊緊的抱著兒子,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吳超年紀尚小,不能理解母親口裏的死亡是啥意思,他隻知道,父親睡著了,再也不會醒來了,哪怕母親喊破了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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