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良人將行  62 序幕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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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裏頡頏看著尚槎的笑容在明明暗暗的燈火裏,絕望而柔情,心裏好像突然放下了什麼,也好像再也放不下什麼。
    百裏頡頏沒有再說話,隻是和尚槎繼續喝酒,這次尚槎的酒量似乎好了很多,但還是沒有能超過百裏頡頏。盡管覺得自己這樣是趁人之危,但是沒醉的百裏頡頏終於還是對眼睛都睜不開的尚槎湊了上去,輕輕的吻住了他。咬住被酒染上了深紅的唇,舌尖向著更深的地方試探,帶著小心翼翼的按捺。
    極其短暫的配合之後是尚槎憤怒的擰住了百裏頡頏的手腕,喝醉之後的尚槎力氣很大——上次他醉酒之後對於燕祉祾的不軌之舉就是明證,尚槎眯著眼睛,聲音不大卻冰冷,“滾。”
    “你對我非要絕情至此?”百裏頡頏吃痛的掙紮了一下手腕,“不過若是因為親了你一下就扭斷手,想想還算劃得來。”
    聞言之後的尚槎趕快鬆開了百裏頡頏的腕子,百裏頡頏也有一雙很美的手,他目前主要用它們來彈琴。那雪白的脈處如今被按出了血紅的兩道指印,顯得很是紮眼。
    “對不起,”尚槎搖搖晃晃的道歉,估摸了半天說辭,“不過你也不該這樣……呃,呃,輕薄於我。”
    “我隻是想表達一下我的心思,”百裏頡頏很是平淡的回道,“你當我是趁人之危也好,小人所為也好,我不在乎。你要是今天不喝醉,我哪裏會有這種機會。”
    “那我以後就戒了,撐死淺酌,”尚槎回答的倒是幹脆利落,“百裏頡頏,今天這件事,你就當它沒有發生過,好不好——我們還是朋友,也可以變成兄弟,但是那種關係,永遠,不,可,能。我不可能背叛燕祉祾,我也隻會喜歡他一個。”
    “好,”百裏頡頏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對不起。我決不再會如此,但是我對你的心思,還是我自己的事情,你管不著。”
    最後百裏頡頏果然沒有再越過雷池半步,任由最後尚槎四仰八叉的醉臥望陽塔,他始終含著笑看著他,肌膚都不曾碰觸一寸。
    當晚燕祉祾的狀況和尚槎差不多,明明是做新郎官的人了,卻把自己喝的酩酊大醉、不省人事,最後在洞房花燭夜的時候自己一個人昏昏睡去,全然不知道自己究竟往宮裏領來了哪家的姑娘——甚至不確定自己揭沒揭新娘子的蓋頭。
    第二日早上是新進門的人兒依次去奉茶——燕祉祾沒有正室,所以她們不必再去叩見大房,隻需要去毓函宮裏給皇後娘娘傅瑾請那一個安再捧上一杯茶就可以了。
    皇後娘娘還算是笑臉盈盈的接受了一杯又一杯的孝順茶,對著那些女子囑咐了幾句,含沙射影的說道九皇子燕祉祾生性有些冷淡,可能不太懂得風月之事,不近女色,叫這些人莫要覺得受了委屈,務必要三從四德。女人們自然是唯唯諾諾的悉聽教誨,然後又三三兩兩的回到洛塵宮。
    英雄氣短,馬瘦毛長。兒女情長的事情雖然很是重要,但是並不能成為生活的全部。作為皇子的燕祉祾,作為史官修撰的尚槎以及作為質子的百裏頡頏,每個人都要有自己的日常事宜,更遑論他人。
    自從燕祉祾巡查南疆回來之後,皇帝陛下的身體似乎沒有往日那般硬朗了,明眼人都知道這是江河日下的初現端倪,覺得皇上大約快要有立儲君的動作了。
    在這裏還是要交待一番當今聖上的所有子女,事情都到了這裏,顯然是得先弄清楚一下最基本的人物。
    皇帝陛下共有十一個兒子——長皇子燕祉礽死於土涸之咒的巫蠱事件,毒酒賜死;二皇子燕祉禕在征戰黎國時,兵敗自殺;三皇子燕祉禊封熙王;四皇子燕祉禫也是死於征戰黎國之時,殉國;五皇子燕祉祿封魯王;六皇子燕祉祺早夭;七皇子燕祉祧尚未封王,居韶和宮;八皇子燕祉祜封安王,用皇帝陛下自己的話來說,這孩子“天資駑鈍”;九皇子燕祉祾尚未封王,居洛塵宮;十皇子燕祉祐在生母蘭妃出事之後不久就去世了;最小的皇子燕祉禖即將成年,生母眉妃,仍居風漪園。
    皇帝陛下還有四個女兒,長公主燕若嫿和二公主燕若馨都早早夭折,現存的兩個公主裏,最大的長樂公主燕若寧嫁給了尚桅,年紀稍小的、蘭妃的另一個孩子安樂公主燕若伊,因為不受寵愛,被遠嫁去了其他的蕞爾小國算是和親。
    如此一來這局勢看得分明,大約能夠繼承大寶的人裏,不過是五個皇子。年紀最長的是三皇子燕祉禊,年紀最小的則是十一皇子燕祉禖,老實來說燕祉禖和那四個皇兄相比並不足以相提並論,而況作為眉妃娘家的尚家人,其實也並沒有認為燕祉禖能夠被立為太子。
    通過尚漣把尚瑤碧塞給熙王燕祉禊作側妃這一點來看,外加上尚桅是燕祉禊的伴讀,很明顯能感到尚家的寶押給了燕祉禊。
    不光是因為所謂的“國賴長君”的理論,關鍵是燕祉禊的文才武略也的確值得人翹首以待,燕祉禊的母妃的娘家人各個也都是職位不低,多在六部有要職。
    尤其是既身為駙馬同時又調職去了工部的尚桅更是成了一大助力,為官也不過是數年的光陰,居然已經平步青雲的做到了工部侍郎的位置上,官居三品。
    其實尚家人做官的仕途都還算順利,如果不算尚沁和尚槎的話——連尚瀾都是從四品的國子監祭酒備受尊敬,和尚槎同榜的尚桴是吏部的五品郎中頗有實權,唯獨這對叔侄,尚沁是翰林院裏雷打不動的五品學士,尚槎跟在他的後麵當一個從六品的史官修撰,兩個人偏偏還都安貧樂道的互相調侃,彼此很是清雅。
    “尚家真的打算賭這一把?”尚沁抱著一壺太平猴魁問尚槎,“不怕血本無歸?”
    “這是爹和大哥的意思,和我沒關係,”尚槎搖頭晃腦的回答道,“反正我不參與。”
    “那不可能,”尚沁擺了擺手,善意的提醒道,“隻是時間早晚的事情,馬上就到了,你別這種置身事外的德性——我也不是什麼好人,如果當年我要是不管不問,不一定能活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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