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良人初成 27 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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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了好大勁,燕璵瑄才給尚沁喂完了藥,這活計簡直比繡花還要難。
喝完藥的尚沁在昏迷中還不忘喃喃著“商炳陽”的名字,當然間或還有一兩句對於燕璵瑄的致謝。喂完藥的燕璵瑄簡單的吃了一點東西之後,就這麼一直守在床邊,一會兒睡一會兒醒的,也不知道日子。
更不知道時候的尚沁的意識漸漸複蘇,但是那雙眼睛卻是努力了很久才完全睜開,結果正撞入眼中的便是燕璵瑄的那張正在打著瞌睡的臉,尚沁也沒有驚訝什麼,隻是啞著嗓子的說了一句,“謝謝。”
聽到尚沁聲音的燕璵瑄像打了雞血一樣的猛然驚醒,“醒了?你餓不餓?”
看到尚沁微微點頭的燕璵瑄吩咐下人道,“把粥拿來。”
見尚沁掙紮著要起身,燕璵瑄把他又輕輕的按了回去,不容爭辯的說道,“我喂你。”
燕璵瑄扶起來尚沁的半個身子,接著把粥碗端在了手裏,像哄小孩兒一樣的說道,“你喜歡的荷葉粥,我叫人放了很多糖的,乖,喝一點,好不好?”
尚沁聞言後點了點頭,聽話的喝完了一整碗粥,接著又吃了一點赤糖蘋果,然後又躺了下去,“燕璵瑄,其實你沒必要對我這麼好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
“我知道啊,可是我願意啊,”燕璵瑄用濕布巾擦了擦手,“如果我對你好,而且你並不因此不舒服,那我的目的就達到了。”
“還說我傻,你才是笨蛋一個,”尚沁含著三分笑說道,“軒王爺真是癡情種子,也對,‘古今癡男女,誰能過情關’?”
“我們兩個不要互相吹捧了,”燕璵瑄說道,“打住打住!”
“阿嚏!”尚沁掩麵打了一個噴嚏,接著摸索著要去捂著自己的下身,“麻了……”
燕璵瑄急忙道,“哪裏?我給你揉揉。”
“不必不必,我自己來就好,”尚沁搖搖頭,“不爭氣啊不爭氣,我打一個噴嚏尚且都要麻一雙膝蓋;所以我有了一個所愛的人,才會醉掉一生。”
“不要和我提他,你就是為了氣我是不是,”一直是笑模樣的軒王爺佯怒道,“先不提他,好不好,商炳陽會好好的,會的。”
“‘恩德相結者,謂之知己;腹心相照者,謂之知心;聲氣相求者,謂之知音,總來叫做相知’,燕璵瑄啊,其實我們原本做知己挺不錯的,別的就先別說了。”尚沁自說自話似的說道。
“不要,我不要和你做知己。”燕璵瑄搖搖頭,“永遠都不要。尚沁,這輩子就算了,下輩子吧,來生,喜歡我,好不好?”
“太遠了太遠了,這可說不好。”尚沁打了一個哈欠,懶懶的回答道,“誰能說得準下輩子的事情呢?到時候能不能遇見還是個問題,現在承諾那麼早幹什麼,再議,再議。”
“那你睡吧,有事再找我。想要什麼,吩咐下人就是了。”燕璵瑄起身離開了那間臥房,也沒有聽見尚沁那聲小的像蚊子哼哼一樣的道歉。
幾乎同時,毓函宮也是一團亂麻,傅瑾焦急的守著兩個孩子,因為一回到毓函宮之後,尚槎也暈了過去。
傅瑾心想這兩個孩子居然在錦隆宮門前跪了一天一夜,實在是受了不少苦。不過禦醫診斷一番之後確信兩個孩子沒有大礙,歇足了精神之後吃些東西就沒事了。
先後醒來的燕祉祾和尚槎倒是不約而同的問候起了對方,得知有三個月的時間不能走出毓函宮的大門這個消息,燕祉祾表現得很平靜,尚槎也沒有太多的感覺。
兩個少年就這麼在皇後的寢殿裏安心讀書習字,除了沒有夫子,一切日程照常,閑下來的時候尚槎還會向毓函宮的侍衛討教幾招,習武健體,燕祉祾沒有他那麼好動,但是一些保命的粗淺功夫還是有的。
皇後娘娘對尚槎也很不錯,當他是半個兒子一樣的好好照顧,三個月的禁足時間很快就要結束了,一晃而過了的大幾十天,對於出征的軍隊而言,他們已然開赴到黎國的邊疆。
商炳陽老老實實的給皇上寫著軍情的奏章,然後不忘也給尚沁寫上隻言片語的彙報平安的信件,尚沁把收到的每一封信都好好的收著,然後數天熬日子的等著商炳陽凱旋。
得知尚槎被從毓函宮裏放出來的當天,尚沁便跑來拉著他陪自己去寺裏上香。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尚槎揉著被拽紅的耳朵,疑惑道,“二叔你什麼時候成了善男信女啦?三個月的時間吧,你變化還真大。”
“就你廢話多,快走啦。”尚沁拖著尚槎快步走向城外的一座寺廟,“我聽說這家寺廟香火旺盛,求簽很靈的。”
“二叔你真煩……”尚槎盯著那個寫了“落霞寺”三個大字的鎏金匾額,實在是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趨之若鶩的來這裏許願。
尚沁毫不猶豫的向寺裏的功德箱中虔誠而小心的投了一張百兩的銀票,然後取了點燃的檀香,拉著尚槎跪拜在菩薩的麵前,認認真真的說道,“救苦救難的觀音大士在上,弟子尚沁在此立誓,隻要商炳陽此次征戰能夠平安歸來,不,隻要他能夠活著回來,弟子之餘生,再也不碰一粒糖屑。”
大概當時聽見這句話的所有人,除了尚槎之外可能都要捧腹大笑,這算什麼賭咒發誓?但是對於尚沁這種可以不吃飯也不能不吃甜的人,這樣的承諾,其實已經很重了。
寺裏的僧人問尚沁要不要順便搖一個簽,尚沁猶猶豫豫了半晌之後婉拒道,“還是……不要了吧,萬一是個下簽,心裏還要堵得慌。”
後來的事實證明,尚沁沒要簽是個再正確不過的決定,因為他如果拿了那個簽筒,要出來的肯定是下下簽,因為尚沁的手氣古怪得很,但凡搖色子從來都是三個一點,想必抽簽的道理也差不多。
尚槎不不明所以,也就跟著尚沁說了一些保佑商炳陽的吉利話,然後便和自己的叔叔一起離開了落霞寺。
隻是這一次離開之後,他們便再也不曾踏進去過。光陰總是不饒人,以至於尚家下一代中最大的孩子尚桅,都已經考過了殿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