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良人初成 26 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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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偏偏天不遂人願,皇上並沒有答應自己胞弟殷殷切切的請求,相反還把燕璵瑄大罵一頓之後攆出了錦隆宮,還警告他禁足一個月,外加罰俸半年。
忍氣吞聲的從錦隆宮走出來的燕璵瑄抱歉的走到了尚沁麵前,“對不起。”
“錯又不在你,”尚沁搖搖頭,“皇上是不是還罰你了?你快回去吧。”
燕璵瑄咬了咬嘴唇,如實的說出了皇上的處罰,接著也跪倒在了尚沁旁邊,“既然他不答應,那我也在這裏陪你好了,反正是‘禁足’嘛,我在這裏呆著不動,道理也一樣。”
“這我管不著,”尚沁不再理他,“隨你。”
兩個大人說話雲遮霧罩,尚槎悄悄地問燕祉祾,“軒王爺對我二叔很上心啊,該不會是……”
“皇叔喜歡學士大人,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就像學士大人心心念念不忘那位京衛指揮使一樣,沒什麼好稀奇的。”燕祉祾解釋道。
“哦,難怪王爺剛才的情話說的這麼傷心,難怪二叔居然呆著這裏跪了這麼久,”尚槎突然問道,“那如果我死了,殿下你會不會心疼啊。”
“你死一下試試不就知道了,”燕祉祾先是溫和的說道,接著麵露凶光,“不過,你敢給我死一個試試?”
“我就知道殿下舍不得我。”知道了答案的尚槎嘿嘿一笑,然後傻傻的噤了聲。
苦情戲和苦肉計都離不開天公作美,所以是夜很配合的從天上下起了瓢潑大雨。雨滴豆大,砸在地上嘩嘩作響,但是宮門前的四個大小不一的人卻紋絲不動的跪在殿前。
於心不忍的皇帝說道,“去給他們撐個傘。”
尚沁借著嘈雜的雨聲呼喊著心裏的憤怒,毫不避諱,“燕璵珣,你放過商炳陽好不好,如果可以,你把我剮了都不要緊,隻要你肯放過他……”
撐傘的太監聽到了這句話之後,自然沒敢全部複述,隻說尚沁跪求皇上,就算是把他千刀萬剮,也不要傷了商大人。
了解尚沁的燕璵瑄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都快被紮穿了的難受;熟悉尚沁的皇帝陛下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錦隆宮裏的新擺上的茶壺茶碗又遭了殃,“尚沁你這個混蛋,到底是想幹什麼!”
那場雨真的整整下了一夜,第二天一早的時候,地麵上還是濕漉漉的積水,明顯能看出來昨日的雨勢。
接著,在第一縷晨曦才普照大地的時候,燕祉祾晃了幾晃便摔在了眼疾手快的尚槎的臂彎裏。
尚槎對著管事的太監呼喊道,“九皇子昏倒了!”
這句話很快傳到了皇帝陛下的耳朵裏,皇帝當機立斷,“把這兩個小孩都給我弄到毓函宮裏麵去!趕緊宣太醫給他們看看,然後禁足三個月!”
侍衛們才抱走兩個小家夥沒多久,緊隨其後倒下的便是這次長跪的活動的發起人尚沁。
幹脆的很多的軒王爺燕璵瑄就直接對著宮門大喝,“皇上!出人命啦!尚沁要死了!”
皇帝陛下一開始覺得自己的弟弟是在誇大其實,但是等他真正見到尚沁那張慘白如紙的小臉兒的時候,一下子心軟的不得了,連忙把尚沁“請”進了自己的寢殿。
被放在了一張木榻上的尚沁,閉著眼睛的樣子顯得很安靜——甚至有些安詳。濃密的眉毛看不到平日那種向上揚起的風采,長而微卷的睫毛少了顫動,像朝露一樣清澈的眼睛此時被遮蓋,如同玫瑰瓣一樣嬌嫩的嘴唇失了血色,變成了淡淡的粉白,隻有被雨水洗過的皮膚,白皙透亮依舊。
也跪了不短時間的燕璵瑄疲憊的偎在一張團椅裏,靜靜的等著禦醫的到來,臉上的顏色雖然沒變,急的手心卻是隱隱冒汗。
步履急促的禦醫趕來之後,把脈之後說尚沁是由於水米未進又急火攻心,外加上新傷才愈,身體還很虛弱,所以昏死了過去。如此一番折騰,舊傷又要犯疼了,而且傷了胃口,以後飲食方麵要多加注意,再不能不正經吃飯,更不能沾一滴酒。
把這一切謹記在心的燕璵瑄連連道謝,太醫也為他把了脈,說軒王爺沒有大事,少進些食物再好好睡一覺便沒事了。
接過禦醫的方子之後的燕璵瑄一把抄起來尚沁就要走出錦隆宮,皇帝見到他這幅樣子之後嚇了一跳,“皇弟,你這是要幹什麼!”
眼睛裏布著血絲的燕璵瑄輕聲說道,“臣弟不願意給皇兄添麻煩,倘若尚沁一時夢囈再有失言,皇兄一怒之下斬了他怎麼辦?況且這裏是您的寢宮,如此是非之地,臣下原本就不該涉足,還是離開的好。”
“連你也……”皇帝陛下歎氣道,“皇弟,連你也如此對朕?朕不是有意苛責尚沁,隻是這軍國大事……”
“軍國大事不是兒戲,皇上英明,”燕璵瑄冷冷的說道,“所以皇上就可以罔顧與尚沁多年情誼,忍心如此對他?難道他說的有錯嗎?臣弟覺得,皇上您心裏其實最為清楚。”
“燕璵瑄!你不要和外人一起來和朕對立,若進諫之人不是尚沁,換了任何一個臣工,朕都絕不會讓他活到現在!”皇帝陛下厲聲說道,“朕已經很給他麵子了,並且,朕也不會追究此事,你帶著他走吧。”
“皇上雅量,臣弟告退。”說罷,燕璵瑄便大步流星的離開了錦隆宮。
燕璵瑄帶著尚沁回了軒王府,把尚沁擱在了自己的床上,拿方子遞給下人去煎藥,然後自己喝了幾杯茶之後就坐在床邊守著尚沁。
此時的燕璵瑄雖然有掩飾不住的疲憊,但是神色十分專注,連兩道濃眉也泛起了柔柔的漣漪,好像帶著笑意,彎如弦月。漆黑的眼珠深邃的凝望著尚沁的睡臉,薄薄的唇緊緊抿著,正輕輕的握著尚沁的一隻冰涼的手。
“傻不傻,明明知道聖意難違,還去惹他,跪了這麼久,真委屈你了,”燕璵瑄把尚沁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臉頰上摩挲,“皇上沒有回心轉意不說,你這傻瓜還傷了身子。”
不一會兒藥端來了,燕璵瑄先嚐了一口之後便吩咐人去取新蜜,“這麼苦他怎麼喝?尚沁的嘴最刁了,就喜歡甜東西。”
調好了蜜的藥汁很快呈了上來,燕璵瑄把尚沁的頭稍稍抬起,然後用小匙慢慢的向他的口中滴進去藥汁,還不停的用素錦帕子為他擦拭著嘴角,那耐心的樣子就像是一幅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