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良人方遇 18 土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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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沁的一番話著實令燕璵珣感到光火,直接大喝“大膽逆賊!”
“你看,著急了吧,我說我不說,你非要我說,我說了你又著急。”尚沁翻了個白眼,“你愛怎麼著怎麼著,我不管了,不過,你可別殺我啊,我不是逆賊。”
“……朕沒有說你。”燕璵珣趕忙道歉,“是朕一時太生氣了,你繼續說。”
“我不想說了,說多了的話,就算你不殺我,還會有別人來殺我的,我真的不想死。”尚沁搖了搖頭道,“這不是一件小事,我隻是個翰林學士,沒法自保。”
“尚沁!國家危難當頭,你居然隻想自保的事情?是不是有人給了你什麼好處?”燕璵珣橫眉冷對道,“這話說的可真不像你。”
“你看你看,我說過吧,我就是說了實話,你還是有意見,”尚沁淡淡的說道,“皇上,您是當皇帝太久了吧,所以連句真話也聽不得了?”
“朕哪有……”燕璵珣理虧的說道,知道是自己說話又不對付了,尚沁豈是哪種一般人物,富貴名利原本都是煙雲過客,他不會為之所動,“還是朕的不是,你說便罷了,你需要什麼自保?朕一直都是你最大的靠山,不然像你現在這幅樣子,死上一千遍都不為過。”
“喔,說實話了啊,早就想殺我一千遍了不是,那我更不能說了。”尚沁無所謂的給自己續上了一杯茶,“我這次說話,稍有不慎,不止我一個人要丟性命的。而且我一開口,你絕對會懷疑我。”
“朕什麼時候懷疑過你,朕以天子之名起誓,鐵定信你,保你無事——這下你滿意了吧?”燕璵珣的笑容僵硬了幾分,尚沁雖然喜歡開玩笑,但是從來大事上絕對不含糊半分,如此令他謹慎的問題,想必是大事。
“臣自然是相信陛下的,君要臣死,臣還不得不死呢。”尚沁離開椅子去尋找蜂蜜的同時向嘴裏丟了一個滾糖粉的紅果雪球,嚼了半晌之後搖頭歎氣,“皇上啊皇上,你去哪裏找來的禦廚?連山渣籽都剔不幹淨,是對微臣有所不滿嗎?”
“朕有空再去徹查你這吃食的問題,現在是要說正事的!”燕璵珣的麵孔嚴肅非常,“你快講!”
“那我可說了,我要是說錯了話,您可不要把我拖出去砍了。”尚沁淺淺一笑,真是個風韻不減的美男子。
不過皇帝陛下對此並不感興趣,隻是催促道,“說了很多遍恕你無罪了,你還想怎樣,但說無妨,朕什麼時候傷過你一根頭發!”
“雜書上說,古有巫術名曰‘土涸’,施咒後有地大旱,且頗不合常理,易奏效在原本少有旱情的地方。”尚沁平靜地說道,“隻是這種巫術很少為人發現,或已失傳,因而我隻是隨便猜猜,錯了莫要怪我。”
“你是知道今年的西北旱情的,尚沁,‘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的是國子監裏的腐儒,不是你。”皇帝陛下斜著眼睛打量著麵前的人物,“所以你早就這麼認為了,對不對?那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朕!你是在明哲保身嗎?”
“知道了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明哲保身與否,是又怎麼樣,不是,又能怎麼樣?”尚沁苦笑,“臣還沒有說完,皇上又要罵我,我這是受的什麼氣兒啊,怎麼做都不是了。”
“朕這是著急!哎,沒說你,你接著說。”皇帝陛下趕快表示出一臉的安撫顏色,“尚沁,尚愛卿,你不要吊朕的胃口,說下去。”
尚沁時而會懶得像一隻貓,能說三個字解決的問題絕對不用一句話,若是長篇大論的開口,必然是心裏情願,“‘土涸’下咒比較麻煩,因為是關乎社稷的事情,其實一般的百姓也做不了——因為需要四枚符咒,而且呆的地方都比較刁鑽。”
“哪裏?”皇帝陛下急忙追問道。
“這四枚符咒,至少有三個埋在皇城之內。以皇城比擬九州大地,旱災區之於神州的方位,對應在皇城的相應處的水泊旁,埋一;皇城正殿,寓意天下中心,埋一;龍脈處,這個應該就是您的寢宮,埋一。”尚沁頭頭是道的說道,“還有一個就是主位了,握在施咒人的手裏,至於這個東西被藏在何處,我可不知道——我又不是算卦的。”
“好大的膽子!那豈不是朕的臥榻之側都有賊人窺伺!”皇帝陛下被觸碰了逆鱗,憤怒的拍在了桌子上,杯中的茶汁都濺了出來。
“皇上息怒,不要在我這裏發脾氣。”尚沁順手把自己的那塊手巾拽了過來,真真正正的成全了“抹布”之名的擦幹淨了桌子,無不惋惜道,“哎呀,這下子就真的不能再要了。”
“朕必當找出背後主謀,救百姓於水火!朕馬上回去找出那幾個該死的東西!”皇帝陛下一副要走的模樣。
“這不著急,你要先發了‘罪己詔’,然後求一次雨,不然萬一並沒有‘土涸’詛咒,豈不是一場獨角戲了?然後我就成了替罪羊要去挨刀了,皇上你好狠的心……”尚沁小聲的說道。
“你到底在怕什麼,尚沁?你別告訴朕你和哪位後宮之人……”皇帝陛下冷聲問道,“有什麼糾纏不清的事情!”
“皇上,與其被你誣蔑上莫須有的罪名,我還不如死了呢!我能和你的後宮有什麼瓜葛,我除了認識我妹妹和傅瑾,哦,還有傅含菱之外,我還能知道誰?”尚沁怒氣衝衝的杏眼圓睜,極力為自己辯白,“普天之下,就算誰人再不知曉,皇上您總該知道我是個斷袖吧!”
“好好好,朕知道,朕方才又說錯話了,行不行?”皇帝陛下趕緊把尚沁按回到椅子上坐下,還倒了一杯茶,調上蜂蜜之後給他,“喝杯水消消氣,是朕失言了。你是斷袖,是斷袖,龍陽風流,好吧。”
“這還差不多,皇上你知道就好。”尚沁的眼睛大小又恢複了平時大小,聲音卻是冷靜的異常,“我是斷袖,但這不是我一直推諉的理由。我隻是不知道這大魚是誰——皇上,難道您就不覺得,如果真有‘土涸’,能把符咒埋到臣上述地點的人,能有幾個?且不說別的,但是買通人做這種掉腦袋的事情,其耗費又是多少?隨隨便便無權無勢的一個人,做得起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