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今非昨 第二十章 分手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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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昱在打電話,隻聽他說:“你答應我,我就答應你。”
“喬昱,你他媽沒瘋吧?”那邊饒是劉董這樣陰沉的人,一個沒忍住,脾氣也衝了起來。
“劉董,你早就同意我了不是麼?你當初沒反對,就是同意了。”喬昱聲音倦怠的,懇切的,也是帶著隱藏的威脅性。
“東西都在你手上,要快。”他知道自己語氣太迫切了,緩了一緩,“隻要你幫我,我答應過的都會兌現。”
掛了電話,手指自己去撥那個爛熟於胸的號碼,就在通了的那一刻飛速地按了。終究還是發短信,怕聽見聲音裏的失落、憎恨與尷尬或者任何其他情緒:不要問我爸媽,想知道一切,回北京,去我家書房找。上次把我家鑰匙放你車上了。
此時的阿嚴,還在喬昱的家中,吃著那一頓喬爸喬媽特地做的午飯。喬媽又端了一份桂林米粉上來:“又怕你吃不慣,又想讓你嚐嚐鮮……你就隨便吃一點啊。”這樣熱忱純善的伯父伯母……他一再壓製自己滾到喉嚨邊的問話,這隻是他們兩人的事。
手指一動,回給了他一個:好。
快過年了,雖然戲份很虐心,但空氣裏都洋溢著喜氣洋洋的氛圍。
這部戲的女主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女朋友劉暢。暢姑娘明明美貌靈氣並存,這部戲裏掩飾不住的憔悴卻讓化妝師都不好下手,造型也不適合,完全是仗著底子好才沒有弄得不忍目睹。
喬昱看向劉暢,兩人的關係並沒有公開,私下在一起的時間也少,可看著劉暢,就感覺她那靈氣的眼睛已經借著演戲把所有想說的要說的都傳遞了過來。喬昱不忍,眼神躲閃了一下,心裏默默地:“對不起……”
演的是一場離別的戲,自己深愛的女人最終選擇了別人,他今生最後一次回頭去看那曾經發誓非他不嫁的女子,他在車上回眸,車子急速飛馳,攝影機固定在車上,收錄所有這一切。他在戲中是一黑道出身的軍人,深沉英朗,此時此刻,卻經曆著……
分別——他經曆著戲中的分別,卻在想著阿嚴,該了結了吧……此時此刻縱萬般不舍,也萬般無從改變,一顆心似乎被荊棘叢中滾,刺痛帶來的燒灼與扭曲的快感讓他的眼睛又酸又脹,不覺浮現水霧,隻是他怎麼會哭?不可能的。於是那點淚又生生地壓了下去……明明應該是戲裏的感情,為什麼他痛得那麼真切?
“不要怪我。”喬昱無聲地說著這句話。
“太入戲了!”導演看著回放,喬昱也過來,兩人抽著煙,導演拍他的肩:“喬昱啊,合作幾次了,這回的發揮真他媽帶勁!演得我大老爺們都想哭了,你要能保持這狀態,哪怕長了一張驢臉,這演藝圈都有你的飯碗!”
邊上有人笑導演你這高興過了到底是誇人還是罵人呢?導演笑著解釋說有演技不用多好看,何況喬昱長著一張公子臉呢?正是收工的時候,大家都輕鬆,場麵鬧哄哄的,而喬昱,隻專心致誌地,在抽一根煙。劉暢瞧著,忽然在戲中流的淚又多了幾行。
冬天凍得慌,下戲導演叫大家一起吃火鍋。劉暢過來,安靜地坐喬昱邊上,兩個人默契地都不開口。
吃好喝好大家這回真正收工了,各自回房間休息。喬昱合身仰麵躺在床上,也沒開燈,盯著自己的手機屏幕,不做什麼,隻是當手機自動鎖屏時又劃開。再鎖,再劃開。
有人敲門。他去開,門外是劉暢。
他們當初在一起也很平常,很久之前合作過一部戲,戲裏她選擇了男一號,戲外卻選擇了演男二的他。喬昱主動,她也不是忸怩的人,自然而然在一起了。暢姑娘個性執著,會怨念別人上位,可自己就是不接受潛規則,哪怕永遠不紅。對於男朋友,她也執著,想好好維護下去,不肯輕易放棄。
劉暢拎著兩小瓶二鍋頭,遞給他一瓶,直接進來。
她把小瓶的二鍋頭喝得涓滴不剩的時候,終於打破剛才兩人悶頭喝酒的狀況,說起話來:“阿喬,這麼多年了,我們都認認真真演戲,紅不紅的,都說不在意。那麼現在,還是那樣麼?”
兩人都坐在地上,背靠著床,劉暢應該是醉了,喬昱將她攬一攬,讓她靠著自己的肩,說:“怎麼會問這個?”
劉暢靠近他的臉,醉眼迷離的:“阿喬,不用瞞我,我們在一起那麼久了,還看不出來麼?自從你認識了阿若,就不知你到底在做什麼了……她,劉董,還有姓嚴的……”
喬昱看看邊上人此刻有點水腫卻依然清秀的臉,不禁輕輕一笑。以為多麼完美的計劃,還是被看出來了。不,不是看出來,她沒有半點證據,是感知出來了。多細的心思!也隻因為,她是他的女朋友。
“劉暢,我給你講個故事吧……”他真對不起她,被女友的愛所感染,親吻著她的額角,把她攬得更緊一些,怕她著涼。
劉暢就迷迷糊糊間聽完了所有,沉默了良久,道:“真像一出戲。”
喬昱手中酒還沒完,悶了一口,回她:“誰說不是呢?劉暢,你要是厭惡我,可以和我分手。”
劉暢摟著喬昱的脖子,親密狎昵,笑著,卻仿佛不是她要笑,而是被什麼牽引著不得不笑似的:“那就分吧,分了反而能做朋友。”
喬昱對這句話有點意外。他對於劉暢,是內疚而留戀的,本來也以為:劉暢怎麼也不會這樣輕描淡寫地說分手。
“阿喬,你真能把人傷夠了,還讓人替你著想。分吧,不分會讓你難受。誰叫你,叫你愛他呢?”暢姑娘爬起來,歪歪倒倒地要回自己房間,喬昱趕緊起身來扶。
劉暢進了自己的房間,倚著門,朦朧著眼說:“阿喬,晚安。”
喬昱也笑著,回了一句:“晚安。”
他從來不對人說晚安的。這個詞太曖/昧也太妥貼,一種歲月靜好,攜手向老的溫暖。隨便吐口,他總覺得輕薄而滯澀,能把自己對於愛情的口味全給敗壞了。骨子裏冷的人,不輕易動情。
不過對於劉暢,還是回應了她。因為第一次對她說,也是最後一次了。
回自己房間的路上,他接到了阿若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