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喜園的地下室裏，幽暗的燈光下一個古稀老人在默默地整理古籍，每看到欣喜之處，臉上就會有一抹恬淡的笑容，像個老學究一樣戴著副老花鏡，嘴裏還不停地念叨著：“好、好、好••••••”
    就這麼個與世隔絕的小空間裏，他已然呆了許多年，隻是偶爾到地麵上見些重要的人，和處理些棘手的東西，其他的已經交給自己的兒子解決。有很多東西他早就不想管，因為那些東西太可怕了，那些東西水太深了，太多人為了他丟性命了。
    自己能夠活到現在，也是因為還有使命未完成。所以今天他要完成它。不要再有人性命了，不該有那麼多的犧牲者，那個秘密毫無意義。司馬岩拿起一盞油燈，在一幅壁畫前，停住了腳步，他伸手扭動了鑲砌在壁畫上長明宮燈，“轟”地一聲石壁拉起，一條燈火幽明的通道出現在眼前，裏麵也全是和外頭那盞一模一樣的長明宮燈，而且都是由萬年不滅的人魚油續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好聞的檀香味。司馬岩舉起了手中的油燈走入了石道中。
    “老朋友我來看你們了。”司馬岩蒼老的麵孔劃過一絲欣慰的笑，他看向神台上的牌位，拿起桌上的香枝放在油燈上點了起來，大概有一百多枝吧，因為這裏有一百多個牌位，每一個牌位上隻有他們的名字，因為能留下名字已經是他們最大的限度了，免得到了陰曹地府，閻王不收他們打發他們去當孤魂野鬼，生來已經很不容易了，死後總該有個牌位吧！當年他就是那麼對“它”說的，後來“它”也就有了這幾百個的牌位。
    這些牌位的主人有的死在古墓了裏，也幾百百年後都沒人發現；有的死在火拚裏了，大炮一轟早就屍骨無存；有些為組織裏偉大計劃做了犧牲，死在哪兒都不知道······所以組織問候對方的方式是“回來了？”
    “回來了”這是多麼珍貴的回答呀，因為很多人都沒回來。
    “我回來了。”司馬岩對著一百多個牌位說，像是當年的問候。香枝煙霧纏繞，熏得人不禁淚流。細心地將香枝插在麵前的香灰爐中，“今天還會有另一個朋友來看你們，他很快就回來了。”即使是年老。但司馬岩的耳朵還是一樣的靈敏，他聽到石道裏的腳步聲正在向這裏駛來。
    “司馬岩。”一個很年輕的聲音在後頭響起。
    “張起靈，我們又見麵了。”司馬岩背著手，轉過身來，對上了那雙如黑夜般深邃的眼睛。
    萬年不滅的人魚燈將這張年輕的臉照的陰晴不定，陰冷的眼神仿佛地獄中走出的惡魔一般，張起靈穿著一身藏藍色的帽衫，後麵背著一個很長劍盒，就如初次見吳邪一般。
    “是，我回來了。”
    司馬岩布滿皺紋的臉上堆起一個不喜不悲的笑容，他向旁邊讓出一步道“這些人看看，你還認得幾個，記得幾個就上幾枝吧，怎麼多年他們隻能見到我一個。”
    張起靈沒有回話，卻走到神台前，點上了一紮的香枝，煙霧纏繞三拜過後，就將那一把香枝插入香灰爐中。司馬岩看他做完一係列動作，說：“你跟我來吧。”他走到畫工精美的佛壁畫前，扭動了旁邊的長信宮燈，壁畫便被拉起，一個更廣闊的空間出現在他們麵前。
    儼然一副地下宮殿的模樣，讓人咋舌，很難想象在這座現代文明都市中會看到這樣地方，就這樣被埋藏在一座酒樓之下，酒樓的喧囂和地宮的沉寂在巨大的陰謀下暗藏洶湧。
    上萬盞人魚燭分布在地宮四周，橘黃色的的燈火在默默跳動著，無數價值連城的古玩珍寶被隨便擺放在地上，這樣暴遣天物的行為足以像胖子這樣愛財如命的人捶胸頓足，吐血陣亡。
    “你要的東西就在那裏。”司馬岩道。
    地宮中央高高建起的祭台由百枚夜明珠點亮，上頭是一個華美的冰玉石棺。司馬岩在一個不起眼的地方按了一下，便有機械移動發出的沉悶聲音，這是關閉保護祭台的機關的聲音，不一會聲音停寂，張起靈和司馬岩便走向祭台，“聽說你和吳老狗的那個孫子搞成了兔爺兒。”司馬岩突然來了一句，那張蒼老的臉上帶著讓人不舒服的笑。
    “這不關你的事。”張起靈冷冷道。
    “齊羽呢？你不記得他了？你喜歡上了一個和齊羽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這樣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還是舊情難忘。”司馬岩笑得像隻陰邪的老狐狸，一字一句像針一樣尖銳。
    突然，休地一聲風響，一把冰涼的黑金古刀加架了司馬岩的脖子上，鋥亮的刀鋒刺得人晃眼，張起靈道：“無論你知道什麼，把這些吞進肚子裏帶進棺材就好，如果你敢傷害吳邪，我讓你們司馬一族的人不得好死。”
    司馬岩嗬嗬尷尬笑兩聲，輕輕推開脖子上的黑金古刀，“不說了，還是拿東西吧！”
    原來不知不覺他們已經來到祭台，祭台煙霧縈繞，空氣中有著濃鬱的檀香味，冰玉石棺發出的寒氣使得周圍溫度驟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