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向來是文人騷客齊聚之地，才子佳人，風流韻事。這煙花之地也成了把酒吟詩，舞風弄月的風雅之地。加則此時正是男風盛行，男娼絲毫不比女娼遜色，甚至於少了幾分淫媚多了幾分才情，博得風流才子流戀忘返。其中，“西窗”更是翹首，老鴇謝沐整天穿得跟隻華麗的大公雞一樣，無骨地斜靠在門邊做一塊活招牌。
    話說近來謝沐歡喜地緊，經常躺在後院的竹椅上搖晃，旁邊曬著一籮筐銀票，笑開了花。原因自然來自於一個月前被自己誘拐進來的搖錢樹。原以為那癡傻之人空有一副好皮相，未料其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無所不能，尤其是琴藝，陽春白雪，人間難聞，慕名而來的客人踏破了門檻仍一曲難求。倒便宜了這大公雞，也不再出賣色相倚門口了，更是閑適自在。
    “老板老板……不好啦……柳衾那家夥把福安錢莊的錢掌櫃給打了！”看門小童慌慌張張連滾帶爬地過來，扯著他的衣袖往內廳跑。
    “怎麼回事，他吃了豹子膽啦！”謝沐氣急敗壞往裏趕。
    “也不知為何，現在錢掌櫃在裏麵鬧著。”
    火急火燎地踏進門，就看著錢掌櫃那肥碩的身軀撐在桌子上氣的一晃一晃，蘿卜般的手指指著床上的柳衾罵罵咧咧，“你就一出來賣笑的還給我裝！”
    而那柳衾腰帶鬆垮，衣襟半敞，露出胸膛半片雪白的肌膚，細軟的青絲淩亂地垂到腰上，微喘著氣委屈地看著錢掌櫃，見謝沐進來，委屈更是添了萬分，極其無辜地瞅著謝沐。
    謝沐被瞧得過意不去，十足的逼良為娼的姿態，隻得擠了張笑臉迎向錢掌櫃，“這是怎麼啦錢掌櫃，柳衾他剛來，還不懂事，您就看在我的麵子上，消消氣……”
    “我說謝老板，我花幾千兩不是來聽啥破曲子的，我就摸了幾下有甚麼幹係！竟把我踢下床！”
    就料到是如此，謝沐內心更是鬱悶，語氣也就冷了幾分，“錢掌櫃，柳衾他伺候地不好，性子也烈了點，可那些王公子弟正瞧中他這點不是，這是情趣，您要溫順的我們西窗也有，另叫就是。再者他隻賣藝，一曲千兩，是市內的規矩，對您還不是九牛一毛，何必同他多計較。”
    這錢掌櫃往日對謝沐也是諸多念頭，聽了幾句氣也就消了，一把握住謝沐的手，使勁地摸了幾把，流油的臉笑成個包子，“今兒我就看在謝老板的麵子……”
    謝沐嫌惡地抽手，無奈抽不開，敷衍地笑幾聲就打發小童把他送走了。回頭，柳衾仍是呆愣愣地看著他，似乎仍在驚慌之中。
    謝沐搬了把雕花木椅在他床邊，冷著臉幫他把淩亂的衣襟理好，“你如何了？”
    柳衾紅著臉，死盯著謝沐修長潔白的手指無意地碰觸自己的身體，有股說不出的燥熱。“我竟未知，睡覺是那般。”
    謝沐哧笑一聲，掏出一本春宮就往柳衾身上砸，“就知你是一雛兒，還來唬我。”
    柳衾翻著那春宮，臉燒得要滴出血，剛剛壓抑的小火苗更是囪囪燃著，邊嘀咕著“竟可以是這般。”
    “好啦，別看了，你就老老實實賣藝，我不指望你別的。”說著，謝沐欲抽走那本春宮。未料那方柳衾竟握得緊緊的，不肯鬆手，看得眼珠子都快凸出來。“我說你怎麼還起色心了！”
    柳衾緩緩地抬頭，臉上仍有兩抹紅暈，道，“我們來睡覺吧。”